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八號精神病院（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頭腦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姜小白無法遏制的發(fā)出癲狂的笑容，
瘋狂的凌亂回憶不斷閃爍，
“你真的覺得，那個時候，是我控制的你么？”
“你才是那個瘋子?！?p> 姜小白雙手抱住腦袋，身軀半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的飄出含糊的話語，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對不起，我騙了你?！?p> 突然，他看見欣程的臉龐，
“欣程！欣程！”
那張臉越走越遠，最終徹底消逝，
一切都沒有改變......
“砰——”
姜小白的身軀砸在地板上，陷入昏迷，
下一刻，一陣黑霧翻涌，
一身黑色西裝高大的列瑟芬頂著白色面具再度出現(xiàn)在他的身旁，
靜靜望著躺在地上的姜小白，
死寂中緩緩蓄著壓抑，
黑色西裝慢慢崩裂，高大的軀干直接頂?shù)教旎ò澹r紅猙獰的血脈在皮膚表層觸目驚心。
列瑟芬緩緩舉起健碩的右臂，握拳，
雙腿跨開，健碩的右臂放到后者的上方，
握住的拳頭幾乎都有姜小白腦袋大小，即便一拳擊碎后者也不會讓人意外，
下一刻，猛地發(fā)力，
“呼——”
拳風(fēng)戛然而止，客廳的燈光被龐大的身軀遮擋大半，
列瑟芬就這樣懸在姜小白的上方，白色面具靜靜望著，
許久后仿佛嘆了口氣，重新直起身子。
猙獰的血脈伴隨巨大的身軀緩緩收縮，從一個駭人的肌肉怪物變成一身線條分明的軀干，
伸出右手，漆黑瞬間爬滿全身，一件嶄新的黑色筆挺西裝又出現(xiàn)在身上。
身旁黑霧翻涌，現(xiàn)出那個黑色晚禮服的女人模樣，
望著列瑟芬，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擔(dān)憂，
“主上，連時逆，都無法控制他——”
話語沒有說完，但擔(dān)憂已經(jīng)溢于言表，
“如果一切真的超出控制，我會盡量殺了他?！?p> 列瑟芬沒有看向女人，面具上的孔洞一片漆黑，
向虛空立下無力的誓言。
......
緩緩睜開眼，
面前，是熟悉的病房，
慘白的墻壁和天花板，一旁有張桌子，
一盞節(jié)能燈懸在上方，冷冷的照著，
依舊沒有人。
姜小白從床上緩緩坐起身子，頭疼，依舊是止不住的頭疼，
捂著腦袋，
腦海開始回憶之前發(fā)生的一切，
那個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自己腦海中的那些聲音和畫面又是什么？
為什么自己會看見欣程？
那又是誰的記憶？
姜小白？
可是，為什么自己只有記憶的片段？
難道真的像那家伙說的一樣，
他才是姜小白？
那自己又是誰？
他是王宇，他是姜小白，他是裂蒼，
那他媽自己是誰！
最開始昏迷是第一次自己被洞穿胸口，
第二次是在自己和裂蒼對話的時候，
第三次，第三次是什么時候？
草！
憑什么每次他們都拿著自己的身體做自己的事情？
自己昏迷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股無名之火驟然涌上胸口，
姜小白猛地站起身子，再度踹起慘白的墻壁，
“這是老子的身體！草！草！草！”
發(fā)泄過后，姜小白無力的坐回床上，
他們都有各自的姓名，
只有他沒有。
自己到底是誰？
姜小白？
裂蒼？
王宇？
可他又有每個人的記憶，他到底算什么？
猛地站起身子，看向門外，吼叫著，
“出來！”
扒著柵欄，
“出來！從我的夢里滾出來！”
“姜小白?。?！”
空曠的走廊沒有回應(yīng)，那些所謂的醫(yī)務(wù)人員也沒有出現(xiàn)，
“草！”
右拳重重砸在柵欄上，
突然，姜小白看著右手想起來什么，
在房內(nèi)看了看
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柄水果刀，
這可是在精神病人的房間內(nèi)，心中對于這只是個夢境的猜測默默肯定幾分，
姜小白的左手握住水果刀的刀柄，面目猙獰，緊緊咬住牙，
“不出來是吧！”
左手猛地揮下，
“啪——”
一只手阻止了他，
愣在原地放大的瞳孔看著那只不受控制的手，露出興奮的笑容，
但下一刻，
一陣躁動從門外傳來，
“吱——”
伴隨柵欄被拉開的急促銳聲，
一群白大褂沖進房門，
“廖醫(yī)生，廖醫(yī)生，病人醒了！”
“攔住他！攔住他！”
身形健碩的護士猛地沖上來把姜小白的身體摁在床上，
巨大的力道讓他完全無法反抗，
“誰把刀落在病房里的！！！”
“抑靈劑！抑靈劑！”
“我－—”
姜小白張嘴正要反駁些什么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嬌小的身形站在門口，
是欣程。
“欣程！欣程！欣程！”
那張熟悉的臉靜靜望著他，站在病房外，
“欣程！欣程！”
興奮的呼喚并沒有換來回應(yīng)，那張熟悉的臉龐顯得越發(fā)陌生，
“欣程，欣程......”
大腦再度傳來昏沉的感覺，
......
“欣程！欣程！”
猛地驚醒，再度睜開眼，
陽光透過客廳的窗戶輕輕落在他身前的地面，四周只有安靜的沙發(fā)、桌子、冰箱、電視。
不知道為何，他睡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又，又是夢境。
可是，為什么自己會看見欣程？
只是，
只是夢境嗎？
夢境只是夢境嗎？是自己的病么？
可為什么自己每一次醒來看見的都是八號精神病院？
“嘶——”
頭腦又是一陣刺痛，思緒被迫中斷，
看著灑在窗前的陽光，
外面?zhèn)鱽眸B鳴，爬起身子看向下方，
樹影人聲，和遠方開始擁擠的車流，
新的一天開始了。
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的時間，七點十三分
依舊沒有短信，
呼~
長呼一口氣，
如果今天那邊沒有通知的話，就先去精神病院那里看看吧，
他自從逃出來以后，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雖然也沒有多久，
自己是什么時候從那里逃出來的？
五月？
二十八？
嘶——
不對，
今天才是五月二十八！
“啊啊啊啊——”
一股劇烈的疼痛讓姜小白無法自制的發(fā)出慘叫聲，
大腦仿佛被什么東西緊緊繃住，雙手抱著腦袋，閉著雙眼，滿臉痛苦
“啊啊啊！”
疼痛讓他身軀劇烈顫抖，右手突然松開，
平靜，又穩(wěn)定。
仿佛不屬于這副劇烈顫抖的身軀
下一刻，右手伸出食指，點了一下額頭中央，
姜小白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雖然眉頭依舊緊緊蹙著，
許久后，終于松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呼~”
“呼~”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