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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回到老婆還傻憨憨的那年

第20章 還是那么傻,還是那么憨!

  老伯遲疑了一下,接過來問:“你是?”

  “學校的,我是童知夏的班長??此龥]去報道,所以學校讓我過來看看具體什么情況?!?p>  陸塵隨意找了個矮腳板凳坐下,熟悉的像是自己家一樣。反觀陳致遠,像個大傻子一樣杵在那訕笑。

  “哦,哦哦?!蓖斢骂D了一下,泛著煙色的手掌點煙,避重就輕:“妮兒起來,你同學來看你了。”

  童知夏這才抬起臉,目光落在陸塵身上,頓挫間又移開,像鴻毛,剛落下就被吹走。沾花般的輕淚斷線,緩緩地起身。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家里沒錢供讀書。你回去跟老師說一聲,不去學校了?!?p>  見陸塵自來熟,童驍勇怕被勸,干脆直接一口咬死。

  “呵呵,伯伯別緊張撒。說白了我就是來走個過場,學校多個學生不多,少個學生不少,不礙事。主要是怕出了什么意外?!?p>  “我這就打電話給老師?!?p>  話畢,那雙柳葉眼本泛著光又徹底熄滅。

  是啊。

  就算是班長來了又能改變什么呢?

  陸塵瞥眼過去,知道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太熱情,便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靜觀其變以免遭遇抵抗心理。

  掏出手機,一看沒信號。

  “手機打不通??!伯伯,那就這樣哈,我到鎮(zhèn)上給老師打個電話就是。”

  “天馬上黑,年輕人腳力好也走不到鎮(zhèn)上。而且晚上不安全。你們大老遠從渝城跑過來辛苦,晚上就在這住?!?p>  童驍勇抬眼,兩個大學生,要是出事了他可負擔不起。

  陸塵正想說這路不礙事,童驍勇轉(zhuǎn)而跟童知夏招呼,讓她下兩碗面條,把前天買回來的那塊肉切一點,煎兩個蛋。

  童驍勇的質(zhì)樸讓陸塵眼神為之一頓,好像跟前世對比起來,不算很壞啊!

  原本打算迂回戰(zhàn)術(shù),先到鎮(zhèn)上再謀求其他法子,這倒省了徒跑一趟。

  “兩位同學坐一下,我馬上去煮?!?p>  童知夏擦擦眼角,除了上學這件事她倔強過,其他事情只有逆來順受。

  “哎?!标愔逻h把好兄弟拉到平地一邊,悄咪咪地說:“關(guān)初棠表妹長的好讓人有保護欲??!只是太可憐了,要是我有錢都想資助她上學?!?p>  “你想撒呢?”陸塵斜眼看去,語氣中帶著三分怒意。

  這語氣把陳致遠嚇一跳,暗自吐槽塑料兄弟情,瑪?shù)逻@么快就為女人反目:“得得得,讓給你,批像。”

  前世,童知夏遭陸塵兇惡對待,是陳致遠拉了一把,怒斥不該對老婆這樣。

  這世,陳致遠只是隨意輕佻兩句,陸塵卻直接發(fā)飆。

  “別染上笑貧不笑娼的毛病,我們走個過場就走,別惹是非。”

  “你打小懂的批道理就多,我說不過你?!?p>  陳致遠收起YY的心理,其實他就是嘴巴賤兩下,跟女生講話都磕巴,路遇足道都慫包。

  俗話說的人后英雄人前熊,否則也不會讓陸塵幫聊。

  話說間,戴著圍裙的童知夏已經(jīng)支棱好桌子,躲閃地看陸塵幾眼,轉(zhuǎn)身奔進廚房端出兩碗熱熱的瘦肉雞蛋面:“同學,趁熱,快吃。”

  她并沒有走,而是離桌子5米遠拿出小板凳坐著,厚底的紫泛白運動鞋尖并攏,兩手纏著圍裙的帶子轉(zhuǎn)圈。

  童驍勇知道她懷著憧憬,想聊聊天,想問問大學情況,于是回到堂屋去看電視:“妮兒,吃完帶他們?nèi)ダ衔菪菹?。?p>  兩人倒是不客氣,陳致遠道謝過后大快朵頤,陸塵沒有特別表示,也不管童知夏,一邊吃著面條,一邊贊嘆大山風景。

  “妮兒,頭發(fā)剪好了沒有?我晚上要回鎮(zhèn)上,明早趕場給你賣了?!?p>  緊挨著鄰屋的小道上,胡茬大叔揮手喊著。

  “四叔,我剪好哩?!?p>  童知夏拿起一米長的粗麻花辮小跑過去攥在手里,欲給又止。

  “頭發(fā)變粗了喲,怕賣不到好價錢。我看嘛,看賣得到100不,回來再給你。”

  童知夏眼角通紅,沒能忍住潰堤:“你看能賣多少錢嘛……我,我留了好久?!?p>  哪個女生不愛自己的頭發(fā)?

  “四叔你把錢給大伯?!?p>  “好,明天再說。”

  大叔拿著頭發(fā)離去,回過身的童知夏,齊肩狗啃似的短發(fā)格外顯眼。她躡手躡腳地又坐回原位,背過身去抹淚。

  陳致遠原本不在意的神情突然鼻尖一酸,不忍直視,在桌下踢了踢陸塵鞋尖。

  而陸塵仍然嗦著面條,好久沒吃過她做的飯菜了,抬碗連湯汁都喝凈。

  場面一度寂靜的可怕。

  “你不上學省錢,你賣頭發(fā)賺錢。你成全了大家,那你呢?”

  陸塵放下碗沖著瘦小背影說道,語氣中包含絲絲怨氣。

  好想走上前把她搖醒,好想抱抱她,好想再欺負一頓!

  還是那么傻,還是那么憨!把命都奉獻了自己從來沒討到好!

  “我沒有成全大家,一直我都是大伯的負擔。我不懂事,還求大伯讓我去讀書?!?p>  “哥哥考上了大學沒有去讀,他說他不想。實際上我曉得是為了供我。”

  “其實讀完高中,我應該知足的。”

  童知夏的言語宛若揉碎的棉絮那樣輕,陸塵不禁搖頭。

  見過她哥幾次,老實巴交的打工人,酒桌上敬酒端杯都不會。后來有次喝醉說了實話,說初中就輟學了。

  由此看來,這么說完全是想壓干童知夏的價值,讓她死命為這個家付出。

  “班長,你能不能告訴我,大學是啷個樣嘚?”

  童知夏恢復過來,很快就不再流淚。她從來都是一個極能控制情緒的人,她能閃崩,也能瞬間停息。

  陸塵思索了一會兒描述道:“嗯……有十個高中那么大。有比鎮(zhèn)上醫(yī)院還大的圖書館,有體育場……”

  童知夏眨巴著柳葉眼,春水柔柔。偏著頭,時而疑惑,時而釋然,時而發(fā)光,仿佛在幻想著那個夢里的場景。

  出奇的是陸塵很有耐心,娓娓道來,盡量詳細的用她能理解的方式去描述大學。

  夕陽輕落,最后一縷燦光橫在天際。

  時光瞬然美好。

  “我好高興,謝謝你。班長,我能曉得你叫撒子名字嗎?”

  “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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