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洛神醫(yī)一陣沉默,賈母便覺得一陣心慌,原本老大家的瑚哥兒,老二家的珠哥兒就已經撒手而去了,若是賈璉再壞事,那榮國府兩房的嫡脈,就剩寶玉一人了,寶玉如今方才五歲,能不能長成還是未知數(shù),難不成,榮國府這一支,嫡脈要絕嗣了么?
洛神醫(yī)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一雙大手又在賈璉的身上幾處重要的關節(jié)摸了摸,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又在賈璉的手腕處摸了摸,這才將賈璉的小手放到了床上!
一旁的賈母鎮(zhèn)定了一下精神,面色苦難的問道:“洛神醫(yī),璉兒他身子骨,還好吧!”
聞言,洛神醫(yī)朝著眾人拱了拱手,笑著說道:“諸位放心,小公子的身子骨沒有大礙,只是老朽不敢確定,方才多感知了一番。”
這么一說,眾人方才緩了一口氣,而人群后面的王夫人,眼神之中,一抹遺憾一閃而過。
聽到自家兒子沒事,張瑜方才換上了另一幅神色,朝著洛神醫(yī)問道:“洛神醫(yī),您剛才說璉兒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準,不知是怎么回事,煩請洛神醫(yī)告知一二!”
洛太醫(yī)則是笑著說道:“夫人不必擔心,小公子氣息已經平穩(wěn),老夫剛才為小公子診脈之時,本來老夫以為是小公子恢復力異于常人,這才又摸了摸小公子的根骨,卻沒想到小公子的根骨竟如此出色,老夫,在這先恭喜夫人了!”
練武?
眾人的眼中都露出一股不可言明的神色,尤其是賈赦夫婦,自家兒子什么德行,他們再清楚不過了,說的好聽叫做富貴閑人,說的難聽點,純純一紈绔子弟罷了,怎么可能吃的了這份苦。
把他送進家中的族學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正打算開春把他送到國子監(jiān),誰知道又差點壞了事兒,練武,算了吧!
雖然心中所想,但是賈璉大病初愈,眾人也不會當著賈璉的面說什么難聽的話,賈母到底還是管了幾十年的家,雖說這些年也不怎么管家了,但待人接物卻是一眾人無法比擬的。
只見賈母朝著洛神醫(yī)說道:“洛神醫(yī),璉兒能夠痊愈全靠著你的藥湯子吊著,趕明兒,我讓他老子娘,親自過府拜謝,璉兒他大病初愈,讓他多休養(yǎng)休養(yǎng),你說呢?”
洛神醫(yī)也是十足的人精,自是聽出了賈母話中的意思,笑瞇瞇的說道:“豈敢豈敢,這是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老夫豈敢貪功,太醫(yī)院還有些事,老夫便不多留了,告辭!”
言罷,朝著眾人拱了拱手,便站起了身子。
賈母則也是樂得洛太醫(yī)識趣,打發(fā)著賈政說道:“老二,去送送洛神醫(yī)!”
“是,母親!”說著,就要引著洛太醫(yī)往外走去。
洛神醫(yī)笑著擺了擺手,“政公且留步,老夫自去便是!”說著,飄飄然往外走去。
這全程,賈璉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初來乍到’,沒來由的胡亂說話,很容易被人瞧出端倪。
而這,練武,就算整個賈家都不同意,大可以去找自家外公,余姚侯張輔,老爺子要是聽說自家外孫是個練武的奇才,到時候,自會來賈府和賈家眾人斡旋,只要自己順桿爬一爬,眾人也就自會同意了。
賈母則是有些嚴厲的看向了一旁的賈赦夫婦,“璉兒練武一事,還是有待商榷的,對吧?”
賈赦自是不會反駁自己的母親,原本賈母就看不上自己,何苦因為一件小事兒,惡了賈母。
“全憑母親做主!”
賈母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一臉慈祥的看著床上的賈璉,“璉兒,你這病剛好,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讓你老子娘弄來,他們要是不給你,你去來榮禧堂,祖母給你做主!”
小賈璉則是笑瞇瞇的點著頭,“我知道,祖母放心吧!”
賈母揉了揉賈璉的小臉蛋,旋即又是前擁后簇的往榮禧堂而去了。
賈老太太走了,賈赦夫婦也松了一口氣,張瑜笑呵呵的說道:“璉兒,是不是早就餓壞了,櫻兒,還不把粥給你二爺端來!”
說完,一個俏丫鬟便拎著食盒走了進來。
張瑜則是親自接過了粥碗,瞄了一眼在哪盯著自家丫鬟的賈赦,聲音冷了幾分。
“老爺要是無事,不如去把你岳父老子的壽禮給拾掇拾掇,后兒便是咱爹的五十整兒壽,到時候,別讓人笑話咱們府上!”
自知理虧的賈赦訕訕的笑了一聲,又安撫了賈璉幾句,轉頭便出去不知道上哪兒找小老婆去了。
張瑜也自是明白自家老爺?shù)牡滦?,不過還是強打著精神,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賈璉雖說初來乍到,但是看母親的神情,在綜合紅樓夢之中賈赦的德行,也是明白了自家這個爹,是干什么去了。
“母親,您和我說說外公的事兒吧!您以前從來都不和我說,馬上就是外公的五十整兒壽了,您總得和我說說了吧!”
看著自己傾盡最后的心血養(yǎng)大的兒子,張瑜也明白兒子是在寬慰自己,心里一軟。
“好,那娘就和你說說!
你外公啊,雖說不如當年的賈家太爺一樣,立下了不世之功,差點一門雙王,但是放眼現(xiàn)在的國朝,能和他老人家相比的,也屈指可數(shù)了。
當年,你外公陣斬瓦剌左都王,一戰(zhàn)封侯,才有了現(xiàn)在的張家,怎么,璉兒,看你這樣子,不會是真的想要習武吧,娘和你說,那可不是好玩的,練武,是要下功夫的,不說別的,打熬氣力,熟讀兵書,你那樣能行!”
看著自家兒子的樣子,就知道他對練武起了心思,不過張瑜也只是當做小孩子一時的性子,沒當回事。
誰知賈璉確實換了副神情,小臉崩崩的說道:“娘,我確實有了這份心思,但這不是我一時興起,我真的想要走這條路,您,會支持我的對么?”
張瑜倒是有些意外的打量著賈璉,似乎是要從賈璉的眼中看出點什么來。
可賈璉的眼神卻無比的堅定,張瑜想要打發(fā)他的性子,倒是有些不好開口,頗有些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