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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宿敵

第十四章 彌蒼

千年宿敵 夕疑 3029 2022-06-13 19:55:09

  彌蒼位在荊山高聳的山峰之間,所在山峰地形優(yōu)勝,形如蓮花,被世人稱作蓮花臺(tái)。

  鄭星河御劍在彌蒼山門前停下,山門前四個(gè)值守的弟子人人身著藕紫色紗衣,背負(fù)長劍,仙姿飄飄,陸懷歌見其風(fēng)姿自慚形穢。

  陸懷歌再仔細(xì)瞧彌蒼山門,看起來一丈多寬,高出一丈,全是用漢白玉堆砌斫筑而成。兩旁依山用長廊相連,往里望去,一處闊場(chǎng)后便是石梯,再遠(yuǎn)便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到青灰色屋檐。

  鄭星河收了劍,到山門前時(shí)一個(gè)值守的弟子道:“不知兩位到彌蒼何事?”

  鄭星河道:“幾位道友,在下周信之,陪同允州陸家書坊的少東家陸懷歌送書給貴派的韓真人?!?p>  另一側(cè)的值守弟子道:“是,韓師伯前幾日交代了,這幾天會(huì)有允州陸家書坊的人送書來,那些書是韓師伯親去訂的?!?p>  陸懷歌道:“正是?!?p>  最先說話的那弟子道:“既是如此,那二位請(qǐng)。”說著便做了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

  陸懷歌道:“在下不知韓真人所在何處,還請(qǐng)幾位道友相告。”

  另一側(cè)的那弟子又道:“兩位從此處直走,到了劍雨臺(tái),那里會(huì)有弟子引你們前去的?!?p>  陸懷歌道:“多謝?!?p>  陸懷歌首次到世人眼中的“仙家之地”,見人人行姿卓逸,再觀自己一副俗樣,不由得羞愧起來,先前的歡喜之心大減。

  鄭星河因此前見過韓清流,怕被識(shí)破身份,便道:“陸公子,在下早年與韓真人鬧過些不快,這次受洪鐘之托送你來彌蒼,可韓真人我是不便與他相見了,稍后恐怕要公子一人去見韓真人了?!?p>  陸懷歌聽了大失所望,他在彌蒼不識(shí)一人,又不懂修習(xí)之人的規(guī)矩,想著有“周信之”陪同便自在多了,哪知出了變數(shù)。陸懷歌聽“周信之”話已說的很明白,且想著兩人既有過節(jié),確是不便相見,便答應(yīng)了。

  鄭星河道:“彌蒼建有一座磐音宮,專供來訪的客人住,我想一會(huì)引路的弟子會(huì)帶我到那里去,公子你先去見韓真人,過后再到磐音宮找我匯合,我?guī)Ч踊卦手荨!闭f罷便解下腰間的乾坤袋。

  陸懷歌接過乾坤袋系在自己腰間,口中道:“好。”心中想道:“周前輩雖無門無派,但修習(xí)之人到底見識(shí)多,連人家門派里的規(guī)矩都知道,可笑我父親竟不信他。不過不知周前輩和韓真人有何過節(jié)?不然他便可帶我去見韓真人了,那樣也有個(gè)伴?!?p>  兩人一路行來,除了在幾處巡守的哨點(diǎn)有人外,陸懷歌見不到幾個(gè)彌蒼弟子,心中好生奇怪。到劍雨臺(tái)后,只見那臺(tái)上斜鑄著一道石坡,中間留出一道石梯,兩側(cè)的石坡上豎滿了劍,那些劍卻又不插在石坡上,全數(shù)被嵌在一道金光之中,劍雨臺(tái)一片肅穆。

  陸懷歌道:“前輩,這么多劍是做什么用的,是修習(xí)的人常稱的結(jié)界么?”

  鄭星河道:“不是。這劍雨臺(tái)上的劍是彌蒼為弟子們鑄的。彌蒼弟子入彌蒼修習(xí)一年后,便可在此選他們的佩劍。如今這劍雨臺(tái)上的大部分劍都是彌蒼掌管劍廬的渡清真人施法放在此處的,有的劍是前幾代掌管劍廬的道人所鑄,聽說每把劍都不同,劍的威力也不同。弟子們看上了哪把劍就取哪把,若有能力取下來,那劍便是那個(gè)弟子的了。這劍也是認(rèn)主人的,弟子一旦拔出劍,那就是劍的主人了,若無意外的話,一生不改?!?p>  陸懷歌點(diǎn)頭,道:“就是說這劍要看人的修為,好的劍要修為高的人才能取下來?!?p>  鄭星河道:“不錯(cuò),有的劍幾十年幾百年都沒人能取下來?!?p>  陸懷歌道:“彌蒼每個(gè)弟子的劍都是在這取的呢?”

  鄭星河道:“也不是,有個(gè)別出色的弟子會(huì)由師父一輩的贈(zèng)與佩劍,那些佩劍更不得了,都是前人留下來的寶劍,這劍雨臺(tái)上的劍又不能比了。這彌蒼派的大弟子蘇玉便承襲了一把上古寶劍鴻濟(jì)劍?!?p>  陸懷歌道:“我聽洪鐘說過鴻濟(jì)劍,那是天下神兵?!?p>  鄭星河道:“確實(shí)如此。誒,你既想修煉,何不找一門派修習(xí)呢,彌蒼也好,丹州的陵山也好。”

  陸懷歌道:“我是從小就這么想,可我祖母父親都不許。”

  鄭星河道:“這也是,我聽滿倉說你是陸家獨(dú)子,以后是要繼承家業(yè)的?!?p>  兩人一路說著,已下了劍雨臺(tái),到了一處平地,又是一處石梯,石梯中間建有一個(gè)闊大圓亭,亭中有四個(gè)弟子守著。鄭星河道:“我們上去?!?p>  陸懷歌跟在鄭星河身后,到了亭子處,鄭星河道:“在下周信之,這是允州陸家書坊的陸少主。在下受陸坊主之托,同陸公子一同送書給貴派韓真人,還望幾位仙友能帶陸公子去拜訪韓真人。”

  為首的弟子道:“兩位請(qǐng)隨我來。”

  鄭星河道:“在下粗陋,不敢去見真人,我便在此處等陸公子了。”

  那弟子道:“我看這位朋友也是不凡,況且我?guī)煾复瞬环仲F賤,你大可和陸公子一同前去呀?!?p>  陸懷歌一臉懇切看著“周信之”,鄭星河仍道:“在下不過是山野之人,實(shí)在羞于見人,就不去了。”

  那弟子看著陸懷歌,陸懷歌道:“仙友不必為難我這位朋友了,他既無法前去,還請(qǐng)幾位仙友為在下這位朋友暫備一個(gè)歇息之地,在下拜訪過韓真人后再來尋他?!标憫迅桦m“明了其中情由”,仍覺失望。

  那弟子道:“這是自然?!闭f罷,另一弟子便走近鄭星河,道:“那請(qǐng)周公子隨我來,我先帶公子到磐音宮去?!?p>  陸懷歌心中暗想:“想不到連彌蒼的弟子也瞧不出周前輩的年紀(jì)?!?p>  鄭星河見別人看不出自己是女兒身,心中大慰,道:“有勞。”

  鄭星河與陸懷歌就此分開。

  鄭星河知道磐音宮與彌蒼男弟子所住之地相近,且鄭茂極上彌蒼也定是住在磐音宮里,她怕遇到祖父與兄長,便開口問引路的弟子:“這位仙友,在下自小有一種心病,怕到人多的地方,不知仙友帶我去的地方人多不多。”

  那弟子道:“朋友不必?fù)?dān)心,這段時(shí)日前來拜訪的人少,如今只有一位姓鄭的尊者在磐音宮里住著,那尊者如今隨掌門下山去了,怕是要明日才回得來。前日來了一位姓林的少俠,昨天也回去了。”

  鄭星河松了口氣,道:“人少,那我便自在了。”

  引路的弟子笑了笑,道:“人家上彌蒼來都怕寂寞,你是我見過的人里頭怕人多的了?!?p>  鄭星河道:“在下什么都好,就是怕到人多的地方?!?p>  引路的弟子不再說話,鄭星河想打聽鄭衛(wèi)的消息,便問道:“和我一起住在磐音宮的那尊者是上山探親的么?”

  那弟子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的孫兒是我們掌門最小的弟子,他倒是常上山來?!?p>  鄭星河道:“聽說謝掌門極少收弟子,能做謝掌門的弟子,那這人定是很厲害了。”

  那弟子道:“確是如此,他在我們這輩弟子中已是佼佼者,他家與我們掌門又是世交?!?p>  鄭星河道:“若不是我怕人多,真想見見這位少俠呀?!?p>  那弟子道:“這位師兄這會(huì)應(yīng)該在晨習(xí),怕是要午間才回弟子們的居所,不過那時(shí)人就多了?!?p>  鄭星河心道:“天助我也?!笨谥袇s道:“既是如此,那我還是一個(gè)人在磐音宮里待著吧?!?p>  那弟子道:“磐音宮里都是單獨(dú)的宮室,不會(huì)有人來擾你的。”

  鄭星河假模假樣道:“這最好了?!闭f完細(xì)細(xì)看了那弟子服飾,又問道:“不知仙友如何稱呼?”

  那弟子道:“李子通?!?p>  鄭星河道:“我方才聽?zhēng)ш懝尤グ菰L韓真人的弟子說韓真人是他師父,仙友你也是韓真人座下的弟子么?”

  李子通道:“是,方才那是我?guī)熜?。今日在劍雨臺(tái)值守的都是師父的弟子?!?p>  鄭星河再無話說,兩人一前一后走了不久便到磐音宮外,那弟子將鄭星河安頓好后便辭了鄭星河再去劍雨臺(tái)值守。

  鄭星河待李子通回去后,便施法換成彌蒼弟子的裝束,她知彌蒼有女弟子,便依著先前李子通服飾的模樣和從前記憶中謝沅夢(mèng)衣著的樣子大致化成一樣的。

  一番裝點(diǎn)過后,便想要前往顧靈夫信中提及的“竹息”去。鄭星河來過彌蒼幾次,但師父信中所提的“竹息”真是頭一次聽說,也不知從何找起。鄭星河找了彌蒼許多地方也不見,已過去了許多時(shí)候,她不由得暗暗著急。

  行到一處不知名的小池旁時(shí),迎面走來一個(gè)女弟子,鄭星河上前問道:“師姐,我是新來的弟子,不知道竹息怎么走,還請(qǐng)師姐相告?!?p>  那女弟子輕斥道:“你瘋了,入門那天戒律院的師叔不是說過嗎,竹息是彌蒼禁地,不能去?!?p>  鄭星河聽了這話心中一震,想道:“既是禁地,那我怎么好進(jìn)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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