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薰點頭說:“有時間就來這里玩啊,我做飯給你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p> 男人微微點頭說:“好?!?p> 郎小薰說:“那我先走啦?!?p> 男人點了一下頭。
郎小薰朝男人鞠了個躬,又對杭絕文輕輕彎了一下腰,然后邁著很輕的步子離開了。
杭絕文盯著離開的郎小薰看,她說:“她還穿著我的風(fēng)衣呢,我可沒有送給她的意思?!?p> 男人說:“走吧,離開這里。”
杭絕文跟在男人后面說:“你是中國人么?”
男人在前面說:“我是中國人?!?p> 聽男人這樣一說,杭絕文更加驚嘆于他的身材結(jié)構(gòu)了。她見過不少強壯的男人,比眼前這個男人強壯的也不少;但是人的身體結(jié)構(gòu)是有差異的,單單從背影來看,這個男人的身材美觀程度幾乎無可挑剔。結(jié)合剛剛他的力量表現(xiàn),杭絕文推測其身材的實用性同樣無可挑剔。
“我希望自此之后,你能珍惜自己的性命,我不希望你死掉?!蹦腥苏f。
杭絕文哼笑了一聲,她說:“笑話,這還用你操心?”
男人繼續(xù)說:“如果我不在這里,你就會死在這座迷宮之中,同你之前見過的那個女孩一樣。”
杭絕文后脊竄遍涼意,她說:“我不是那個韓國人的對手嗎?”
“我沒有和他交過手,所以不清楚你們誰更厲害;不過如果你不能在限定時間內(nèi)逃出這里,就會有極其強大的人來到這里,那人會殘害你的性命,畢竟這里是他的領(lǐng)地?!蹦腥说恼Z速保持不變,語氣同樣不變,他平平穩(wěn)穩(wěn)走路,身上大多部位也一動不動。杭絕文更覺得這個男人像個機器人了。
杭絕文說:“拼死一戰(zhàn)也不行?下場只能是被做成人彘?”
杭絕文在黑暗中看得清楚——男人在很認(rèn)真地用力點頭。男人說:“以后我會盡力指引你。你們那邊的陣亡率一直在升高,這不是個好兆頭。”
杭絕文停住說:“你轉(zhuǎn)過頭來,告訴我,你來這里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救我?!?p> 男人停下了,他轉(zhuǎn)過頭說:“你們小組沒人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杭絕文這時看得呆住了。男人的眼睛變成了純金色——不光是眼珠,整個眼睛都是金色,只是眼珠部分的金色更濃——整體來看,男人的眼睛就像兩片燃燒的金色長葉。
“不要吃驚,黑血人之中,有金色眼睛的不在少數(shù)?!蹦腥嗽俣茸邉恿似饋?。
杭絕文緊跟在后面,她說:“這樣的眼睛我還從沒有見過。你究竟是什么級別的黑血人?”
男人反問:“級別?黑血人的級別怎么劃分,你覺得?”
杭絕文說:“我還不情愿將自己稱為黑血人呢,‘異人種’之類的都比這破名字好聽多了。黑血人雖然沒有劃分級別的標(biāo)準(zhǔn),但是也有一套約定俗成的標(biāo)準(zhǔn)吧?!?p> 男人停住了,兩人眼前是一道大石門。杭絕文看了看石門,她問:“這莫非就是出口?”
男人用手按在石門上,按住不動,他說:“你進(jìn)來時沒看到么?”
杭絕文上前伸手觸摸石門,她說:“我被帶來的時候正處于假死狀態(tài),當(dāng)時只察覺到了燈光;說來奇怪,這些燈是什么時候熄滅的?”
“在他們察覺到你的行走蹤跡時,幾乎所有的燈都被熄滅了?!蹦腥藬傞_手,他手心中出現(xiàn)了一根鑰匙。
杭絕文皺了皺眉頭——先前這男人手里絕對沒有鑰匙。
“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門外肯定有人埋伏?!蹦腥宋兆×髓€匙,鑰匙散發(fā)著藍(lán)光。
杭絕文后撤兩步說:“不如先去殺了那兩人?!?p> 男人說:“他們早出去了——對付你這種黑血人,在室外動手更方便?!?p> 杭絕文笑說:“在室外動手更方便?他們是被你嚇跑的吧?”
男人說:“紀(jì)無華沒有這樣強大的威懾力?!?p> 杭絕文走到石門跟前,伸手按住石門,她說:“我要跟紀(jì)無華并肩戰(zhàn)斗?真是奇恥大辱?!?p> 男人說:“我要開門了?!?p> 杭絕文按了按石門說:“反正這座宮殿里沒人,先去吃點東西再戰(zhàn)斗豈不更好?”
“時間有限,吃飯恐怕來不及?!?p> 杭絕文說:“那等我說完話再開門?!?p> 男人說:“關(guān)于黑血人的分級標(biāo)準(zhǔn)?”
杭絕文點了點頭說:“聽完這點話的時間總該有吧?”
男人面無表情,他說:“你說?!?p> “黑血人可以無限隱藏實力,但是一般來說,如果沒有流出的血液作為佐證,黑血人想要一直隱藏身份都是可以的。是不是?”
男人說:“大致如此。”
杭絕文繼續(xù)說:“我不知道你屬于哪個陣營,但你一定聽說過‘滿江紅’吧?”
男人說:“聽說過?!?p> 杭絕文說:“滿江紅曾經(jīng)制定出過一套分級標(biāo)準(zhǔn),不過后來又廢棄了,不知是為什么?!?p> 男人說:“講一講那套標(biāo)準(zhǔn)?!?p> “以你的本事,你肯定看過那份文件?!?p> 男人想了一會兒,他說:“沒有,我從來沒有看到過?!?p> 杭絕文哈哈一笑:“哪里有什么標(biāo)準(zhǔn),都是我瞎編的。黑血人群體由很多很多個完全不同的個體組成——就像世上找不到兩個完全一樣的人,世上也不存在完全相同的兩個黑血人。分級標(biāo)準(zhǔn)都是假的,滿江紅怎么會制作那種無聊的東西?!痹捳f到這里,杭絕文按在石門上的手已經(jīng)變成了瓷白色,“我們所面臨的,是真實的戰(zhàn)爭,一個小角色都有可能殺死頂天立地的大人物。這也是我作為王的悲哀之處,我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死和命運——正如今天,我以獵殺為目的進(jìn)入這里,但是如果沒有你的幫助,獵人就會變成獵物?!?p> “我會幫你,我會讓你變強?!蹦腥苏f。
聽他毫無起伏的語氣,杭絕文辨不來真?zhèn)?。“那在出去之前,先說好最后一件事——告訴我,以后我該怎樣找你?”
男人說:“你不必找我,我會去找你?!?p> 杭絕文一笑,她問:“那怎么稱呼你?”
男人轉(zhuǎn)頭說:“八王爺?!?p> 杭絕文皺眉說:“八王爺?聽這名號,你果然出身黑血世家?在我出生之前,甚至在新中國還未成立的時候,你們家族就已經(jīng)繁衍生息很多代了,是么?”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男人說。
杭絕文說:“那我也不能稱你為八王爺,太別扭了,現(xiàn)代人不講古代那一套,這樣叫你顯得我跟奴婢一樣?!?p> “入住金城一個大酒店時,你一整晚地看過一部清朝電視劇?!蹦腥苏f。
杭絕文斜眼看男人,她用鼻子發(fā)出短促的哼哼聲:“你知道得真詳細(xì)啊?!?p> “我的確知道得很詳細(xì)。為表示尊重,我也看了那部電視劇?!蹦腥说恼Z氣稍微起了點變化,杭絕文敏銳察覺到男人說話不再那么生硬了。
杭絕文發(fā)出譏笑聲,她說:“大男人看這個,不怕被笑話么?”
“不怕?!?p> “你說這個是想告訴我什么?”
“我想告訴你,如果你覺得別扭,可以想想電視劇里的八王爺。”
杭絕文斜眼說:“巧了,一群禿子里我最討厭八王爺了?!?p> 男人盯著杭絕文說:“八王爺只是一個代稱,你以后會理解的?!?p> “那得拜托您指導(dǎo)我活到那時候了,八王爺?!睅酌腌妰?nèi),杭絕文左手變成了瓷白色。黑暗之中,八王爺?shù)哪抗饴湓诖砂资直凵?,杭絕文順著八王爺?shù)难酃饪醋约菏直郏龝缘米约弘p臂如玉,是冰冷雪白的玉。杭絕文抬頭,在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中,在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杭絕文眼里,八王爺?shù)难劬π涯康搅藰O致,正如他的身材一樣——完美無缺的構(gòu)造之下隱藏著力量虬張的猛獸。
“那就開打。”八王爺手中鑰匙一擰,石門立即開了。開門后,八王爺右手食指中指夾起鑰匙,他輕輕一扔,鑰匙就飛了出去。閃爍藍(lán)光的鑰匙如飛鏢破空而出,之后藍(lán)光停在了一聲慘叫處。
“山洞里大概有十個人,注意他們的特殊攻擊手段?!币贿呎f話八王爺一邊走步上前迎戰(zhàn)。杭絕文仔細(xì)觀察,她發(fā)現(xiàn)即便面對敵人八王爺?shù)纳眢w也懶得動一下,似乎任何細(xì)微動作對他而言都是多余的。
按照杭絕文的理解,八王爺既然擔(dān)心敵人的特殊攻擊手段,那么他應(yīng)該追求速戰(zhàn)速決才對,因為大家所處的山洞雖然寬敞,但并不足以完全施展開手腳;這種環(huán)境下,如果敵人的特殊攻擊是大范圍傷害手段,比如噴射的火焰一類,那么正常人的行為應(yīng)該是快速沖刺并借此快速離開山洞,畢竟回到迷宮幾乎等于自殺……可是這個八王爺竟然如此淡定,淡定到幾乎沒什么打斗架勢,這可能說明他對此等程度的戰(zhàn)斗早已麻木,就如同在迷宮里面對扔來的椅子時他只是用頭接擊一樣。
杭絕文在這時忽然想起了紀(jì)無華的臉,眼前的男人雖然比紀(jì)無華高壯,但從外貌上看他畢竟是紀(jì)無華的翻版;惡心感瞬間涌上心頭,杭絕文絕不愿跟在弱者身后,尤其是紀(jì)無華這種弱者,所以她開始猛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