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
春花樓頂樓,當(dāng)正在作畫的公孫九娘察覺到空氣中的風(fēng)流變化時,便頭也不回的問道。
“還行,和計劃的一樣?!?p> 墻上懸掛著的一副空白宣紙畫上蕩起層層漣漪,一道身影緩步走出,伴隨的還有一道朗聲。
“你的‘畫界’以宣紙為媒介,紙中成界,封印區(qū)區(qū)一個靈海境的年輕體修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用,除了燭龍司的白龍之外,還不小心封進(jìn)去了個普通人類?!?p> 公孫九娘手一頓,輕笑道:“那他確實有夠倒霉的,我的畫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時間長一點(diǎn),可就真的變成畫了?!?p> “對于,你的目標(biāo)呢?”
“哦,你說道歸山的那個少女和淮知安啊,現(xiàn)在估摸著已經(jīng)到了吧?!?p> 說到這里,席長越頓了頓,抬頭好奇問道:“話說,你的畫界他們能解開不?”
公孫九娘想也不想的回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的畫界神通玄妙非凡,即便在鬼國之中也是罕見,所以才被王上選中送出來執(zhí)行計劃。
如果進(jìn)去的是道歸山那個手中擁有蕩魔鈴和混元傘的少女的話倒不一定能困住,可燭龍司那個普通靈海境想要破開就是千難萬難了。
“哦,想來也是?!毕L越也是知道公孫九娘這道神通的厲害,便站起身來,活動了下筋骨,打算進(jìn)行下一步計劃。
“那你展開你在鎮(zhèn)上埋的釘子吧,方便我收割靈魂?!?p> 公孫九娘的神通是能夠以畫紙為媒介,創(chuàng)造出能將一切封印的“畫界”,而他的能力則是“界游”。
比如某些洞天福地,比如某些自成天地的特殊秘境與寶庫,在身為鬼物的他的眼中都是可以自由穿梭的地方。
不過這個能力單獨(dú)使用有些雞肋,畢竟天下哪來那么多單獨(dú)“洞天”給他藏身游走?
但這個神通若是與公孫九娘的神通互相配合,那將是最完美的搭檔!
公孫九娘藏身青樓時曾散出去了無數(shù)張“畫界”,如今只要這些釘子發(fā)動,他就能高效快速且無聲無息之間收割整個曲蘭鎮(zhèn)的靈魂!
等到靈魂收集完畢,再回過頭來以王上賜予的法寶將那三人斬殺,然后直接奔赴封印,以靈魂化作的魂炎將封印燒斷,解開王上身上的枷鎖,讓深淵鬼國重現(xiàn)天日!
到時候就算大秦仙朝與道歸山察覺到不對,那也為時已晚,大局已定!
“嘖嘖,多么完美的計劃啊,不愧是我!”
席長越樂呵呵的品了口茶,腦海中已經(jīng)開始暢想不久后的美好未來了。
公孫九娘放下畫筆,起身面向窗外的整個曲蘭鎮(zhèn),攤開雙臂,準(zhǔn)備開啟畫界。
“可以,最好別讓我等……”
可話還沒說完,公孫九娘臉色忽然眉頭蹙起。
“怎么了?”席長越察覺到了公孫九娘周身氣息的變化。
公孫九娘放下雙手,臉上有著一絲不可思議:“我的畫界被破開了!”
“這么快???”
席長越坐直了身體,同樣難以置信。
從他回來到現(xiàn)在,也就喝了口茶的功夫吧?
“趕緊行動,你去收割靈魂,我去攔住他們!”公孫九娘冷聲道。
“嗯?!?p> 席長越應(yīng)下后,身影再次消失在畫作之中。
公孫九娘皺著眉,望著某個方向。
她怎么也想不通那群家伙是怎么破開的畫界。
時間倒轉(zhuǎn)一盞茶之前。
城北大宅中,淮知安皮了一下后就老老實實的將手中畫卷展開。
不過在看到畫卷的以第一眼后,淮知安就急忙將雙臂伸直,將畫卷從自己面前推開。
“嚯,老柳你可真丑??!”
也不知道這宣紙畫是怎么搞得,明明封印進(jìn)去的是老柳和桑子言兩個人,可如今占據(jù)畫卷八成畫幅的卻是老柳那張大餅?zāi)?,這張臉還一臉驚恐,嘴巴張大,似乎在大喊大叫的樣子。
丑的清新脫俗,令人印象深刻。
這種畫要是拿出去賣,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被買回去鎮(zhèn)鬼宅,鬼看了怕是都直呼晦氣。
就連山語看了一眼后都不禁沉默無語,趕緊趁淮知安不注意多看了淮知安兩眼,用來洗涮剛剛的陰影。
“桑子言呢?”
淮知安打量了一下,這才在化作的邊緣角落里看到了一個錦衣赤袍,腰佩白龍玉牌的倨傲年輕人。
即便被封印在畫里,桑子言臉上的高傲依舊,如今正手持一柄玉如意,似乎在想辦法破開這幅畫的封印。
“不是法寶,是神通?!?p> 見多識廣的山語只是稍微多打量了幾眼,就意識到這幅畫作并非法寶,而是某個鬼物的神通,所以對方在封印了桑子言與柳石后才直接將這東西丟棄在了這里。
“應(yīng)該是將人封印進(jìn)去變成畫的神通?!?p> “神通?”
淮知安還是第一次見到神通,之前的鬼物都沒有這種能力。
于是淮知安好奇的用雙指捏搓了一下,發(fā)現(xiàn)手中的宣紙畫確確實實是一張薄紙,一撕就能撕開。
“你說直接撕開會不會就能破開這封印了?”
“別!”
山語嚇了一跳,急忙按在了淮知安蠢蠢欲動的手背上。
“我聽流云師叔提起過類似的法寶,這種應(yīng)該是借助宣紙自成一界來封印萬物的神通,這種‘界’非常脆弱,一旦媒介被毀,那么媒介負(fù)載的‘界’也會跟著被毀掉,引發(fā)虛空亂流,里邊的一切都會被亂流撕成粉碎。”
淮知安眨了眨眼,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少女一口氣說這么多話的。
不過在聽了山語的解釋后,淮知安默默收回右手。
希望外邊的話里邊聽不見,要不然老柳怕是和他沒完。
“必須要快點(diǎn)解開封印,否則那位捕頭大叔可能會很危險?!?p> 淮知安一愣:“怎么說?”
“之所以那位大叔在畫上最多,是因為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比桑子言更接近一副畫的狀態(tài),再拖一會的話,那位大叔生機(jī)就會斷絕,徹底從人變成一副畫?!?p> “桑子言有那柄玉如意護(hù)體現(xiàn)在倒還好,再給他一點(diǎn)時間的話說不定還能將封印破開,但那位大叔就沒那么多時間等了?!?p> 山語一眼就看出來了桑子言手中玉如意的不凡。
桑子言身份不一般,身上有護(hù)身之物很正常,就如同她的蕩魔鈴與混元傘一樣,但指望桑子言會一同護(hù)著那不過是個普通人的捕頭大叔就是天方夜譚了。
淮知安看了一眼如今已經(jīng)占據(jù)畫幅九成的老柳,深吸一口氣,直視著山語的雙眼,眼中滿是認(rèn)真。
“破開封印的方法呢?”
“我想想……”
山語錯開淮知安的視線,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神通,同樣有些不知從何入手。
“現(xiàn)在他們兩個就像是被困在了巨型雞蛋里,桑子言正拿著玉如意想要一點(diǎn)點(diǎn)鑿開這個蛋殼,只不過進(jìn)度有些慢,如果能從外界在相同的地方一起發(fā)力,里應(yīng)外合之下想必會快上不少。”
“不過……”山語猶豫道。
“不過?”
“不過這力量需要極高的精準(zhǔn)度,要剛好與桑子言的力量完美施加在同一個點(diǎn)上,并且這力量還只能集中一點(diǎn),不能破壞掉這個蛋殼?!?p> 山語好看的黛眉蹙起,這種對自身力量絕對完美的把控絕非一般修士能做到,就連她都有些心里沒底。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試一試了!
只是還沒等山語行動,便看到一旁的淮知安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伸手握住劍柄。
“我懂了。”
察覺到淮知安的動作,山語一愣:“你懂什么了?”
淮知安沒有過多言語,持劍之手極穩(wěn),雙目閉合片刻后又睜開,大袖飄搖,春風(fēng)縈繞。
隨后在山語驚愕的目光中,一劍遞出——
劍光璀璨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