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不沉默比沉默還要別扭的飯吃完，柯萌萌坐在沙發(fā)上，看回信息的易可，又看皺眉接電話的徐意靚輕聲說：“你們?nèi)ッΠ?，我困了?！?p> “我陪你睡?！?p> 緊急回了一個消息的易可將手機收回，看她：“想在哪睡？”
柯萌萌瞪圓了眼睛，對著沉默不語的徐意靚說：“媽媽，你為什么不教育他？”
“教育什么？”
徐意靚將電話掛了，笑看她。
“他說要陪我睡。”柯萌萌戳了戳易可的肩膀頭子：“男女授受不親。”
易可握住她的指尖，徐意靚走過去點她的腦門：“昨晚不是你枕著人家腿睡了？”
柯萌萌張了張嘴，無話反駁，干脆任性道：“我能枕，他不能說。”
“雙標?！币卓赡罅四笏闹讣猓骸半p標說的就是你？”
“我想?！?p> 柯萌萌跟易可逗了一會嘴，沒一會兒，精神頹了點，她抱著呆呆起身，走到臥室門口時，腳步輕頓：“媽媽?！?p> 徐意靚：“怎么了萌萌？”
柯萌萌看著不算亮的臥室，說：“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是我真的沒事，而且不是你說的嗎，不是什么大事。”
“是不是大事，但是……”
“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笨旅让纫Т?，說：“我保證不會做傻事，網(wǎng)上的事過去了。”
屋內(nèi)靜了幾秒，之后有了答話。
“好?！?p> 是易可，柯萌萌摸著呆呆的腦袋聽身后傳來了徐意靚同樣的回答，踏進屋內(nèi)，沒再出來。
徐意靚走過去敲門，沒等里面的動靜：“萌萌啊，媽媽去趟公司，你在家乖乖的，將臥室門反鎖，我一會兒回來?！?p> 柯萌萌看著臥在枕頭上的呆呆：“好。”
不大不小的聲音，徐意靚聽到了，五味雜陳但也知道這時候還是要讓柯萌萌自在些。
“小易，你去忙吧，辛苦了?！?p> 易可看著臥室，要看穿一般，終歸應了下來。
他們確實不該表現(xiàn)的如此緊張，因為每一次的小心翼翼都是在喚起柯萌萌對網(wǎng)上那些東西的回憶。
兩人前后出門，徐意靚握著手機，不是常用的那部，因為她常用的那部在柯萌萌的臥室里，開著視頻通話。
而在她手機旁的桌下，放著一個監(jiān)聽器……
柯萌萌平躺床上，朝床頭柜摸了摸，摸到了徐意靚今早放的手機，她繃著小臉看向屏幕：“媽媽，下次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在樓前站著的徐意靚眉心跳了跳，連忙將還在通著的視頻電話掛斷，反應過來后嘆氣，這孩子……
不過，好像確實好了不少，而且萌萌不會說謊，說不會做傻事便不會做傻事。
徐意靚不自覺的抬頭，又對上了柯萌萌怨懟的眼神，她看著她可愛的小臉僵硬的笑，隨即大步朝前走，循著她的說法去公司。
柯萌萌見她走了，疲憊的蹲下，手指抓著窗簾，提不起勁頭。
“咚……”
好似有敲門聲。
柯萌萌看向沒有反鎖的臥室門，專注的聽。
又響了一聲，很輕像是一個極小的石子落入平靜無波的水面。
腦海中飄著那些私信的她驚弓之鳥般爬上床朝被子里縮了縮，將玩偶兔子和呆呆一起抱進了懷里。
陸鶴洲單手抱著一只亂爬的兔子，摸出手機，撥出了早已背熟的電話，手機響了一遍停下。
無人接聽。
他靜了幾秒，打了行字發(fā)出去，不過兩分鐘，屋內(nèi)有了動靜。
細弱的聲音響起：“你是來找兔子的嗎？”
“是?！标扂Q洲將順著臂彎往下爬的兔子揪到懷中，淺笑著解釋：“那只兔子昨天被封了了丟到樓梯口了，我看監(jiān)控是你媽媽拿走的?！?p> “封了了是我小外甥，他爺爺是這附近學校的校長，我聽他說見過你的。”
柯萌萌想到他跟溫泠是朋友，幾乎確定了他就是呆呆的主人，但她舍不得。
柯萌萌看一眼懷里乖乖的兔子，手緊了緊。
“陸鶴洲，你能說一下兔子的具體特征嗎？”
“外貌就不說了，監(jiān)控能看到，性格很乖，很軟，一點都不鬧，吃東西的時候總會把一只爪子的尖放進嘴里?！?p> 咔噠，門被人拉開，柯萌萌露出兩只眼睛，警惕的朝上看，看到他懷里的兔子，有些驚喜。
“這只兔子……”
“跟它是一對?！?p> “??？”
陸鶴洲伸手摸她的腦袋，柯萌萌條件反射后退一步，門順著力道緩緩打開。
陸鶴洲手在半空頓了下，看她警惕的模樣，將視線移到她臂彎上的兔子身上：“我能進去嗎？”
柯萌萌猶豫幾秒，看著他懷里生龍活虎的兔子，點頭：“嗯。”
陸鶴洲踏進門，比之易可高了點的身高，將不大的房屋襯得逼仄。
他環(huán)視半舊的房子，按住亂動的兔子：“很溫馨?！?p> “你……”柯萌萌：“你要喝水嗎？”
“不用?！?p> “那你請坐，我把兔子籠給你拿來?！?p> “不著急?！标扂Q洲見她離自己遠遠的，走過去，柯萌萌向后退又頓住，眼神飄忽，思索要是他因為網(wǎng)上的事做什么……
“萌萌，你的臉怎么了？”
“什么？”
柯萌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陸鶴洲看向她的臉頰，有點擔心道：“你的臉，是被人打了嗎？”
柯萌萌這才想起來易歡打的那巴掌，不過……她碰了碰臉，不是已經(jīng)沒印記了嗎？
“打回去了嗎？”
“什么？”
柯萌萌在他一系列的問話中不解一個接著一個，尤以最后一個為甚，打回去……
在她的記憶里自小便是挨打了要忍著，后來來到這里，易可告訴她挨打了要告狀，告給老師，告給他。
獨獨沒人說，要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