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制藥水的過程總是折磨人的,因為你總要無比的小心,中間一步差錯比如放置藥材的順序搞錯,那就會前功盡棄。
也正因此,約瑟夫在失敗了十幾次,忙碌了幾小時后,才搗鼓出之前從卡洛斯順走的幾管試劑的量來。
對此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只覺得可惜,不過這如果讓別的煉金工會的成員看到了,一定會痛扁他一頓的。
因為就沒有幾個人,在接手一個配方之后,第一天煉藥時就將試劑配制出來,一般都是會失敗幾十乃至上百次,因為這種配比需要精確到多少多少毫克,常人只有在幾個月后才能真正練成一種。
回想幾次戰(zhàn)斗或是走在路上時,他總覺得背后有一種窺視感,這種窺視感一直在,哪怕是在他解決了叫阿諾德的戲命師后,那種感覺也并未消散。
起初他只當(dāng)是自己的錯覺,過于敏感,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有人一直在暗中窺視他,不知是敵是友,是友的可能性更大,也許和卡洛斯有關(guān)系;但也不能排除是敵,說不定出于某種原因不能出手,以至于在他解決編號6-5-8后身體虛弱時,也不出手,大概是礙于某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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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爾根街道,此時一個打扮正式的少年,正抬著頭看著那一排排,排列有序的門牌號一個個驗證。
“二百三十一,二百三十三,二百三十五.......”
終于在數(shù)到二百三十九號的時候約瑟夫停了下來,是卡洛斯給他的地址,卑爾根警廳,坐落在卑爾根街道的中心。
卑爾根街道設(shè)計很有意思,街道整體呈現(xiàn)如一道波浪,中央是一個標記性的大噴泉,中間立著一個人物,是西??耸械谝蝗问虚L。
街道中間和倆邊并非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是有很小的起伏的,這個角度大概有十度左右,該說不說設(shè)計這個的人也算是機敏,至少下雨天積水的難度高了不少。
警廳門口,站著倆個半墻高的壯漢,他是有見過的,正是上次和魯?shù)罓栆煌瑏硭艺{(diào)查的幾個護衛(wèi)隊成員。
不過在他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是注意到他了。
瞧見一大早就有人來警局,還是一張陌生的臉,下意識的以為是有人要來報案,不過在二人細看后,看清了約瑟夫的長相,自然是記起了約瑟夫正是前不久他們調(diào)查的一樁命案的嫌疑人。
“你好,你是約瑟夫先生吧,我記得你,你有什么事嗎?”左邊半倚著鐵門的壯漢先一步湊近約瑟夫開口道。
“我找你們魯?shù)罓枴!奔s瑟夫用簡短的文字闡述自己的目的。
似乎是約瑟夫的話所含的信息量太大,致使對方有些懵懂的看著約瑟夫眨了眨眼:
“頭找你來的啊,是因為上次的案件嗎。”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如果約瑟夫不認識魯?shù)罓栠€好,萬一真認識魯?shù)罓?,他現(xiàn)在在這盤問可能是他的頭的貴客的人,保不準明天就得自愿掃大街去了。
不過為了不得罪魯?shù)罓枺帜芙o自己找個臺階下,他一臉賠笑道:“啊,這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來做什么的,為此頭兒特意囑咐我在這等你?!?p> 好巧不巧,此刻屋內(nèi)一個面容俊美看著極有涵養(yǎng)的青年正朝著這邊走來。
他的手上還和之前那般拿著一本簡單的白色筆記本,一支純黑的鋼筆,邊走邊記錄著什么。
待得靠近些約瑟夫認出了這人是誰,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殮尸官布萊克。
“你好,約瑟夫先生,好久不見?!辈既R克一臉熱情,主動上前和約瑟夫打起了招呼,并摘下了他那幾乎永不離手的白色手套,伸出右手那意思是要和約瑟夫握手。
其實兩人也不過幾天沒見而已。
但突然的熱情著實讓約瑟夫有些發(fā)懵,不知道的以為他和這個布萊克很熟關(guān)系很好,實則也就是點頭之交。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絕對比剛剛這個壯漢靠譜些,要問為什么,直覺告訴他的。
事情發(fā)展和約瑟夫想的也差不多,簡單的向布萊克說明來意后,對方也沒有讓人為難他,甚至連卡洛斯的信也沒看,直接一路帶著他,來到了魯?shù)罓柕霓k公室。
想來布萊克的身份在這卑爾根警廳不低,一路走來竟沒有一個攔路的,只是見到時不時有人主動上前和他打招呼的,就連站在他身旁的約瑟夫似乎也是因為他受到優(yōu)待。
入了里屋,首先看到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兩排椅子背靠背擺放,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招待室。
前臺坐著倆個年輕的警員,其中一個在看每日一份的‘萊茵日報’,另一個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應(yīng)該是在打盹,不過他也理解畢竟每個禮拜工作日的第一天上午,不管是任何的地方的人都會特容易犯困,對此約瑟夫深有體會。
那自然的對于布萊克和約瑟夫的到來,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對此布萊克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便和約瑟夫繼續(xù)往里走了。
往里走些,左邊的第一間是檔案室,站在老遠就能聽到里面那金屬打字機那有節(jié)奏的敲擊,那來自萊茵金屬的獨特的美。
推開這扇掩著檔案室的大門,屋內(nèi)的角落堆滿了各式包裹,人要進去幾乎沒有多少落腳的地,一旁的工作人員卻并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有所分心,依舊自顧自的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手指不停的敲擊那金屬按鍵。
再往里走點,門上貼著‘一切為了正義’的告示牌,約瑟夫知道就是這兒了。
于是他推開門,本應(yīng)在工作日是通透充滿光亮的辦公室,此刻倆扇百葉窗卻是確確實實的緊閉,幾乎沒有一點光照的進來。
魯?shù)罓柭燥@臃腫的正仰躺在椅子上,雙手搭在倆邊的扶手上,看著好不愜意。
整個西??耸械钠甙嗽碌目諝猓际怯行┏睗竦模灰f一天之中最為嚴重的早晨。
潮濕的空氣中,一股濃濃的煙草味充斥整個房間,他瞥見桌上右邊的煙灰缸里,還有一截未燃盡的煙頭,顯然是剛抽完。
雖然他明面上不能說些什么........但心底卻是已經(jīng)將魯?shù)罓柡捅盃柛瘡d打上了個差的標簽,如果媒體如果發(fā)達些,被曝光出來,明天這個卑爾根警廳和魯?shù)罓柎蟾攀且灰蝗艘豢谕倌退馈?p> 對于自己的辦公室來了別人,魯?shù)罓柕故潜憩F(xiàn)得很淡定,慢慢地坐直身子,換了一副頗為嚴肅的神色。
布萊克見狀也是很有眼力見的,馬上就湊到他的耳邊向魯?shù)罓栒f明約瑟夫的來意。
“你是說,你是諾德醫(yī)院介紹來的?”魯?shù)罓枦]有在意旁人的目光,自顧自地續(xù)上一根,接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乍一看似是透著精光。
那樣子在說,我等著你告訴我答案,不過說謊話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將衣服上邊的領(lǐng)口翻開,從里面取出一封信件,走到魯?shù)罓柹砬?,恭敬的將其交到魯?shù)罓柺稚稀?p> 別問為什么要恭敬,當(dāng)然是因為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又是在別人頭兒的辦公室,大丈夫能屈能伸,怎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
在將信件交到魯?shù)罓柺稚系囊凰查g,約瑟夫突然轉(zhuǎn)頭,魯?shù)罓栕允乔埔娂s瑟夫的動作,順著他的視線尋去,看見了,一旁正等著下一步行動的布萊克。
魯?shù)罓柲茏竭@個位置自然也是人精,對于約瑟夫的潛臺詞一下便讀出來了。
隨即擺了擺手,讓布萊克先下去,布萊克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不悅,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砰”待布萊克把門帶上,魯?shù)罓栠@才繼續(xù)開口道:“說說吧,這封信是誰讓你交給我的,也不用想著用諾德醫(yī)院幾個字應(yīng)付過去,我心里可門清著。”
“卡洛斯,是卡洛斯先生?!庇捎谝婚_始愣了一下神,第一遍說的不怎么清楚,于是他又重復(fù)著念了一遍。
魯?shù)罓杽t是一邊細讀信件的內(nèi)容,一邊聽著約瑟夫的回答。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約瑟夫,而是經(jīng)過短暫的沉默大概半分鐘后,他像是在思考什么,又或許是他將信件的內(nèi)容看完了。
忽的轉(zhuǎn)過頭,視線望向約瑟夫,臉上也擠出一抹笑容:“哈哈,坐坐坐,這邊坐,原來是卡洛斯先生的弟子啊,那沒什么好說的,自然是有資格來我們警廳工作的?!?p> “啊?”約瑟夫心里頓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魯?shù)罓柕膽B(tài)度轉(zhuǎn)變的也太快了吧,難道是在信里看到了什么,諸如卡洛斯拜托他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
許是意識到自己轉(zhuǎn)變突然的態(tài)度,嚇到了約瑟夫,魯?shù)罓柫ⅠR換了副更自然的態(tài)度道:
“我的意思是,你出自諾德醫(yī)院,加上是杰諾曼的學(xué)生,你的能力自然是沒話說的?!币娂s瑟夫的表情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魯?shù)罓柌爬^續(xù)爽朗笑道:“以后就由你來作為卑爾根警廳的法醫(yī),喊布萊克來做你的搭檔,你覺得如何,沒什么問題吧?”
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有什么理由拒絕,不過他來這的本意就是要入職的,倒與他原先的想法不謀而合,自然也沒什么拒絕的理由。
“自然?!焙喍潭?,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魯?shù)罓栆彩菨M意的點了點頭,“我會讓布萊克給你安排住所,他會教你一些注意事項的。”
約瑟夫一一應(yīng)道,人也自覺地慢慢退到門口。
“好好干小伙子,愿你有個好的上午中午下午!”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的音量大了幾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略高過額頭,給約瑟夫敬了個禮。
‘respect’!
看到這一幕約瑟夫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但他還是憋住了并且回了個‘respect’。
懷倦幾秋
resp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