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新一周的朝陽,唐逸從床上醒來,洗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老師申請考試補考。在自己前兩次的穿越中,都恰巧沒有經(jīng)歷考試,但本次卻一連遭遇兩場。以當(dāng)前的狀態(tài)而言,自己又怎會有考試的心情和時間,果斷決定由另一個“唐逸”在下學(xué)期進行補考。
隨后的日子唐逸便在查閱山脈和登山的相關(guān)知識中度過,不過周四的一通電話卻在唐逸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王雅琪通過電話告知唐逸,孫明遠似乎失蹤了,其家人已經(jīng)報案。雖然王雅琪家族在大陸的商界同樣風(fēng)生水起,但在警界卻也沒有太多渠道,因此并不能提供詳細的信息。
震驚之際唐逸忽然想到,劉叔似乎也與警界一些高層相識,隨即撥通了劉叔的電話。在電話中,唐逸告知劉叔這個孫明遠是自己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本來約好15日同游香港,但是卻意外音訊全無。劉叔又簡單詢問了幾句,隨后便與唐逸約定第二日在其家中詳談。
在唐逸的焦急之中,周五的黎明終于劃破黑暗。雖然只到訪過寥寥幾次,但唐逸還是輕車熟路般于早上九點準時敲響了劉叔的家門。將唐逸迎入客廳之后,劉叔端起桌上已然沏好的一茗香茶輕品一口,緩緩說到:“小逸,你別著急,先嘗嘗我剛從首都帶回來的茶。昨天晚上我跟當(dāng)?shù)厥d的老戰(zhàn)友說了你朋友這件事,一會他會打電話過來?!?p> 唐逸聽從劉則仁之言端起面前的茶杯,但茶水入口卻沒有品出任何的滋味,等待來電的這段時間,真可謂是度秒如年。終于在臨近十點的時候,電話鈴聲打破了唐逸的煎熬。
“喂,小池啊,昨天的事有什么消息?”劉則仁笑著望向唐逸,打開免提向電話另一頭問道。
“仁哥,我剛剛看過卷宗,情況有些棘手。監(jiān)控拍到了疑似綁匪的人進入樓道,且在沒過許久兩人便一同從樓道出來,隨后上了路邊停靠的尼桑牌轎車的后座。從監(jiān)控拍攝的畫面來看,孫明遠似乎是主動跟隨另一人離開的,而且現(xiàn)場也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睋P聲器中傳出了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
沒有等到劉則仁的回應(yīng),磁性聲音繼續(xù)說道:“此外,疑似綁匪之人的樣貌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現(xiàn)場及樓道內(nèi)也沒有找到任何指紋,而且所乘車輛也使用的套牌。今天早些時候已經(jīng)找到了車子,但車上也只檢測到了孫明遠的指紋和身體組織。要知道車上至少還有兩人,如果這真是一場綁架的話,那我們面對之人定不簡單?!?p> “那現(xiàn)在有沒有成立專案組?”劉則仁開口問道。
“這個案子目前尚未達到成立專案組的條件,仁哥,需不需要我出面促成一下?”
“這就不用為難你了,我讓小常他們過去一趟就行?!眲t仁回答道。
對方明顯一愣,過了片刻才問道:“仁哥打算派幾個人過來?”
“三個吧。”劉則仁略微思考后說道。
“這個孫明遠究竟什么身份?竟需要派三位特工過來?”
聽到“特工”一詞,唐逸也是雙瞳一縮,皺著眉頭看向斜對面的劉則仁。
劉則仁對著唐逸擺了擺手,對著手機繼續(xù)說道:“倒是沒什么特殊身份,單純是幫一位小友的忙而已。最近這不因為新型傳染病的緣故,他們幾個都沒什么外勤,剛剛你也說對面不簡單,正好讓他們活動活動保持良好的狀態(tài)嘛。到時候你給下面的人打聲招呼,別妨礙他們干活就行。”
“行,仁哥,那這樣的話我就先掛了?!?p> “好,再見。”
“再見?!泵σ魪氖謾C揚聲器中傳來,劉則仁不緊不慢的掛斷電話,拿起茶杯再飲一口。
“劉叔,真的太感謝您了?!碧埔萦芍哉f道。
“這有啥可感謝的,”劉則仁擺了擺手,“我這舉手之勞,跟你提供的信息相比又算什么。英國脫歐、朝鮮核試驗、新型傳染病爆發(fā)等等,這些年你幫助國家減少了多少損失?而且我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正巧是他們現(xiàn)在沒啥任務(wù),我才能請動他們幫這個忙?!?p> 看著面帶笑容的劉則仁,唐逸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咱們之間就不必客套了,你回去等消息就好。這三個人過去,應(yīng)該用不了太久。”劉則仁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唐逸的肩膀。
唐逸回到家中,懷著無法平復(fù)的焦急等候著事件的進展,也終于在周日的下午等到一條令人振奮的消息,只不過是來自于王雅琪那邊的消息。
王雅琪告訴唐逸,經(jīng)過一系列的篩選和比對,大致確定了三十六座較為匹配的山峰,而其中有五處坐落于智利境內(nèi)的安第斯山脈最南端。孫明遠夢中的地方,極有可能就在這五座山峰之中?,F(xiàn)在只待找到孫明遠后,由他進行辨認,就能大致知曉目的地的所在了。
聞此消息,唐逸本應(yīng)高興才是,不過當(dāng)下孫明遠音訊全無,他又如何高興得起來。
在唐逸望穿秋水般的等待之中,時間來到眾人約定香港聚首的日子,但還是沒有任何關(guān)于孫明遠的消息。唐逸推遲了自己前往香港的計劃,繼續(xù)在J市等待。
時間又過了兩日,唐逸終于在傍晚盼到了劉則仁打來的電話。“劉叔,可是有消息了?”唐逸連忙接起電話詢問道。
“人已經(jīng)找到,身體沒什么傷,只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現(xiàn)在已經(jīng)移交給警方了。”
聽到此番回答,唐逸心中高懸的石頭總算落地,隨后便聽劉則仁講述起了解救孫明遠的大概過程。
時間回到幾日前,以常姓特工為首的三人小隊接到劉則仁的托付之后,便詳細查看了全部與綁匪相關(guān)的監(jiān)控畫面,最終從綁匪不經(jīng)意間暴露的行為習(xí)慣斷定,其為國外某個傭兵組織訓(xùn)練的特工。此組織收費極高,但培養(yǎng)出的特工也確實物有所值,不過卻鮮有聽聞他們插手過國內(nèi)的事情。因此常姓特工推斷,此人必定近期才入境。
順著這條線索,三人排查了全部有嫌疑的入境之人,并最終將范圍縮小至兩人身上。于是他們兵分兩路,常姓特工單獨追查嫌疑較大的名為埃里克的黑人男子,而另外兩人則負責(zé)另一位名為奧爾本的白人女性。最終經(jīng)過數(shù)日的蹲伏,常姓特工終于發(fā)現(xiàn)了囚禁孫明遠的地方,但考慮到人質(zhì)安全因素并未輕舉妄動,而是緊急召集了另外兩人。
三人匯合后,立刻制定計劃并展開行動,然而即使合三人之力,仍然沒能將人質(zhì)成功解救。綁匪駕車帶著孫明遠奪路狂奔,而三人則緊隨其后圍追堵截,并最終在長江大橋之上將其駕駛的車輛撞停。然而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當(dāng)綁匪從翻倒的車中爬出后,整輛汽車開始向后緩緩滑落,眼看將要從橋頭墜落。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綁匪竟然返回拉出了困在后座的孫明遠,自己卻跟著汽車一起墜落,消失在了長江的滾滾洪流之中。
待確定孫明遠無恙之后,常姓特工曾跟他有過短暫交流,不過對方一直處于驚恐和恍惚之中,因此沒有得到過多的細節(jié)。而從其不成邏輯的話語中唯一得到的信息,則是綁匪似乎只想了解他的一個夢境。
人質(zhì)獲救,匪徒伏法,后續(xù)的事情便移交給了當(dāng)?shù)氐木?。盡管按照三名特工的推斷,那名綁匪完全具備從江底逃脫的能力,但是唐逸對此似乎并不感興趣。
不知是出于保密考慮還是有其他原因,劉則仁沒有透露太過具體的細節(jié)。而對于唐逸來說,知道孫明遠安全無恙便也足夠,自己關(guān)心的內(nèi)容,后續(xù)完全可以直接向?qū)O明遠求證。
再次謝過劉則仁,唐逸掛掉電話陷入了沉思。在剛剛劉則仁的言語之中,有兩個地方引起了唐逸的關(guān)注。
“其一,綁匪幕后之人居然也是為了孫明遠的夢境。如果對方同樣在打試煉之谷的主意,那就說明,對方也是試煉的參與者!”唐逸心下震驚,一個猜測浮現(xiàn)在腦海:“幕后之人會不會就是你,金曦!”
“其二,通過綁匪最后的行為能夠看出,他并不想傷害孫明遠的性命,或者說他更不愿看到孫明遠受到傷害。倘若如此,綁匪幕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到此處,唐逸搖了搖自己的頭顱,這些問題完全不是現(xiàn)在能夠解決的。眼下真正麻煩的是,孫明遠近期都將處在警方的關(guān)注之下,前往試煉之谷的計劃也不得不推遲到下次穿越之時了。
唐逸將孫明遠的大致情況告知了王雅琪和薛紫夜,隨后說道:“后面的事還是由你們出面比較合適,適當(dāng)跟孫明遠保持接觸,幫助他恢復(fù)好精神狀態(tài),等我下次回來。”
“第九次穿越,不僅是我完成試煉的最后機會,更是阻止九界干預(yù)人類文明的最后一次機會,千萬不要發(fā)生什么意外才好?!碧埔輶斓綦娫捄笤谛闹袑ψ约赫f道。
唐逸沒有將機會即將用盡的事情告訴她們,他不想讓她們太過擔(dān)心,更不愿面對可能到來的永別時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