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忐忑地坐上馬車,歌德直勾勾地看著伊麗莎白??墒且聋惿讌s偏過頭去看著窗外的風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好歹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歌德對伊麗莎白的性格還是有點了解的,這女孩認定的事情那可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算了,那怪物怎么樣了?”實在忍受不了車廂里尷尬的氣氛,歌德只好換了個話題。
伊麗莎白警惕地轉過頭來,很明顯她在擔心這不過是歌德為了讓她開口所使用的小伎倆。但在看到歌德眼睛里真真切切的好奇之后,她終于還是嘆口氣說:“跑了。我必須先把你們送到醫(yī)院去,這家伙又不傻肯定能跑多遠跑多遠了。”
“這樣嗎。”歌德忽然感覺一陣恐懼,那個可怕的怪物還在外面游蕩?那會不會有一天他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和妹妹面前,再一次上演之前的噩夢?
看出了歌德的擔心,伊麗莎白柔聲說:“別在意,我想那只怪物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不會?為什么?”歌德疑惑地反問道。
伊麗莎白停了一下才回答:“弗雷迪死了,今天早上他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自己家里的床上。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據(jù)現(xiàn)場的警員說他的死狀就和從地里挖出來的干尸一樣?!?p> “是那個怪物做的?!备璧驴隙ǖ卣f。
伊麗莎白點點頭接著說:“所以,那怪物也沒有必要傷害你們了。本來他就是為了弗雷迪放他出來的人情才來殺你們的,現(xiàn)在弗雷迪都被他殺了,那他也沒理由對你們出手了。哼,這就是與虎謀皮的下場?!?p> 歌德不安地摸索著自己胳膊上的石膏,他心中仍有憂慮:“但他或許會為了泄憤來傷害我們,畢竟之前的那件事對于他恐怕也并非愉快的經(jīng)歷?!?p> “他不敢,”伊麗莎白十分自信地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肯定是能跑多遠跑多遠,被檔案館盯上的異種怪物可沒有幾個敢大搖大擺的繼續(xù)生活的。”
“檔案館?”歌德疑惑地追問道:“聽起來似乎是個存儲檔案的地方,為什么那么厲害的怪物會害怕它?”
伊麗莎白自豪地昂起脖子說:“我們可不是普通的檔案館。你應該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超自然的力量,比如說那個怪物。而保護人們遠離那些怪物,將它們拘捕、囚禁甚至處決的組織就是我們檔案館了。全稱是異種檔案館?!?p> “聽起來像是什么隱秘組織?!弊鳛榻?jīng)歷了地球上各種奇思妙想的洗禮的歌德對此倒是不感意外。當時看到伊麗莎白能夠變身的模樣時他心里就有了隱約的猜測。
沒看到歌德大驚失色的表情,伊麗莎白多少有些失望。她手里玩弄著一把銀色的小刀漫不經(jīng)心地說:“所以,我們就是怪物和異種的天敵,你見過在老虎旁邊散步的兔子嗎?現(xiàn)在那家伙估計早就跑遠了,不過他既然露了臉被抓到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p> 看著蝴蝶般上下飛舞的銀色小刀,歌德多少有點發(fā)怵。他小心翼翼地說:“你那天變成那副樣子是什么情況,你也是那什么,對了,異種?”
刷,伊麗莎白把刀攥在了手里,冷峻的目光刺的歌德皮膚發(fā)疼?!拔铱刹皇枪治铮币聋惿讕е黠@的憤怒說道:“我只是借用了他們的力量而已?!?p> 看到伊麗莎白憤怒的樣子,歌德隱約察覺到自己可能勾起了伊麗莎白某些傷心的往事。他急忙擺擺手說道:“很抱歉,伊麗莎白。我并沒有說你是怪物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那種神奇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
伊麗莎白瞟了他一眼說:“想知道,可以啊。不過你得加入檔案館才行,那樣你甚至自己就可以獲得這種超人的力量,但是代價嘛,你就得過上每天和各種各樣的怪物搏斗的日子了?!?p> “那還是算了,我只想和妹妹安安靜靜的生活?!备璧逻B忙回絕,和怪物作戰(zhàn)什么的一輩子有一次就足夠了。那天晚上的噩夢他可是真心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沒膽量?!币聋惿滓桓痹缬蓄A料的樣子?!拔揖椭滥悴桓??!?p>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歌德解釋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有人喜歡每天活在生死一線的刺激中,有人則喜歡活在張開眼就只是等待閉上眼的平靜生活里。只是選擇不同罷了?!?p> “狡辯?!币聋惿缀敛豢蜌獾卦u論道。
馬車走了好久好久,最終停在了一棟巨大的建筑面前。歌德立刻就認出了建筑的名字:“這不是市議會嗎?”
哪怕再偏僻的地方都需要一個管理機構,布萊克郡也不例外。在這個破舊的城市里,唯獨各位議員老爺們平日里商討開會的市議會被建造的尤其華麗。白色的大理石成為了它的骨架,黑色的花崗巖變作了他的血肉,這座建筑如同巨人般俯視著整個城鎮(zhèn),張揚著自身所具有的權力。
“我們也算是公務員啊,在市議會辦公有什么奇怪的嗎?”伊麗莎白終于從歌德的臉上看到了震驚的表情,這令她心中因為接下來要揭露的殘酷事實而焦躁的心多少緩和了些許。
她帶著歌德沒有走大門,而是繞到了這座宏偉建筑的背面。她在墻上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塊不起眼的突出花崗巖。她用力摁下去,伴隨著軸承的嘎吱聲,在建筑的后方打開了一個暗門,里面是深不見底的樓梯和樓梯兩側昏暗的火把。
“走吧?!币聋惿讕е璧略诼菪蛳碌臉翘葜行羞M,很快歌德就發(fā)現(xiàn)這樓梯也絕不簡單。就如同一棵樹生出的枝干,這樓梯也散開了數(shù)不清的歧路,雖然沒有理由但歌德相信在這里迷路下場恐怕不會比弗雷迪好上多少。
他們走啊走,走啊走,走到歌德都雙腿戰(zhàn)戰(zhàn)。終于,伊麗莎白在一間銀白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聽好了,歌德。待會你進去,無論如何也要保持冷靜?!币聋惿渍f道。
歌德嚴肅地點了點頭,保證自己聽明白了。伴隨著大門吱呀呀開啟,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天花板和實木制的棕色的椅子以及蓋在椅子上的顯眼的紅色絲綢。歌德緊跟著伊麗莎白走了進去,可就在走到這巨大房間中央時,歌德的瞳孔放大發(fā)出了凄厲不已的尖叫。
他看見了自己的妹妹,只不過是在一口水晶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