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心趕在田麗到家之前回到了家,并且換好衣服,又化好妝。田麗一進門,見到黎秋心,不由得皺了皺眉道:“你這妝化了跟沒化有什么區(qū)別。”
碰巧此時黎耀星也回到家,他看了一眼黎秋心,對妻子說道:“我覺得挺好的,素淡點好。那龍輝見慣了外國女人的濃妝艷抹,正好讓他看看咱們江興女孩兒的素面朝天。再說時間也來不及了,咱們現(xiàn)在就得出發(fā)。”
黎秋心皺了皺眉,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腹中的反胃。
田麗見丈夫這般說,也不再說什么。黎秋心問道:“黎世恒呢?他不去嗎?”
“哦,他……在老師那學習,晚上就不去了?!崩枰堑?。
黎秋心心想,他們恐怕是怕黎世恒做出什么丟人的舉動或是說出什么不著調(diào)的言論,攪黃了這樁親事。
黎秋心隨母親上了父親的車,三人一同到達了江興的一家高檔會所。
黎秋心第一次見到迪安集團的董事長龍平峰和他的兒子龍輝。龍平峰看上去比他實際年齡要年輕幾歲,他頭發(fā)烏黑,應是染過,鼻梁高聳,雙目細長眼珠卻深陷,看上去深不可測。龍輝與父親相貌很是肖似,只是皮膚白皙些,五官也更立體些。
黎耀星將黎秋心介紹給龍平峰,龍平峰上下打量了幾眼黎秋心,笑著對黎耀星道:“老黎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家里有個這么漂亮的閨女,卻藏著不肯帶出來見人?!饼埰椒逭f著又瞄向黎秋心,正撞上黎秋心的目光。兩人目光相交的那一瞬間,龍平峰驚得瞬間將眼神移開。這些年他身邊的女人看向他,皆是迎合與討好,他原以為黎秋心看他,不是諂媚,便是羞怯,然而黎秋心兩者皆不是。也曾有女人拒絕過他,甚至怒斥過他,但黎秋心的目光并不似那般凌厲,她的目光不是尖刀,而是一把手術(shù)刀,能扯開他的衣裳,剖開他的皮肉,將他那顆齷齪不堪的內(nèi)心坦露在世人面前。
龍平峰將黎秋心晾在一旁,向黎耀星夫妻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小輝。”黎耀星與田麗自然是竭盡恭維之詞,什么“年少有為”、“大展宏圖”之類。
龍平峰說道:“他剛回國不久,我現(xiàn)在讓他在我公司里上班,但是沒給他安排職務,讓他先熟悉熟悉情況,鍛煉鍛煉,將來……哈,將來的事還不是順理成章嗎?!?p> 黎耀星原本想教黎秋心多與龍輝交流,但看兩人都不開口說話,他未免冷場,只得與龍平峰聊著生意場上的事:“上市的事,應該差不多了吧?”
龍平峰皺了皺眉,點燃了一只雪茄:“原本是差不多了,可架不住姓秦的搗亂,非說我們公司的一項核心技術(shù)是抄襲他們?!?p> 黎耀星趕忙做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柏陸就是想一家獨大。他們這樣造謠,可以起訴他們?!?p> 龍平峰冷哼了一聲,卻沒有接黎耀星起訴的話茬:“等著吧,早晚教他們好看?!彼坪醪幌肜^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對龍輝道:“小輝,你多跟妹妹聊聊啊,你們倆年紀差不多,都是年輕人,有共同話題。”
龍輝此時忽然笑了,笑得令黎秋心反胃:“晚上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唱歌,妹妹要不要一起去呀?”
黎秋心還沒說話,田麗便接口道:“好啊,你跟哥哥一起去玩吧,多出去玩玩,認識點朋友,對你沒壞處?!庇謱埰椒宓溃骸拔壹疫@個姑娘啊,聽話雖聽話,可是太內(nèi)向,文靜得很。平時就知道學習,放假回家也是在家里看書,都不知道出去玩。這都大三了,連戀愛都沒談過?!?p> “沒談過戀愛啊……”田麗的話再次勾起了龍平峰對黎秋心的興趣,他玩味地打量起黎秋心,卻又被她的目光逼視回去。龍平峰只得對黎耀星道:“沒談過戀愛好,我之前就跟小輝說過,國外那些女人太開放,絕對不能娶回家,要結(jié)婚還得找個單純的?!?p> “單純的女人好騙?!崩枨镄脑谛睦镎f道。
龍平峰又對龍輝道:“那你晚上帶妹妹去唱歌吧,照顧好妹妹,別玩太晚?!?p> “沒關(guān)系的?!碧稃愙s忙道:“有小輝帶著我們放心,咱們這都知根知底的嘛?!?p> 黎秋心在心底冷笑著,心底的寒意泛上肌膚,教她連打了幾個寒戰(zhàn)。
晚上的飯局結(jié)束的很早,黎耀星和田麗、龍平峰分別各自驅(qū)車離開,只留黎秋心上了龍輝的車。龍輝的座駕是一輛紅色的保時捷911,黎秋心一打開車門,就被撲鼻而來的香奈兒香水的味道嗆得咳了兩聲,不由得道:“你這車里太香了?!?p> 龍平峰揚起嘴角:“那是自然,香車美女嘛。”
“哦?這車載過很多美女?”
龍平峰被問啞口無言,只得再次油膩一笑:“妹妹好幽默啊。”
黎秋心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幽默之處,她不屑地聳了聳肩,沒有答話。龍平峰卻將她的沉默當做是不悅的表現(xiàn),笑著問道:“怎么?妹妹吃醋了?”
黎秋心感覺自己的腸胃一陣翻涌,她面無表情地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罷了?!币婟埰椒逡荒樏H坏乜聪蜃约?,黎秋心終于笑了:“怎么?聽不懂?也難怪,在國外呆了幾年,外文學會沒學會不知道,中文肯定是聽不懂了?!?p> 龍平峰不悅道:“你爸媽知道你嘴皮子這么厲害嗎?”
黎秋心反唇相譏道:“你爸媽知道你車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嗎?”
龍平峰知道斗嘴自己不是黎秋心的對手,便不再答言。龍平峰將車停到了一家KTV門口,而后瀟灑地將車鑰匙扔給了門口的服務生,看樣子他是這里的常客。
黎秋心問道:“這是你家開的?”
“不是,不過這樓是我家的,租給他們用的,所以我來這兒玩也不要錢?!饼埰椒暹呎f邊將引到了最內(nèi)側(cè)一間裝修豪華的大包間中。黎秋心見包間里空無一人,問道:“你不是叫了幾個朋友一起嗎?他們?nèi)四???p> “哦,他們還沒來,待會過來。你先坐,我給你倒杯飲料。”龍輝說著轉(zhuǎn)身出門,不多時從外面端了兩杯飲料進來:“喝點水?!?p> 黎秋心微笑著接過,呷了幾口?!岸嗪赛c水,待會唱歌費嗓子。”龍輝在一旁道。黎秋心又笑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黎秋心喝完飲料后,掩口打了幾個哈欠。龍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說道:“他們應該到了,我去接他們。你先在這兒等我?!?p> 黎秋心微笑著點了點頭。
龍輝離開后,黎秋心又打了幾個哈欠,見龍輝久久不歸,便躺倒在包間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隔壁包間里,龍輝在監(jiān)控視頻里看到黎秋心躺倒睡著,嘴角浮起了滿意的微笑,他對身邊的一眾小弟說道:“今天秦二少要來,你們一個個地都給我打起點精神來。”正說話間,一名小弟急匆匆開門進來:“輝哥,秦二少來了。”
龍輝聞言,趕忙迎了出去。一見秦二少,龍輝露出了他在旁人面前從沒有過的諂媚笑容,笑著說道:“兄弟今天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包你滿意?!?p> “什么大禮?”秦二少心不在焉地問道。
“進屋你就知道了?!饼堓x引著秦二少來到了黎秋心所在的包間,一進門,龍輝便得意地道:“怎么樣,秦二少?這臉盤這身條都算極品吧?絕對的良家婦女,她爸跟我爸都認識。今晚你想怎么玩就玩。”
龍輝話還沒說完,臉頰上忽然重重挨了一拳?!鞍ィ阍趺创颉毙〉軅円姶蟾绫淮?,紛紛上前勸阻,一時間包間內(nèi)頓時上演了一場混戰(zhàn)。
終于有混戰(zhàn)中的小弟察覺到不對,前去提醒龍輝,隨著龍輝的一聲驚叫,混戰(zhàn)漸趨平息。龍輝驚訝地指著站在他面前的黎秋心道:“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黎秋心不屑地道:“你不會真以為我會蠢到被你下yao 迷倒吧?”
這下龍輝更是啞口無言。黎秋心輕蔑地用拇指在小指甲蓋上比了一下:“就你那點腦子還想跟我玩這一手,看來你的蠢跟壞都到了極致啊?!?p> 龍輝終于被激怒了:“你醒著又能怎么樣?別以為你今天能走出這間屋子。你睡過去有睡過去的玩法,醒著有醒著的玩法。”
“哈哈。”黎秋心大笑了兩聲:“我看你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啊龍大少。”黎秋心俯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針k 攝像頭聽說過吧?連著網(wǎng)的那種。從你帶我走進這間包間開始,這房間里發(fā)生的一切,都顯示在我在清門的朋友的電腦上了,實況轉(zhuǎn)播,比你在隔壁看監(jiān)控還清楚?!?p> 黎秋心說到隔壁監(jiān)控時龍輝面色微微一變,黎秋心又道:“你當然可以繼續(xù)你的勾當,如果你希望這里發(fā)生的一切被公諸于眾的話。”
此時龍輝面上的表情已從憤怒變?yōu)閮春?,黎秋心又道:“怎么?想殺了我滅口?我早已和我朋友約定好,從現(xiàn)在起到,我每個小時都要打電話向她報一次平安,如果她沒按時接到電話,她立刻就會把視頻傳到網(wǎng)上同時向省里的jc報案。省廳跨市抓人也不是什么難事,更何況證據(jù)確鑿還有公眾輿論,龍大少想挑戰(zhàn)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