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酥餅看著不錯,他決定先替艾莉雅嘗一嘗。
嗯......一口下去,濃濃的焦糖味,口感酥脆,留香于齒,和后世的酥球挺像的,就是多了層焦糖,而酥球里面是豆沙。
穿過科隆路,在希爾得巷和考芬格大街的交匯處,是一處繁華的地段,在這里,你可以坐在遮陽傘之下,聽著小提琴手的奏樂,看著萊茵河流動。
約瑟夫為什么會來這,因為艾莉雅交代他還要買些豬肉,勃艮第王國的商業(yè)街一般作業(yè)時間是早上七點到下午五點,有時候賣的好下午三點就關門了。
西福克利市最大的菜市場就在這附近,蓋利爾市場,位于萊茵河畔附近的商業(yè)街。
盡管等會要會試,約瑟夫也不得不先擠出時間,如果他先去會試那么多半市場關門了,要買豬肉得明天,甚至是后天了,這里的人經常會給自己安排時間休息,也許今天的店還開門,明天就在家休息了。
蓋利爾市場在這家裁縫店后面,順著這條寬敞的鵝卵石路走下去就能看到了。
約瑟夫自顧自地走著,時不時地能瞧見來往的船夫,站在碼頭吆喝著剛捕上來的鮮味。
踩過鵝卵石路,越過柵欄,想象中的干凈整潔沒有出現(xiàn),地上角落里堆積著各種菜葉,有的爛掉了,有的是完好的,就這么堆在角落里,也不知是誰的。
“新鮮的洋薊、蠶豆、胡蘿卜、洋蔥勒.........”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瞧一瞧看一看喲?!?p> “新鮮的瑞典鯡魚喲,可以煲湯,可以做菜!”
........
沒聽錯吧,鯡魚,是鯡魚罐頭的那種鯡魚嗎,為了買些豬肉回去給艾莉雅做菜吃,他太難了。
不過當他路過鯡魚攤頭時,并沒有刺鼻的惡臭,只不過是濃郁的腥味,那種腥味并不只有在鯡魚上有,基本整個海鮮市場都有,約瑟夫路過池子時,里面的鯡魚翻了個身,“咕?!钡钠鹆藥讉€水泡,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難道是要他帶回去給艾莉雅?
估計這會那丫頭還在和隔壁的大媽做針線活,也有可能在給院子鋤草?
他正在密集的人流中尋找豬肉攤頭,身后突然傳來一聲低語,“這位小伙,我看你印堂發(fā)黑,必有霉運纏身........”
“神特么........”約瑟夫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扭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邋遢拄著個拐杖的怪老頭。
約瑟夫暗道這不會是遇上神棍了吧,但長久形成素養(yǎng),讓他還是禮貌地開口詢問。
“這位老人家,您這話從何說起,為什么無故咒我呢?!?p> 怪老頭毫不介意約瑟夫看著,當著約瑟夫的面摳了摳鼻子,用毫不在意地往他那快包漿的衣服上擦了擦,接著露出了他那還沾著昨夜吃剩的菜葉的大黃牙,搖頭笑道。
“不不不,小伙子,你搞錯了,這不是我說的,這是全能的上帝告訴我的,血月是.......不會弄錯的!”
血月,聽到老頭說的約瑟夫心頭一愣,正欲開口卻見。
怪老頭說著朝天指了指,他所指的地方是蓋利爾市場的棚頂,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幾只在上面筑巢的鳥。
約瑟夫強壓怒意,再次開口詢問,“老人家既然您這么說,那您和我說說我為什么會霉運纏身,我聽著呢?!?p> 怪老頭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取出一塊懷表放在耳邊,約瑟夫被他的操作給整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應該拿出幾張塔羅牌或者一個水晶球,再不濟也得拿出一個竹筒吧.......
這懷表能頂什么用,還湊在耳邊聆聽,能聽出個什么,除了指針跳動的聲音,還能有什么?
怪老頭像是看穿了約瑟夫內心的躁動,伸出食指放在嘴巴前面,“噓~”
老頭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只是一瞬,約瑟夫卻是看得清楚。
“安靜小伙子,年輕人可不能如此急躁,不要打擾到她的低語?!?p> 怪老頭莫名其妙的發(fā)言,讓約瑟夫一頭霧水,約瑟夫的記憶中并沒有和這有關的任何信息。
車禍、實驗室的血色玫瑰、黑色的玫瑰與老頭說的血月,他總覺得這一切或許都有關系,只是缺少一樣媒介,將他們的關系捋清楚。
或許老頭口中的她,會是這個世界未知的事物,或許是一尊神明也說不定呢。
原本這個世界崇尚的東西有很多,教會崇拜上帝,也就是耶穌,他是上帝的兒子,被所有人奉為解救世人的救世主。
他的地位如何,可以說在教改之前,他的地位大于國王,如果奧托沒有發(fā)動教改,他這個皇帝的地位可以肯定是不如教會教皇的。
人們可能會承認皇帝,但一定會承認的教皇的,即便是強如奧托一世,也只能通過教皇加冕后才能稱帝,但即便強如教會,也會在傳遞教義的過程中遭遇滑鐵盧。
能做到和教會分庭抗禮的會是什么呢,農業(yè)之神——黃金之眼。
它是太陽的化身,象征著播種、豐收、五谷豐登,經過漫長的中世紀的洗禮,農耕文化在人們心中已經是深根,在一些農民心中,黃金之眼凌駕于上帝之上,當然它除了被稱作黃金之眼,還被一些其他地方的土著稱為“羽蛇神”。
“她告訴我,你一會有場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會試,我說的沒錯吧?!崩项^干癟的嘴一張一合,帶著幾分戲虐的表情。
約瑟夫微愕,“是的,您說的不錯?!?p> 怪老頭見約瑟夫的表現(xiàn),頗為滿意揚了揚手上的懷表又接著說道,“她告訴我,你的會試將會以一場失敗告終,甚至還會暴露出你的秘密?!?p> “秘密?”約瑟夫喃喃道,這老頭說的不會是他包里的燧發(fā)槍吧,還是指他并非真的約瑟夫這件事........
聽出了約瑟夫的困惑,老頭趁熱打鐵道,“當然,這事并不是沒有破局之法的?!彼]有把話說下去,而是故作神秘等著約瑟夫主動開口。
“請您明示?!崩项^說得信誓旦旦,如果換常人這種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早就已經深信不疑了,約瑟夫卻總覺得有些怪,哪里有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總覺得這個橋段他好像看到過。
老頭從他那快包漿的領口,摸索了一會,取出一枚鐵質的牌子,放到了約瑟夫的手上,接著一聲沉悶地咳嗽。
“這是我教.......我的信物,只要將他佩戴在身上,不管是哪個部位,當然最好是脖子,它可以替你破除災厄,消除霉運,你今天自然也可以放心地前去參加你的會試?!?p> “一張鐵牌,這么一個小東西真的能消除厄運嗎。”約瑟夫將信將疑地拿著這枚鐵牌左看右看。
鐵牌上有一個拿著本魔法書的小矮人,小人帶著個禮帽,和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長得挺像的,當然只是從身材上看。
“年輕人你或許可以瞧不起我的打扮,但你絕不能質疑我的專業(yè)性,不信你瞧這?!痹捖淅项^從他那什么都能取出來的衣服里,又掏出幾張證件,分別是,“從業(yè)資格證”“占卜師證明”........
好家伙這人是專業(yè)的,見此約瑟夫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大師您如此盡心盡力地為小子排憂解難,又是占卜又是出招的,我白拿您的東西多不好意思啊,您開個價,這個鐵牌就當我買了的,如何?!?p> 怪老頭頓時眼前一亮,仿佛一直在等約瑟夫這句話,“好!”他臉上的表情也發(fā)生突變,就好像奸計得逞的模樣,約瑟夫暗道不好,只能乞求自己想錯了。
只見老頭再次從衣服里掏出一本小冊子,快速翻閱起來,口中振振有詞。
“懷表占卜一次,五蘇,支招一次,三蘇,鐵牌一枚,五蘇?!彼麛f手一算,大筆一揮,“一共十二蘇,看在你和我有緣的份上,只收你十蘇?!?p> 果不其然,約瑟夫一臉苦笑,還真讓他猜著了,這不是他們那的老把戲嗎,神棍、江湖騙子,他居然還天真的信了,他朝老頭瞧去,后者露出一副‘你賺大了’的表情。
........
“回家又要被艾莉雅數(shù)落一通了........”約瑟夫最終在和老頭的一番交涉后,以五蘇的價格結束了這場鬧劇,順便趕在店主收攤前,買到了艾莉雅指定的豬肉,順帶一提,豬肉的生意挺好的,豬肉比羊肉更受歡迎,不過在買豬肉之前還是得嚴格地按照艾莉雅之前叮囑的那樣來,先檢查豬舌頭下面是否有白色的潰瘍,雖然約瑟夫也不知道這么做是為什么,但是妹妹這么叮囑一定有她的道理。
經過這么一番波折,約瑟夫總算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了諾德醫(yī)院。
約瑟夫抬頭看了看,勃艮第王國位于高緯度,又是夏季,如果真的要算天黑的話,得晚上十點左右了,夕陽甚至可以持續(xù)到晚上八點,像現(xiàn)在太陽的位置,他估計差不多是下午四點左右。
諾德醫(yī)院的大門總是緊閉著,不知道的以為這是一家不接待人的醫(yī)院,幸好他的導師有提前告知他,是從側門走的,諾德醫(yī)院的正門進去是急診室,所以一般是不開正面的。
將他的導師,杰諾曼先生的介紹信,交給正在門口長椅上小憩的白衣中年人,這位是諾德醫(yī)院的主治大夫之一,有很高的聲望,當然也是杰諾曼先生的老友。
中年人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正要怪罪是誰擾了他的清夢,在見到那熟悉的字跡后,接著就是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