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她太低估熊炟拿二貨的尿性了。這話一說出去,熊炟肯定第一時間矢口否認。
不但否認,還要補上一句:“我才是哥哥!”
汪海聽見這回答,心下發(fā)苦,事情大條了。
這女娃娃嘴上說和純陽真君沒關(guān)系,但靈寶都送去出了,還是關(guān)門弟子的親姐姐,這能沒關(guān)系嗎?
有這層關(guān)系,她跑這干什么來了?這些有背景的仙二代們就是討厭,正經(jīng)的路子不走,偏偏要搞什么體驗生活。
白龍魚服是這么好服的嗎?龍游淺灘會遭蝦戲的好吧?
你愛好清奇,不要上這來坑我們?。?p> 純陽真君向來護短,要是知道自己寵愛的后輩在他掌管的高墻上被人硬生生打斷了筑基的過程,怕不是要氣得殺上門來?
筑基不成,是極有可能損傷根基的!一個不好,這仇就結(jié)大了!
他看靈玉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就像是在看一只燙手的山芋。這事兒大了,他處理不了,還得把師尊請來決斷。
杜昌驍躺地上剛緩過勁,就聽見了這一番對話,心下拔涼拔涼的。他在凌云宗雖然是內(nèi)門弟子,但身份并不高,雖然拜在了金丹真人名下,卻并不受重視。真要是闖下這樣的大禍,師尊未必肯保他。
他指著靈玉質(zhì)問,“你說是就是,有什么證據(jù)?”聲音尖利,指著靈玉的手還在顫抖,此刻支撐他的,只剩下僥幸。
靈玉翻了個白眼,“混天鍋就是最好的證據(jù)。你若是覺得還不行,此物也可為證?!?p> 靈玉從懷里掏出一塊玉牌,正面雕刻著奇珍異獸,中間刻著靈獸門三個大字,反面則只刻著一行小字。
純陽真君座下熊炟。
這居然是熊炟的靈獸門弟子身份玉牌!
能證明宗門弟子身份的有兩件東西。弟子名冊玉簡和身份玉牌。
名冊玉簡保存在宗門,隨身攜帶用來證明身份的,也就只有身份玉牌了。
這東西好比身份證一樣的存在,不是至親,怎可能將此物交托?
看見這東西,杜昌驍最后的一絲僥幸也沒有了。兩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靈玉冷笑。好歹也是筑基中期修士,能被她一個煉氣期的小女子一擊打暈?
他倒是聰明,見勢不好,直接裝暈賣慘博可憐,臉都不要了!
不就是暈嘛?誰不會?。吭郾缺日l可憐唄!
靈玉噴出一大口鮮血,兩眼一翻,直直得倒在地上。
后腦勺硬著陸。
尼瑪,真疼!
在暈過去之前,靈玉還不忘了把熊炟的身份玉牌收回儲物袋。
這東西是熊大這個二貨落在她這兒的,下次見了他還得還回去。
這只二貨,身份證這么要緊的東西都能丟,也不怕回去純陽真君打折他的腿。
至于混天鍋,過了明面的東西,誰拿誰找死。
一暈暈倆。
汪海看見爭相躺尸的兩人,第一反應(yīng)是去查看靈玉的情況。
小丫頭剛被打斷筑基,要是真?zhèn)?,鬧不好就是外交大事故。
這小丫頭不能出事!
等確認靈玉不過是體內(nèi)靈氣空虛而造成的昏迷,并無大礙時,才算松了一口氣。
汪海又走到杜昌驍身側(cè),陰著臉看了他半晌,踢了他一腳,見他不動,便冷笑一聲,拂袖往墻頭傳送陣去了。
惹事生非的東西,還有臉暈!你既不肯起,最好一直躺著別起!
汪海通過傳送陣到達高臺之上的時候,他師尊王真人正在接待從煉器宗來的貴客。見他臉色不好,還以為是靈炮的安裝出了問題。便沒有回避,直接問他來意。
待聽說這一番事故,臉色黑如鍋底。此時再要避著人卻已經(jīng)晚了。
今日之事三家皆有牽扯,瞞是瞞不住的,便只能請從煉器宗護送重器來的貴客一起下去了。
王真人到了靈玉跟前,先仔細看了看她身側(cè)的靈寶,又問身側(cè)的煉器宗貴客。
“趙道友,此物可是混天鍋?”
趙真人蹲在地上滿臉癡迷盯著混天鍋看,手已經(jīng)忍不住撫摸了上去。
“這材料,這煉制手法,這陣紋布局,卻是出自我煉器宗開山祖師之手。此物遺失多年,雖聽聞在純陽前輩手中,但始終無緣一見。不想今日竟然在貴宗駐地見到了。真是幸運?。 ?p> 有他證實,躺在地上的靈玉背景已經(jīng)毋庸置疑。
王真人把目光轉(zhuǎn)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靈玉,也蹲下來,伸手探查她的情況。
氣息紊亂,體內(nèi)靈氣枯竭,是靈力透支過度的癥狀。好在體內(nèi)雖然虛弱,但身體強健,丹田也未曾見損傷。
只是這丫頭體內(nèi)沒有開辟筋脈,倒是讓人覺得奇怪。不過聽聞靈獸門純陽真君一脈修行之法特殊,想必這就是不同之處了。這也從側(cè)面驗證了這丫頭和純陽真君的關(guān)系匪淺。
幸而這小丫頭并無大礙,否則又是一樁麻煩事。
凌云宗剛在上一次獸潮期間折損了三位元嬰真君,如今正處于虛弱期,這個時候和靈獸門發(fā)生齟齬,不論是對整個人族還是對凌云宗來說都不是好事。
他轉(zhuǎn)頭對汪海道:“把這小丫頭送到精舍去,再請個藥師來好生照看?!?p> “是?!?p> 妥善送走了靈玉,王真人又走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杜昌驍身前,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他目光灼灼,好似有火在燒。盯得地上裝暈的杜昌驍仿若利劍穿身,額頭冷汗冒出,才冷笑道:
“一個煉氣后期小女娃的防護之舉竟然能將一個筑基中期內(nèi)門弟子打暈。我在高墻已久,竟不知我凌云宗的精英弟子何時弱到這種境地?”
這話一出,在場的凌云宗弟子臉上都火辣辣的。連帶著看地上躺尸的杜昌驍?shù)难凵穸疾簧破饋怼?p> 都是他!自己不要臉就算了,還要帶累大家的名聲!
杜昌驍?shù)哪樒ひ彩钦婧?,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這樣不要臉的行為,讓向來笨嘴拙舌的老實人李想也忍不住了,難得嘴毒了一回。
“我凌云宗弟子個個都是好樣的!只是他不要臉罷了!杜師兄,還不肯起來嗎?這樣當(dāng)著外客的面丟我凌云宗的人,就不怕我等將來回了宗門去狼毒峰告知師伯?”
“就是!還不起來?”
“快起來!你自己不要臉,休要帶累我等名聲!”
“快起來!”
......
群情激奮,叫嚷著要杜昌驍立刻起來,見他不動,甚至有人忍不住上手去拉他。只是任人如何拉扯,杜昌驍只是裝死不動。
都到這地步了,他是不論如何也不能這個時候“醒”的。
裝死到底,面子雖然丟了,事后充其量擔(dān)一個無能的名聲。這樣處理起來還有一轉(zhuǎn)圜的余地。
你看,雖然是他先動的手,但是他也受了傷,也算是扯平了。這就不叫襲擊,叫互毆了。
高墻斗毆,兩人都受了傷,違反禁令的事情兩人都有份,要罰也不能只罰一個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