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沒有意思?！北娙肃覈@，又轉(zhuǎn)起瓶子，何煙芷中招。
“冒險吧?！?p> “姐，八點鐘方向，五女一男桌，”何家銘說，“你去要那哥們的微信?！?p> 何煙芷推開何家銘湊熱鬧的臉，“滾，未成年禁賽，別說話?！?p> 徐嬌接過話匣，拉著陳瑾妍一起拱火，“沒事，就這個了，我們替弟弟做主?！?p> 何煙芷話語凝噎一瞬，無奈起身，拖拖沓沓地走出包廂，來到帥哥身后。
“你好，我游戲輸了，可以幫個忙，給我一個微信號嗎？”
面前人沒有動靜，甚至還用手指又劃拉了兩下手機，何煙芷碰壁，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大步回了包廂。
這一桌子的人卻在她走后唏噓了起來。
“涂老師，剛剛的女生好像是喊你的?！?p> 涂斯佳同桌的人調(diào)侃道：“你好像被認成男的了?！?p> “??？”聽到自己名字的涂斯佳頂著一頭干練的短發(fā)抬起了頭，“喊我的嗎？”
聲音響起，明晃晃的就是女孩子的聲線，她順著同伴揶揄的目光看向何煙芷遠去的地方。
涂斯佳瞳孔怔了一瞬，呼吸隨著心跳不斷加快，她難受地移開視線，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
包廂大門沒關(guān)，她看到兩三個人拉扯著何煙芷的手，推著她的肩，說說笑笑。
今天就是他們來學校為學生做的體檢。不過今天是高三的場，而涂斯佳是高一的段長。
“哎，氣死了，我們班又有一對同桌開始談戀愛了，真擔心走歪路啊，你說我面談幾次比較合理？”
“面談有啥用啊，轉(zhuǎn)地下戀而已?！?p> “請家長吧，又擔心傷女孩子顏面......累了，班主任誰愛干誰干?！?p> “我們班就剛好都是同性做同桌，舒服多了，突然懷念起下課和同桌一起牽手去上廁所的日子了?！?p> “你可以跟我牽啊，來呀么么?！?p> “滾，你個女同。”
涂斯佳手上一抖，橙汁就濺了出來，“注意點，這不是包廂。”
......
晚上回家，一群人醉醺醺的，都喝了酒，有車的只好叫代駕，沒車的家也不遠，路上散散步吹吹風，酒意也就差不多醒了。
陳庭柯和陳瑾妍一起走出地鐵站，本就體質(zhì)不好的陳瑾妍迎著冷風打了好幾個噴嚏，好不容易酒醒的腦袋又因為著涼變得昏昏沉沉的。
“陳庭柯，我有點難受?！?p> “嗯，”陳庭柯出了點逗弄她的心思，“說出你的主要癥狀，治療目的和用藥?！?p> “......”陳瑾妍聽到后心驚肉跳了下，經(jīng)此一回，身體是不沉重了，頭也是不痛了，人定在原地，眼神變得兇狠，一眨不眨地看著陳庭柯，一副貓要炸毛的樣子。
陳庭柯揉了一把她的臉，問：“怎么樣？還難受不？”
“天才，真有你的?！标愯牡羲氖?，氣勢洶洶地繞開陳庭柯。
“誒，干嘛，包不要啦？”陳庭柯追上去，“話說房子裝修完了，你考慮一下什么時候搬過去?！?p> “你什么時候搬？我晚你兩天。”
“我明天就搬，東西已經(jīng)收完了?！?p> 陳瑾妍：“那你租房什么時候到期，月底嗎？”
陳庭柯“嗯”了聲，“租房里有一些我不再用的東西，你要不去看看你需不需要？”
“走啊走??！有便宜不撿王八蛋啊?！?p> ......
陳庭柯確實是已經(jīng)收拾好了，進門玄關(guān)處就疊了好幾個箱子，家里也就剩幾具家具。
餐桌上的箱子里裝滿了相框和照片，都是陳庭柯床頭的那些。
她上次就看過了，本來沒多少好奇心，卻莫名像被吸引一般，她又翻開了紙箱底部，取出了一張她從沒見過的相片。
照片上是黑夜，女生穿著校服趴在陽臺欄桿上，遠處就是高速公路，路上閃著明黃的燈，與汽車的后車燈交雜在一起，顯得一片霓虹。
陳庭柯在里屋叫了陳瑾妍許久，見沒人進來，納悶地走出臥室，發(fā)現(xiàn)陳瑾妍盯著相片發(fā)呆，幾乎是下意識地，沖過來從她手里抽出了相片。
“躲什么？”看見陳庭柯把相片藏到身后，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誰的照片？”
陳庭柯不是不敢說，只是現(xiàn)在這樣，他居然有點不好意思，反而欲蓋彌彰。
“我嗎？”陳瑾妍突然湊近，陳庭柯聞到一股很淡的果酒味，甜甜的白桃。
“嗯?！?p> “什么時候拍的呀，陳庭柯?！?p> “我18歲生日?！?p> 陳庭柯側(cè)過臉，通紅的耳根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饒是陳瑾妍再頓感下去，也看得出來面前人是什么想法。
悶悶的心跳聲在空氣中怦然作響，落灰的記憶久違地發(fā)光。
沒有什么比面前少年人的臉紅更能證明他的心思。
“你還真喜歡我啊?！标愯焓帜笾愅タ履橆a的肉，見他死活不開口，強硬地掰過他的臉。
“陳庭柯，說話。”
“......什么叫真喜歡你，難道還能假喜歡嗎？我都幾乎明示了......”陳庭柯倒是委屈上了。
這下輪到陳瑾妍不好意思了，“你也沒直說啊......”
“不喜歡你我還和你結(jié)婚？”陳庭柯沒忍住，無語地向陳瑾妍翻了個白眼，又抓住她的手，“你真當我沒人要啊?！?p> “誒，這我就有的說了，不是你自己說，怕我以后孤寡孤寡地煩你，倒不如直接幫我解決嗎？”
“......”
“沒轍了吧。所以這怪得了我嗎？我以為我們真有純友誼呢?！?p> 陳庭柯配合地點點頭，在陳瑾妍目光注視下，慢慢貼近陳瑾妍。
“你干嘛......”
陳瑾妍一步步地退后，直到逼近桌子，陳庭柯又停了下來。
他突然壓上來，陳瑾妍都下意識伸手去擋，陳庭柯卻將身體一側(cè)，把相片放回了紙箱。
等他拍拍手上的灰，陳瑾妍還是一副怔愣的樣子，手還抵著他。他又勾起笑，“干什么，我不就攤牌了嗎？有那么可怕嗎？”
陳瑾妍一陣沉默，開口：“你現(xiàn)在身份不一樣了，我怕你對我圖謀不軌?！?p> “行，那你說說怎么個不一樣法?！标愅タ旅佳蹚潖潱p臂撐在陳瑾妍兩側(cè)，封死面前人的退路。
“你現(xiàn)在，呃，算追求者?！?p> “我之前不還是未婚夫嗎？再不濟不也是半個男朋友嗎？”陳庭柯右眼一跳，抱怨著。
他沒忍住輕輕掐了一下陳瑾妍的手，“陳小姐，我怎么還降級了？”
“......你管呢?！标愯f。
陳庭柯：“其實我覺得，你應(yīng)該也是對我有感覺的，你以為呢？”
陳瑾妍：“我不以為?！?p> 嗯，日常嘴硬，他想。
陳庭柯偏頭把目光看向面前人通紅的耳廓。
肯定再點一下就炸。
于是他順從內(nèi)心逗弄的想法，“OK，還是這個不講理的陳瑾妍，我喜歡?！?p> “走開，我要回家了！”陳瑾妍一把推開陳庭柯，急匆匆地跑出門，喝了酒的大腦像宕了機，一片空白，以至于沙發(fā)上的包都忘記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