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煦開著車,將車停在了鏡湖公園的停車場里。魏十七下車,向著那片水域遠望。
梁煦知道她想起章雯,他說道:“還原真相,你已經(jīng)做完你該做的了,逝者已逝?!?p> 魏十七咳嗽了幾聲:“如果我能抓住那些惡人,才能阻止更多人受傷、死去?!?p> 梁煦將保溫杯遞給她,“熱的,喝一口,暖暖!”
魏十七接過來,熱水滾過喉嚨,嗓子里的疼痛緩解了一些:“謝謝?!?p> 梁煦順手將水杯接過,眨眨眼,笑著道:“不許和我客氣!”
魏十七笑道:“好,走了,阿煦,去會會劉峰?!?p> 梁煦看著酒吧的招牌,“Lose Demon”,招牌上的字經(jīng)過了藝術(shù)處理,橫豎撇捺都在眉飛色舞著,似乎是在挑釁著往來的人。
梁煦跟上魏十七的腳步,應(yīng)答道:“來了?!?p> 兩人坐在一處分隔的酒座內(nèi),梁煦注意著酒吧內(nèi)部的裝修。酒吧的裝修以木制為主,有吧臺、駐場臺,酒吧的座位有分隔著的圍合小空間也有環(huán)形圍坐沙發(fā),梁煦覺得這里的裝修風(fēng)格與眾不同。裝修材料很像是他臥底時去過的M國的木材。
梁煦:“你有沒有覺得這里的裝修有些奇怪?”
魏十七在室內(nèi)裝修上一竅不通:“你看出什么了?”
梁煦解釋道:“一般在裝修房子的時候都會按照自己的意愿來。有些人會使用喜歡的材料,有些人喜歡書,裝修時就會留出一面書墻,你家里的那面醫(yī)書墻不就是因為你的經(jīng)歷嗎?所以我覺得這里的裝修可能和劉峰的某種經(jīng)歷有關(guān)?!?p> 魏十七懵懵懂懂:“怎么說?”
梁煦:“他可能有過在M國的經(jīng)歷?!?p> 他說罷,掏出一支可以夾在指尖的小刀。
魏十七小聲道:“你要干什么?”
梁煦:“取證!”
魏十七:“你這是在破壞公民財產(chǎn),而且不符合程序的證據(jù)是不可以作為呈堂證供的,在法庭上很麻煩?!?p> 梁煦覺得魏十七太死板了些,“我就扣一點兒木制材料,桌子底下,監(jiān)控拍不到。先證實一下,直接問他,他就會有所警覺了?!?p> 梁煦干完缺德事兒,劉峰也忙完過來見兩個人了。
劉峰依舊是戴著那副金絲眼鏡,四十左右的他的舉止談吐都是文質(zhì)彬彬的,與酒吧老板的身份格格不入,倒像是某個書店的老板。
劉峰給兩人分別倒了水,魏十七和梁煦兩人向他道了謝。
魏十七:“昨天酒吧內(nèi)的監(jiān)控錄像還請您交給我們查證。”
劉峰笑著點頭:“當(dāng)然。知道你們?yōu)檫@個來,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他將放了監(jiān)控錄像的U盤放在桌子上,“兩位警官我之前都見過了,也算是認識了吧?”
梁煦點頭:“劉老板的記憶力好,在我見過的人里劉老板的記憶力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劉峰淺笑著扶了一下眼鏡腿:“梁警官說笑了?!?p> 梁煦接著問道:“劉老板去過國外嗎?”
劉峰點點頭:“以前和內(nèi)人旅游,去過很多國家,近的有東南亞,遠到歐洲?!?p> “去過M國嗎?”梁煦注意著劉峰的表情。
劉峰面不改色,很自然地點頭:“去過,處在熱帶上的國家,我很喜歡那里產(chǎn)的木材。”
梁煦心道:難道說,我猜錯了?
魏十七在桌底按了按梁煦的手,“我們倆一進來就覺得你這個酒吧的與眾不同,有M國的風(fēng)格。最近經(jīng)營狀況如何?”
劉峰搖搖頭:“鏡湖公園出了命案,人們都覺得不吉利,來的人也少了,經(jīng)營狀況自然不行。不過我名下不只有這個酒吧,倒也周轉(zhuǎn)得過來?!?p> 魏十七點點頭:“你是指朧月集團?”
劉峰開玩笑道:“魏警官對我了解得很多嘛!我是朧月集團的一個小股東,
這個酒吧只是我作為文藝青年的一個心血來潮。我喜歡時常在這里坐著,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在這里醉酒后的樣子。
可能正是因為我這種喜歡看人的習(xí)慣,讓我對人臉的記憶力比其他事物更強?!?p> 天衣無縫。
魏十七感覺劉峰似乎很善于揣測人心,對于她的疑問,劉峰都做了很完善的解答。做生意的多少都會比其他職業(yè)多一些八面玲瓏的本事,她不能因此來推斷他是否犯罪。
魏十七笑道:“劉老板的這套人臉識別系統(tǒng)要是裝到我們每個辦案人員腦子里就好了。”
劉峰淺笑道:“說笑了,魏大隊?!?p> 魏十七看著他:“我們來做個小測驗怎么樣?”
劉峰點頭:“沒問題,我無條件配合你們?!?p> 梁煦掏出手機,翻出準備好的視頻:“劉老板,這里面一共有十張人臉,她們臉型相似,快速過兩遍,您看您能不能記住我考您的面孔是第幾個人的?!?p> 一張張人臉在劉峰面前閃過,梁煦翻出一張面孔,問道:“這張臉是第幾個人的?”
劉峰瞇著眼笑看著兩人,“這是第十一個人的?!?p> 這個方法是魏十七想出來的辦法,之前已經(jīng)找刑警隊的幾人試過,能看出有十一個人的只有梁煦,但是他旁觀了魏十七制作視頻的過程,所以也不能算上。
劉峰笑道:“沒想到兩位警官還喜歡玩腦筋急轉(zhuǎn)彎,我這個老年人啊,轉(zhuǎn)不過你們這幫年輕的了。”
魏十七客客氣氣道:“您說笑了,這是我們刑警隊鬧著玩弄出來的,就是圖一樂呵。他們可是沒一個能答上來的?!?p> ……
回分局刑偵大隊的路上,梁煦問道:“你覺得他有問題嗎?”
魏十七:“暫時可以排除他了,雖然可疑,但是他給出的解釋也都說的通。我們回去看看監(jiān)控吧。”
梁煦:“朧月集團是干什么的?我查劉峰的時候還沒注意到?!?p> 魏十七解釋道:“朧月集團是一個制藥公司,參與了很多福利項目,晏寧的母親許院長也是朧月集團的一名股東。
我和許院長很熟,最近我剛想起,之前看過他們公司股東的人員組成,記得劉峰,只不過因為名字大眾化,所以沒有確定?!?p> 梁煦明白過來:“他提朧月集團是為了和你套近乎?”
魏十七想了想:“確實。而且你一問到M國,他就立刻提到了木材。感覺他有些警覺。他身上應(yīng)該暫時查不出什么了。”
梁煦笑道:“東邊不亮,西邊亮。我們先把監(jiān)控看了,找到塞紙條的人,就能把人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