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人正是喜兒,只是他語氣有些傲慢,臉上的表情更是帶著不耐煩。
他在軒內(nèi)伺候賈珍飲酒聽曲兒,聽到進來那下人說金榮尋他。
外面這寒冬冷風的,這金榮卻跑來尋他,喜兒心中只道學堂的那些「善人們」又想找回場子。
這些孫子也不想想,他搖骰子的時候,一個個猴崽子的還沒從他們娘老子的肚子出來呢,不過能賺他們一筆也是不錯,就從里面告退出來。
金榮聽到喜兒的聲音,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喜大爺,我有件要事要告訴珍老爺?!?p> 見到金榮如此,喜兒斜斜瞟了一眼,當即就皺起眉頭,不賭錢,這小子找大爺要做什么?
“什么事,先說來給你喜大爺我聽聽?”
見金榮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喜兒不禁心中不悅,提高聲音罵道:“狗東西,還不快說!”
金榮被嚇了一跳,趕忙把自己跟蹤賈瓔得到的「真相」添油加醋的倒了出來,最后更是補充一句:“那忘八蛋手里最少也有五百兩銀子,還是那「松韻齋」東家的兔爺!”
之前跟著賈瓔的眼睛顯然就是這個金榮。
卻說自打那日在義學被羞辱之后,金榮心中就想著叫人找回場子。
當日下午,就呼喚上狐朋狗友去義學里圍堵賈瓔,但不想賈瓔根本就沒來。第二天,賈瓔也只是起早來了一趟。
而那群下流混子們自然不可能寒冬大早起的趕來義學。
這種情況也是賈瓔預料到的,他們這些人不過也就是初中生的年紀,賈瓔對他們實在是太過熟悉。
之后金榮他們在義學里,更是沒看到過賈瓔的影子,一連幾天,金榮的那群狐朋狗友早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
紛紛罵金榮是在消遣他們,這大冬天的,每天全都吃飽了撐的跑義學里挨凍。
金榮心里罵著這群沒義氣的東西,可為了以后還能跟他們一起廝混,只好忍痛掏些銀錢出來,請這些狐朋狗友們玩樂一番。
總算是安撫下來,這筆賬自然被金榮記在了賈瓔身上,對賈瓔的怒火也更加旺盛。
隨后就有人給金榮出了餿主意,讓他到賈瓔家門口跟蹤,找到賈瓔經(jīng)常去的地方再來叫他們。
可惜賈瓔前幾天該準備的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只顧埋頭在家寫書,完全不知道大門外的金榮為了打自己一頓,已經(jīng)挨凍了好幾天。
到最后看到賈瓔和邱之陶結伴離開的金榮,自然已經(jīng)不滿足于只是打賈瓔一頓的事情。
…………
聽到有五百兩銀子,喜兒的眼睛一亮,笑瞇瞇地拍了拍金榮的腦袋:“好小子,在這兒等著吧,我進去稟告大爺?!?p> “多謝喜大爺了!”
看著金榮那一臉諂媚的模樣,轉過身去的喜兒心中冷笑:這到手的銀子,肯定是沒有這小子的份。
逗蜂軒內(nèi),身量壯碩的賈珍兩側各有一個容貌標致的丫鬟在為他捏肩捶腿。
“大爺!”
看到喜兒進來,賈珍淡淡的擺了擺手:“外面怎么了?”
見賈珍這么一問,喜兒直接把剛才聽到的話重復一遍。
賈珍面上有些意動,繼續(xù)問道:“此事當真?”
見賈珍感興趣,喜兒出主意道:“大爺若是這兔爺抓起來,那姘頭還不乖乖出錢贖人,到時候……,您若不信,可以把那金榮叫來一問便知。”
“叫進來吧!”賈珍吩咐完,心中卻是盤算:這松韻齋可是京師里一塊少有人碰的肥肉,要是能借著機會割上一刀,自己的手頭也能松快些。
很快金榮便走了進來,見到賈珍立刻就跪倒在地:“小子見過大爺。”
“起來吧?!?p> 金榮連忙起來,悄悄看向賈珍。
只聽賈珍輕咳一聲,沉聲道:“那賈瓔果真如你所言?”
“千真萬確,我絕不敢欺瞞大爺?!苯饦s說完后,又是把賈瓔往日的事情,一番添油加醋的講了出來。
賈珍聽完后,口中斥道:“豈有此理!這個孽畜!我寧府一支竟然出了這么個敗類!做出如此下流勾當,敗壞我賈家百年清譽!身為賈家族長,我豈能讓這等不知廉恥之人,在外胡作非為!”
賈珍這么一喝斥,旁邊的丫鬟婆子小廝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金榮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顯然也是不知所措。
喜兒依舊是安靜地侍立一旁。
見金榮愣在當場,賈珍對喜兒說道:“帶出去吧,蓉兒在哪?給我叫來?!?p> 喜兒連忙應允,隨后讓人把金榮送出府去,自己則是去尋小蓉大爺。
想起錢財,賈珍心中不免對那修道的父親賈敬生起一些怨念。
自從父親修道以后,每年府里多半的錢銀都要被送到那兒去,否則他哪會落魄至此。
金榮茫然站在寧國府門外,他不明白為什么珍大爺會突然大罵起來,那喜兒分明也是動心了,怎么就把自己又送出來了?那賈瓔自己還要不要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