“嘶……”
明明早已經(jīng)見識過無數(shù)離奇的死法,可當看到這位織錦行小少爺?shù)氖w時,以柳石為首的一眾捕快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在豪華的錦緞大床上,與之完全不相符的則是那具只剩下皮包骨頭的尸體。
“皮包骨頭”本來多用于形容人枯瘦,可當柳石見到這位小少爺時才明白,原來“皮包骨頭”也可以用來形容死狀!
此時這位小少爺真真正正的只是一層人皮包著一具骨架!
可令眾人膽寒,甚至心里發(fā)毛的是,死去的織錦行小少爺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恐懼與害怕,反而露出了嬰兒般甜美幸福的笑容,臉頰甚至還有一抹潮紅,仿佛死亡并不值得恐懼,反而是一種一生僅有一次的美妙體驗。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空氣陷入一片死寂,眾人面面相覷,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正當柳石準備開始勘察現(xiàn)場時,一道怒氣沖沖的身影沖破門口捕快們的阻攔,徑直闖進房間,死死瞪著房間中的柳石。
“老大,攔不住啊……”
門口守衛(wèi)的年輕捕快一臉無奈的看向柳石。
對方畢竟是織錦行的大老板,他們這些小捕快怎么敢對大老板動手?
身穿價值不菲的錦衣綢緞,十指帶著十枚玉戒指,身上金銀珠寶更是無數(shù)的中年禿頂男子怒視著柳石:“柳石,我織錦行年年給你們縣衙送去那么多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你們是怎么報答我的?如今我唯一的兒子死了,柳石,今天你若找不出來兇手,你也別想好過!拿命來給我兒陪葬吧!”
這位在曲蘭鎮(zhèn)商場叱咤風云的大老板,在唯一的兒子死后,如今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理智,紅了眼睛,如今的他已經(jīng)將仇恨全部遷怒于柳石身上!
可面對這位大老板的咒罵,柳石一改往日的油滑諂媚,看也不看眼前的肥豬,直接一揮手:“拖出去,別讓他在我辦案時煩我。”
得到老大的命令,年輕捕快們摩拳擦掌,二話不說,夾起大老板的胳膊就將其無情的扔出了房間。
“我呸!當初我們想要派人在這群大商人府邸附近夜巡,這群家伙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還嘲諷我們想要窺探他們的‘商業(yè)機密’,老大建議他們多加強一下府上護衛(wèi)力量,這群家伙也都吝嗇錢財,當作耳邊風?!?p> 眼看那礙事的家伙被拖了出去,年輕捕快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現(xiàn)在好了,后悔都來不及咯!”
其它捕快們也都覺得解氣,這群有錢有勢的大老板們平日里個個自視甚高,覺得其他人的建議都不過是愚昧之言,這種眼高于頂?shù)膽B(tài)度,簡直像極了……
“處理的不錯。”
一道高高在上的傲慢聲音驟然出現(xiàn)在房間中。
房間里的眾人頓時被嚇了一跳,呆愕的看著面前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桑子言。
“桑小爺,您怎么親自來了?”
柳石也一臉意外,急忙訕笑道。
“無謂的雜音只會影響辦事的速度,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才是最優(yōu)解?!?p> “你也不完全是個廢物?!鄙W友詿o視了柳石的詢問,反而下巴抬起,來了一句銳評
明明看樣子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桑子言,如今卻用著一副倨傲姿態(tài)稱贊著年齡幾乎是他兩倍多柳石。
那口吻,仿佛以他的身份,夸一下別人都是恩賜一般。
柳石扯了扯嘴角,雖然早就知道燭龍司之人的風格,但只有親身經(jīng)歷之后才知道這群家伙是多么的傲慢。
但柳石還是低頭哈腰的笑著,口中連連稱是,并且自覺地將房間主位讓給了桑子言,悄無聲息之間躲在了桑子言背后。
柳石又不傻,這明顯是鬼物逞兇的案子,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肉眼凡胎能看出個瘠薄?。?p> 雖然不知道這位桑小爺抽了什么風會親自前來,但好好的燭龍司大佬在這,還用的著他們這群小人物浪費時間?
桑子言也懶得搭理柳石的小動作,視線只是在床上那具皮包骨頭上停留了一秒便懶得再去看。
一個垃圾罷了,連看第二眼的價值都沒有。
桑子言將目光落在了整個房間中,細細打量,仔細辨別著空氣中那若隱若演的鬼物氣息。
之前在衙門中,他就是在曲蘭鎮(zhèn)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鬼物氣息,這才來了興趣親自奔赴現(xiàn)場查看。
雖然這里的鬼物氣息并非源頭,但貌似并無收獲?
桑子言的目光投向了床邊的一副美艷畫作上,冷哼一聲,無視畫上那勾魂奪魄的美貌女子,想也不想便是一拳轟出。
“妖孽,還不快快顯出原形???”
撫云觀中,淮知安還在樂呵呵的試驗著他剛學會的“養(yǎng)生功”。
學了這養(yǎng)生功,雖然淮知安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九十九,但這要練得再厲害點,他的敵人反正是活不到九十九了。
恰在此時,淮知安余光忽然瞥見一道青色身影出現(xiàn)了道觀中。
“回來啦?”
淮知安頓時喜出望外的起身,笑瞇瞇的和山語打了聲招呼。
“今天燉的雞湯和魚丸湯,廚房還有,要不要我?guī)湍闳嵋幌???p> 山語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淮知安,這種“丈夫出門在外,妻子在家素手羹湯”的對話是怎么回事?
還有,不要覺得她一回來就是找吃的??!
“看你風塵仆仆的模樣,想必應(yīng)該是沒什么收獲,不如喝點湯緩解下心情?”
雖然山語沒說話,可淮知安僅憑山語一個眼神就瞬間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要不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呢?更何況還是這么好看的眼睛?
山語有些意外對方竟然如此心細,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謝謝,麻煩多放蔥花。”
“曉得了?!?p> 淮知安笑了笑,山語在他這蹭吃蹭喝的也不是一頓兩頓了,自然知曉對方是個什么都喜歡“多放蔥花”的口味。
“哼,壞人。”
院落里的鯨小荷一看是“宿敵”回來了,一甩頭,轉(zhuǎn)身就走。
梧桐……梧桐還在自閉。
“雞湯來咯?!?p> 淮知安笑著從后院走出。
等到山語滿臉贊嘆的放下空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后,淮知安才圖窮匕見,露出狐貍般狡猾的微笑。
“那啥,你給我的養(yǎng)生功我練了練,感覺還不錯,但畢竟沒什么經(jīng)驗,想請你幫忙看看可以嗎?”
“只是這樣嗎?”
山語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她還以為對方會提出一些更過分的要求呢,看來這人情怕是暫時還不掉了。
不過山語當初選擇將養(yǎng)生功交給淮知安,自然不會任由淮知安一個人瞎捉摸,所以欣然點頭道:
“你既然能成功修煉,證明你體內(nèi)有先天之炁的存在,雖然時間還不長,但也應(yīng)該入門了,如今入門到什么程度了?”
淮知安撓了撓頭,入門到什么程度了?
原來現(xiàn)在的他還只是入門嗎?
慚愧慚愧,差點自得意滿了,做人還是要謙虛為好。
于是淮知安想了想:“大概……能抗下后院那丫頭一拳的程度?”
安然無恙,屁事沒有,還把對方手給震麻也是抗下一拳。
挨了一拳之后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鯨小荷跪下來哭著求別死也算抗下一拳。
沒毛病!
咔——
山語猛然抬頭,指尖力道因為心緒波動而失控,瓷碗當場裂開。
只是還沒等山語開口,一個年輕捕快忽然跑進觀中,雖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在看到院子里的淮知安和山語后頓時眼前一亮,清了清嗓子,學著老大交代他的語氣喊道:
“淮知安,江湖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