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今天開始撿垃圾
次日。
早上西休吃得很清淡。
事實上，身負重任的小鬼仍逗留在外，魔王城指定廚師比勒爾唯一拿手好菜是從林間隨意抓獲的倒霉蛋烤制而成的焦褐色肉塊。
油脂四濺，再撒上一丟丟最近新添加的粗鹽粒，味道實在一言難盡。
最讓人糟心的是今日份抽卡，莫名轉(zhuǎn)運了，一張史萊姆。
勉強咬上一小口，西休微笑中將侍奉在一旁的乖巧女仆摁在木墩上，雙手按住她遮得嚴嚴實實的肩膀。
“妮可，你愿意相信我嗎？”
“殿下，您…您說什么？我聽不懂…”
女仆如同一座完美無瑕的雕塑，愣著兩只赤紅色眼眸一動不動，只有微微嗡動的唇角標示著這份美麗真實存在。
“告訴我，在你面前的食物能夠激起你的食欲嗎？”
西休板著臉，指向被寬大樹葉墊起的烤肉。
“能?”
女仆偷偷瞥了一眼肩上的手，不確定道。
“很好，我就知道你從來不讓我失望，”西休露出笑容。
隨后，他長長嘆出一口氣。
“如今魔王城的條件你也看到了，身為魔王，我是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每天沒日沒夜謀劃出路，可是不見一點轉(zhuǎn)變跡象?！?p> 聽到西休的自責，女仆本想說些話安慰，但下一句令她傻眼。
“所以，為了能夠吃下飯，我特意想出一條天才辦法?！蔽餍蒿@得十分自得。
不。
女仆剎那間聯(lián)想到西休的一系列行為，復雜的視線投到烤肉上，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相信你一定能夠獨自解決它。”
話畢，肩膀上的壓力瞬間消失，一并不見的還有西休的身影。
只留下女仆一人在風中凌亂。
但下一刻，女仆望向烤肉的一角，目光逐漸迷離，面色潮紅。
那…那可是殿下咬過的位置……
忽略這個小插曲。
忘得一干二凈的西休從小鬼房間拿走被保養(yǎng)得亮潔如新的勇者自傳原本《我的勇者生涯不死于美少女》
接二連三的失敗，知恥后勇，他決定帶著這件秘密武器去找艾利斯敲竹杠。
花費十幾銅找了個馬車穿過雷區(qū)通往城中心，輕車熟路到達斗技場，立馬朝著少年勇者療養(yǎng)院方向進發(fā)。
人未到，遠遠就看到一如既往癱在躺椅上的老人，西休穿過兩行銀杏，敲敲桌子。
艾利斯睜開眼睛，露出一條細小的縫，打量來人。
然后猛地從椅子上蹦起來，一把抓過西休的衣領(lǐng)，一腔怒意噴薄而出，質(zhì)問道：
“你小子說好的馬上歸還原本，這兩天害得我苦等這么久，要不是不清楚你的位置，我早上門堵你去了。還是說你想熬死我嗎？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的契約精神呢？”
西休早有預料，神色淡然，從衣兜里掏出卷成一團的書籍，在艾利斯眼前晃了晃。
“如果你說的是這玩意，那我?guī)砹??！?p> 艾斯利轉(zhuǎn)怒為喜，笑呵呵替西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當初我看你小子就實在，來也來了，帶什么禮物嘛！”
急不可耐接過書，他迅速過了一遍書上的內(nèi)容，確認無誤后，合上一拍，眨眼間失去蹤跡。
從桌下搬出彎腰搬出一條凳子，伸手抖落上方的灰，放置在桌前，示意西休坐下。
與之前的惡劣態(tài)度截然相反，猶如換了一個人。
“這次你找我還有什么事嗎？”
艾利斯心里惦記著西休說的其他幾本一模一樣的書，躺回椅子很是上心詢問。
西休坐下，也不繞彎，開門見山道：“還是上次的問題，我要一個賺大錢的路子，要絕對保證能成功的那種。”
“這…恐怕有點難?！?p> 艾利斯盤算以西休這點實力，能否活下去都是一個難題，想要賺大錢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為了穩(wěn)住對方，保住自己的臉面，他微微沉吟道：“也不是不能，只是這條路可能不太適合你。”
“沒有適不適合，只有自己喜不喜歡，恰好，對所有能賺錢的路子，我都喜歡?！?p> 艾利斯看向一臉傲然的西休陷入沉默，總不能這時候打擊他。
你是喜歡人家，但人家不喜歡你啊……
思慮一段時間，艾利斯豎起一根拇指贊道：“好，我就欣賞你這種年輕人，蓬勃朝氣，有我當年的風范！”
“我說的路子它…”
“犯法嗎？”西休謹慎問道。
“…額?！?p> 這是什么意思？艾利斯一頭霧水。
“應該不犯？”
“嗯，不打擾你了，你繼續(xù)說吧。”
西休雙手疊放在桌上，一副好好學生的裝扮。
艾利斯放下疑惑，問道：“你了解攻略組嗎？”
“那是什么東西？”
“沒事，”艾利斯擺擺手，本來不抱期望，隨口一問罷了。
“討伐團呢？”
“……”
“拾荒小隊你總該知道吧？”
“……”
“容我一問，你真的是勇者嗎？”
“……”
西休不知該怎么作答，臉上始終保持微笑。
場面僵持。
艾利斯聳聳老肩，上次和西休簡單對談后，他便明白，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身前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張剛接觸勇者社會的白紙。
好在他并不在意，也沒有過多詢問，接著說道：“我說的路子就是這拾荒小隊。”
“那你說那么多有的沒的?！蔽餍莘畔峦蝗槐坏跗鸬男呐K，滿臉哀怨。
“老了，喜歡說些廢話，沒事年輕人多擔待點?！?p> 西休點頭表示理解，這很真實。
艾利斯切入正題：“拾荒小隊是由最少五名固定勇者組成的一支面向所有已攻略世界采集回收資源的低級隊伍代名詞。”
西休沒有插話，艾利斯沒有停頓，誘惑道：“建立或加入一支隊伍，意味著所有世界供你開采資源，一夜暴富很難嗎？”
“的確不難。”西休想了想回道。
“那你說的不適合是？”
“財富通常意味著風險，資源不會無中生有，而最簡單的辦法是從原主人那里搶過來。而搶奪又意味著沖突，沖突意味著戰(zhàn)斗，戰(zhàn)斗意味著傷亡，傷亡意味著有命搶錢沒命花，你認為適合嗎？”
“我想，”西休懷疑看著艾利斯，“你該不會變著法子罵我弱吧？”
“絕無可能?！卑巩敿捶穸ǖ馈?p> “我只是有些擔心你的安全，如果因為哪個不長眼的撞到你身上，萬一少胳膊少腿，下次回來見面還得拄個拐杖，我會無地自處?！?p> “也對?！?p> 西休深以為然，“所以這次作罷，我不準備走這個路子，你給我換一個?！?p> ……
艾利斯生無可戀，向西休方向投出祈求目光，我能收回那些話嗎？
“抱歉?！蔽餍菪χf道，“我也不想的?！?p> 呵，老小子，老早就看出你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