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言笙三人走在回程的路上。
易寶宴已經(jīng)結(jié)束,燕丹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一路上顯得有些沉悶。
跟在后面,言笙看著焱妃的背影神色莫名,張了張嘴,卻也知道此刻不是開口的最佳時刻。
他不知道在那一刻,焱妃是什么樣的感受。
但他知道焱妃一定也感受到了特別的東西。
當(dāng)時在場中,兩人似乎已心照不宣了。
默默的走著,言笙感受著身體中的內(nèi)力,抿了抿嘴角,那時候它們可不是這樣平靜的……
言笙從一開始就明白,他擁有一身遠(yuǎn)超他人的深厚內(nèi)力,但是這些內(nèi)力卻無法供他任意使用。
只有在對敵的時候,這些內(nèi)力才會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被激活一二。
而那個時候,其實言笙最大的感受不是在運用內(nèi)力,而是整個人被內(nèi)力驅(qū)使著,去被動的戰(zhàn)斗著,那種感覺很奇怪。
與其說是言笙擁有著內(nèi)力,不如說成是內(nèi)力寄居在他的體內(nèi)。
平時互不干擾、各自安好,當(dāng)有事時才臨時結(jié)合一下,陌生疏離反而是兩者的常態(tài)。
可是就在今天,那種陌生感卻突然消失了!雖然只有一剎。
默默回憶著與焱妃肌膚相觸的那一刻,焱妃的身體在言笙的感受里好似變成了一個熔爐。
身體里的內(nèi)力忽然就躁動雀躍了起來,自行流動,順著經(jīng)脈,在經(jīng)過焱妃的手掌后便很快安分下來,重新歸于沉寂,縮回了丹田。
也就是在那一刻,言笙真切的感受到,內(nèi)力和他變得親近起來,那感覺,不再是寄生,而是共生融合,不再分你我,顯得自如自然!
但遺憾的是,那種感覺來得快,去的更快,當(dāng)感受消失,言笙再也沒能找到那個感覺。
靜靜的看著焱妃的背影,言笙知道,這樣特別的感受是她帶來的。
而這卻也是很可能徹底改變他今后人生的重大轉(zhuǎn)折,可到底該怎么跟她說呢?!
言笙陷入沉思。
……
路途雖遠(yuǎn),但很快,還是回到了客棧門口。
言笙站在門口,抬頭看著燈火輝煌的客棧,面容被搖曳的燈火變得恍惚。
嘆了一口氣,言笙實在有些糾結(jié),原本的計劃是結(jié)束易寶宴便先與燕丹和焱妃告別。
可現(xiàn)在他有些猶豫,也許應(yīng)該試著和焱妃接觸一下。
就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燕丹說話了。
只見燕丹轉(zhuǎn)過身,看向言笙,思量了一下,語氣真誠道,“先生,我的身份你已經(jīng)清楚,如果說,此刻我欲請先生今后常伴左右,先生可否愿意!”
言笙在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看著燕丹,言笙聳了聳肩,“實在抱歉,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受不得約束,所以,抱歉了!”
燕丹卻緊接著道,“先生可以不受約束,你我平等相交!”
言笙在心里砸了咂嘴,該怎么說呢,直接說我不看好你,或者更直接一點,咱倆八字不合?!
嘆了一口氣,言笙看著燕丹道,“不必了,你我算是過客,相熟一陣,便沒有之后了。”
言笙這話說得有些決絕,拒絕的意思已經(jīng)說在了話里。
燕丹聽明白了,看了看言笙,躬身一禮,“之前得罪先生,又得先生救命之恩,今日無以為報,唯有他日相見,再圖厚報!”
言笙嘆了口氣,這個時候還沒有黑化的燕丹,雖然還是有些討厭,但是這態(tài)度風(fēng)姿倒是比日后那對妻兒冷酷的模樣好上太多。
回了一禮,言笙看了看一旁的焱妃,終究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而焱妃斗笠下的面容雖然平靜,但是追逐著言笙離去的眼神中卻有種莫名的沖動……
……
言笙一路行來,逐漸走入偏僻。
緩緩?fù)W∧_步,言笙對著身后淡淡道,“出來吧,跟了一路了?!?p> 身后黑煙彌漫,形成人形,當(dāng)煙霧消散,墨鴉靜靜的站立。
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的言笙不屑的撇了撇嘴,出場這么炫酷,墨鴉你好s??!然而你還是打不過我!
墨鴉站立在遠(yuǎn)處,靜靜的看著言笙,并沒有任何動作。
言笙有些奇怪,這家伙是怎么了?
“你不來殺我么?”
墨鴉搖了搖頭,“我殺不了你!”
言笙樂了,笑著道,“那要不我殺了你?”
墨鴉渾身僵硬了一下,卻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堅定,似乎是要說給自己聽的,“你也殺不了我!”
言笙挑眉,神色緩緩歸于平淡,這家伙在說什么,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有幫手?還是說,這家伙和田言一樣,已經(jīng)看出了什么……
言笙咧了咧嘴,“那么,我們要不要試試看?”
墨鴉身形一動,周身黑煙籠罩,身體向著言笙直掠而出,面容沉靜,“求之不得!”
言笙面色一沉!壞了!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身形暴退,言笙躲過墨鴉致命的一擊,而墨鴉沒有停滯,驟雨疾風(fēng)一般的攻擊瘋狂傾瀉而出!
言笙被動防守,找了空擋,長劍回?fù)?,墨鴉飛身退后,堪堪躲開!
重新站定的墨鴉神色間有了一絲從容,看著言笙認(rèn)真的問道,“為什么,你不殺了我?還是說,你只是沒辦法殺了我!”
言笙咧著嘴,麻蛋,底牌被人看穿了,麻煩了,“呵呵,既然你這么篤定,那你倒是繼續(xù)來啊,這次看我究竟能不能殺了你!”
言笙舔著嘴唇,眼里第一次充滿了嗜血的味道!
墨鴉的眉頭緩緩皺起,他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有什么底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剛剛的交手中,墨鴉已經(jīng)摸清對手的套路。
永遠(yuǎn)和自己持平的戰(zhàn)力,如同那天雨夜,即便拖著病體,卻依舊和自己有來有回。
這有些詭異奇妙的能力墨鴉猜不透為什么會出現(xiàn),但,他哪里來的自信,可以殺了我!
羽刃自袖口緩緩探出,最后一次,讓我最后一次擊碎你這強裝淡定的面具!
墨鴉動了,時空仿佛靜止,黑色的羽毛紛飛,墨鴉的身影高高躍起,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直奔言笙!
言笙的眼中出現(xiàn)了瘋狂的味道,他只希望這一次老天能站在他這邊,希望如同傍晚在易寶宴上時,解開他對自己內(nèi)力的封?。?p> 然而。
兩人交錯而過,雙雙站定。
墨鴉緩緩轉(zhuǎn)過身,平靜的看向言笙,“果然,你殺不了我。”
言笙低著頭,神情隱在陰影中,墨鴉慢慢的走了過來,越過言笙,聲音緩緩,“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你并不是無法擊敗的存在。”
言笙笑了,墨鴉頓住腳步,扭過頭,皺眉看著他,“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么可笑的?”
言笙抬起頭,臉上掛著笑容,異常的燦爛,“勞駕,讓我們再來打一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