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天樞閣。
“看清楚了?確定是斑斕蛇?”大殿上,楚天熙閉著眼睛冷冷詢問,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看清楚了,確系斑斕蛇無疑。”魑寒恭恭敬敬道,“師父,需要徒兒去將人請回來嗎?”
“不必了,派個得力的人盯著,不要讓他生出什么事端?!背煳醯?。
“是?!?p> 魑寒退下,大殿又變得沉寂起來,楚天熙睜開眼睛,轉(zhuǎn)動主座把手上的機關(guān),沿著突然出現(xiàn)的一條暗道,走進了一間密室。
密室被五彩熒光石照耀的璀璨生輝,密室中央停放著一塊富麗堂皇的冰棺,冰棺中封著一美人,面色紅潤、唇若施脂,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給人一種溫柔嫻靜的親切感。
楚天熙輕輕撫摸著冰棺,充滿柔情地看著冰棺中的女子,喃喃道:“凌兒,他與別的孩子不同,終究無法湮滅于眾人。”
…
海陵渡,文竹已然蘇醒。
文竹愧疚道:“老大,對不起,我很好奇什么酒能讓你這么喜歡,沒忍住,便偷偷嘗了口,沒想到…”
“這事也不能怪你,夏戚想毒殺我,卻害你險些丟了性命,要怪也怪我不謹慎,沒跟你交代清楚?!绷枵训?。
“老大,我爹去世的早,我娘就我一個兒子,你救我,也等于救我娘,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親哥,以后你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提?!蔽闹竦?,“不過老大,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昨日,我親眼看見你也喝了那酒,為何你并沒有中毒?”
“一醒過來就想這么多?”凌昭笑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此事以后再跟你解釋?!?p> …
易泙與凌昭進入海陵渡一家客棧中。
“按照你說的,我用火把驅(qū)散了火蟻,將那位公子送到了客棧,也已經(jīng)通知他的隨從了。”易泙道,“老大,那位公子一看就不好惹,像是大家族出身之人,他們不會找你麻煩吧?”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個公子哥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看上去也是心性純良之人,我去解釋解釋,道個歉認個錯,想必他不會計較。”說罷,凌昭大搖大擺上了樓梯。
樓梯拐彎處,兩人倏地拔劍相向。
凌昭趕忙解釋道:“誒,兩位兄臺,我沒有惡意的,我是專程過來向你們家公子道歉的…誒,輕點輕點,疼疼疼,我有腳我自己會走…”
不容分說,二人押著凌昭上了樓。
二人打開一間房門,將凌昭推了進去。
凌昭撲倒在一張桌子上,抬頭看見白天那個白衣男子此時正端坐在桌后,眼神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了,不禁感覺背脊發(fā)涼。
“呃…哈哈哈,這位公子,別來無恙?”凌昭兩手一拍道,“我就說嘛,那些小打小鬧的玩意兒怎么會傷到公子你,公子一看就是位身懷絕技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一般人被那蟲子叮了起碼要睡上好幾天,可是這才過去半日,公子你就已經(jīng)這么神采奕奕了,真不愧…”
“你是天樞閣的人?”洛遺塵冷冷打斷凌昭的話。
“?。刻臁裁撮w?”
洛遺塵見凌昭眼神清明坦誠,不似裝瘋賣傻,追問道,“你可曾去過天之涯?”
“不曾?!绷枵讶鐚嵉?。
洛遺塵看了一眼旁邊的穆曉蝶,穆曉蝶上前將凌昭摁到桌子上。
“疼疼疼,輕點呀!”凌昭臉貼著桌面,右手被反制于身后,動彈不得,對穆曉蝶道,“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溫柔點!”
“赤血蟻與斑斕蛇皆非凡物,在這世上若還有人能向這些毒物發(fā)號施令,那就只能是天樞閣的人了。天樞閣多年來避世不出,一出則生靈涂炭,如今你出現(xiàn)在海陵渡有何目的?”洛遺塵道。
“我勸你還是從實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蹦聲缘謬樀馈?p> 凌昭哭笑不得,“海陵渡是我的家,我能有什么目的?倒是你們,神神秘秘遮遮掩掩,恐怕你們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嘶,疼疼!”
“赤血蟻與斑斕蛇你作何解釋?”洛遺塵道。
“什么赤血蟻啊,那是火蟻!我們海陵渡每年這個時候都火蟻泛濫成災(zāi),上午在林中恰好碰見了而已。至于你說的什么斑斕蛇,更是離譜,中午拿來嚇唬夏戚的小蛇,是一位賣泥人的老大爺捏的,三文錢一條,大街上到處都有賣的?!绷枵训?。
“當真?”洛遺塵似信非信。
“不然呢?什么赤血蟻什么斑斕蛇,它們要是都聽我的話,我至于為了一丁點工錢在渡口累死累活的嗎?”凌昭道。
“公子,我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況且,天樞閣若是想對海陵渡有所行動,也應(yīng)當會派個武功高強之人打頭陣,而此人,功夫?qū)嵲谑侨醯牟幌裨挕!蹦聲缘馈?p> “嘿,怎么說話的,我也是很厲害的好嗎?!绷枵巡环獾馈?p> 洛遺塵示意穆曉蝶放開凌昭,“你與那夏戚之間的恩怨,在你進來之前我已經(jīng)聽人講過了,此事誤會一場,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再插手了?!?p> 凌昭一聽來了興致,嬉皮笑臉道,“你這是在向我道歉嗎?好吧,雖然欠缺點誠意,但是既然你這樣的公子哥都屈尊道歉了,那我就考慮考慮原諒…誒,喂!”
穆曉蝶得了洛遺塵示意,未等凌昭把話說完就將他轟了出去,又將大門啪的關(guān)上。
“嘿,外表光鮮亮麗的,做起事來可真不講禮數(shù)!”凌昭搖搖頭,離去…
當日夜間。
“真是火蟻嗎?”洛遺塵來到白日凌昭將他引至的地方,想再確認一下圍攻自己的到底是火蟻還是赤血蟻。
一陣濃郁的幽香充入鼻中,洛遺塵迎著風(fēng)向進入樹林深處,只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身。
“公子,看樣子,他應(yīng)該剛斷氣沒多久。不知是何人所為,手段竟如此殘忍?!币幌聦贆z查一番后稟告道。
“把他送去義莊吧。”洛遺塵道,“明日留兩個人將此事報給天權(quán)堡,協(xié)助善后事宜?!?p> 次日清晨。
“沒有船是什么意思?你們可是收了錢的,二十兩黃金!我們花了大價錢,不是看你們虛與委蛇的!”渡口上熙熙攘攘,人群中傳來穆曉蝶的聲音,“讓你們主事的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