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術(shù)前檢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渾身止不住顫抖的列瑟芬低著頭，閃爍的燈光映照在他的壯碩的背上，發(fā)出壓抑的笑聲，
修長黑影微微弓著身形，望著他，緩緩邁出腳步。
姜小白動了，列瑟芬也猛地抬起頭，
白色面具上的黑痕像火焰般搖擺，看不清面具后的雙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瘋子，草！瘋子！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媽在救你兒子！??！”
癲狂的笑聲中夾雜著凌亂的謾罵，隔著面具都能看見后方的憤怒和瘋狂，
但修長黑影絲毫沒有反應(yīng)，依舊緩慢靠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列瑟芬望著地面，肆意的笑聲中滿是壓抑和絕望，完全變成漆黑的右臂無力的垂在一邊，
眼前的王正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這個趨勢下，它遲早會被影子剝離，看來還是高估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還是不應(yīng)該給予過高的期待，
列瑟芬抬起頭，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
劇烈震顫的高大身軀緩緩直起，皮膚表面的猙獰血脈和怪物般的健碩肌肉宛若生物盔甲，
黑痕揮舞在其上的白色面具直視面前身形修長的姜小白，兩者幾乎一般高度。
左手慢慢舉起，扣在臉旁，
白色面具上揮舞的黑痕戛然而止，
一抹凄慘的白色沾染至他的左手，仿佛從面具上褪下，
白色在列瑟芬的身上飛速蔓延，干凈的色彩卻透著難以言喻的骯臟和扭曲，
最終，漠然的顏色覆蓋至全身，除了漆黑的右手手臂。
高大的身軀不再顫抖，健碩的肌肉被和面具一般顏色的白映襯出完美的線條，
燈光映照在他的頭頂，
神圣，又骯臟。
沒有了扭曲瘋狂的笑聲，身體也終于恢復(fù)控制，
白色面具上的孔洞望著眼前的修長黑影，張開雙手，
一種屬于神明的傲慢，緩緩蔓延。
姜小白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男人的姿態(tài)，歪了歪頭，
似乎，有些好奇。
列瑟芬看著他的反應(yīng)，嘆了口氣，
伸出右手，放在身前，
骯臟的白色在試圖吞噬右手的漆黑，將后者擠占到手心，卻最終再難進(jìn)寸步。
嘖，只能這樣了，
列瑟芬右手緩緩舉到空中，手心正對面前的修長黑影，
燈光下，手腕微微扭轉(zhuǎn)，
姜小白看見他的動作，站在原地，猶豫片刻后，伸出右手部位的長條，
似乎是想跟列瑟芬握手。
漆黑的長條和純白手臂掌心的漆黑遙相呼應(yīng)，
列瑟芬的手又開始顫抖，
然而，下一刻，
一陣虛幻的鎖鏈從他的長條處冒出，
修長黑影偌大的身軀被鎖鏈纏繞，慢慢裹成球狀，
虛幻的透明鎖鏈依舊連接著姜小白，透著一股與世剝離的氣息，仿佛從他的靈魂深處穿出。
漆黑的軀干被不斷擠壓，
看不起五官的臉上，兩顆明亮的眼珠靜靜望著站在一旁，一身白色的列瑟芬
后者臉上的白色面具在渾身慘白的映襯下，模糊了邊界，
漆黑的孔洞后方看不清神色。
鎖鏈越纏越緊，上方的燈光在慢慢模糊，
姜小白緩緩閉上眼，
恍惚中，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
“對不起，我騙了你?！?p> “欣程?。?！”
暗褐色的圓桌上，姜小白猛地抬起頭，昏暗的房間內(nèi)，
只有一身筆挺西裝的白色面具站在一旁，
“你醒了。”
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是記憶中的模樣，
自己，回來了？
什么時候？
“嘶——”
回憶在腦海中又觸碰起莫名的疼痛，最后一幕是一個溫暖的背影，
和一片模糊的混亂。
姜小白扶著頭，收回思緒，
視線放到一旁的白色面具身上，注意到他一側(cè)的大塊的黑色印痕，
臟了？
要不提醒他一下？
思緒一閃而過，沒有必要。
腦海突然想到那個一百萬經(jīng)濟(jì)援助的約定，
姜小白有些緊張的望著身形高大的白色面具，忙問道，
“之前說的一百萬經(jīng)濟(jì)支援，還生效么？”
說完，他的右手驟然僵硬，這句話，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說過？
夢中么？
對面靜靜望著他，白色面具的漆黑孔洞看不清神色，甚至將那雙瞳孔也隱藏。
沉默許久后，列瑟芬終于開口道，
“我們已經(jīng)帶欣程去做了術(shù)前檢查?！?p> 聽到那個名字，姜小白的身體驟然繃緊，
“做檢查？”
姜小白有些激動的站起身子，
“你們帶欣程去做了檢查？！我才是他的父親，她才十歲！”
言語中混亂邏輯透出他的慌張，他站在白色面具的身前，
后者一身黑色西裝，比他高了一個頭，
但此刻兩人相對，姜小白的氣場反而更甚。
面對他的質(zhì)疑，白色面具沒有言語，只是伸出左手向一旁的墻壁上一揮，
伴隨黑霧翻涌，一個屏幕出現(xiàn)在墻壁上，
現(xiàn)出一個病房的模樣，床上正坐著一個小女孩，
就是欣程。
“欣程！”
姜小白有些焦急的走上前，忍不住呼喚屏幕里丫頭的姓名，
“欣程！欣程！”
屏幕里的視角似乎是在病房墻上的屏幕，
欣程聽到聲音，慢慢轉(zhuǎn)過頭，兩者視線對上，看見了姜小白，
看見親切的面容，她靠上前，露出燦爛的笑容，
“小爸爸！”
“欣程！你在哪？他們有沒有把你怎么樣？！”
“小爸爸，欣程沒事，叔叔阿姨說你讓他們帶我做檢查。”
屏幕里的欣程一臉乖巧，
“小爸爸，你為什么進(jìn)到電視里了呀，欣程可以進(jìn)來嗎?！?p> 看著欣程確實(shí)不像有事的模樣，姜小白略微松了口氣，
“可以，欣程，等爸爸忙完了，就過來找你，然后就帶你一起進(jìn)電視，好不好?！?p> “好~”
聽著丫頭的奶聲奶氣，姜小白下意識流露出笑容，
“誒，欣程最乖了。”
還想要再交代些什么，
一旁的列瑟芬手一揮，黑霧將屏幕遮蓋。
看了一眼白色面具，后者靜靜望著他，
雙手微微握了握拳，最后無力的松開，
視線中失去那張乖巧的笑臉，姜小白有些沉悶的坐回木椅上。
“等到你下一次任務(wù)完成以后，欣程就會回來，”
面對承諾，他似乎依舊有些茫然，
“我，我怎么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身形高大的白色面具站在一旁，張開手，向兩邊攤了攤，隨意道，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但你要明白，我們不需要騙你?！?p> 姜小白坐在椅子上，呆呆望著地面，他有些頭疼，
“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欣程。”
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瞞著自己帶欣程去做檢查，但也正如眼前白色面具所說的這樣，他們沒有必要欺騙他，
所以，欣程可能真的被帶去了做所謂的檢查，
不過，這也是某種威脅。
“下一次，下一次任務(wù)結(jié)束后，你就會見到欣程，然后，就可以開始治療她的病情。”
聽到白色面具的回應(yīng)，姜小白的左手驟然握拳，腦海中的疼痛似乎也消散許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