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講,放在最后吃的,往往是甜品。
‘轟’,想到這約瑟夫覺得腦袋發(fā)出了巨響,一下將困擾自己的迷霧給炸開了,變得更加通透。
想清楚一切的約瑟夫,很快的將視線鎖定在那角落里的不怎么起眼的桶,只見那桶里赫然躺著些許未被食盡的馬卡龍。
接過布萊克從隨身攜帶的小盒里取出的白手套,取出桶里那些許馬克龍殘渣裝入袋中密封,那用紙巾擦下的斷腸草汁水則放在另一個袋中密封妥當(dāng)。
手上拿著裝備完成的幾份重要線索,約瑟夫側(cè)過身朝布萊克看去,用稀松平常的語氣道:“關(guān)鍵線索已經(jīng)取樣了,是繼續(xù)嘗試找些別的證據(jù),還是即刻啟程回去卑爾根警廳?!?p> 心中料定布萊克肯定會同意第二個提議,但他卻又不得不問一遍,再怎么來講布萊克也算是他名義上的上司,過場是必須要走的。
布萊克撫摸著下巴的胡渣,看樣子是在思索,實際答案早已了然于心,片刻后正了正神色道:
“將情報送回警廳是重中之重,為避免夜長夢多,事不宜遲,趕緊出發(fā)?!?p> 由于趕時間,他們并沒有和別墅中的其他人打招呼,走的是側(cè)門。
......
回到警廳的二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愕然,門前擁擠著一群人,像是一支有組織的小隊。
站在前頭的人嘴里還在不停的喊著口號,“還卑爾根一個太平.......”什么什么的,后面的約瑟夫也沒聽清楚,太嘈雜了。
找了個同事問了問,才知道因為最近接連的兇案,鬧得人心惶惶的,已經(jīng)引得人民不滿了,加上盧卡爾這樣身份顯赫的人也死了,他們對卑爾根警察廳更沒信心了,就開始堵在門口鬧。
盧卡爾死的消息這么快就傳到百姓耳朵里,是輿論沒控制好嗎,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在引導(dǎo)輿論制造恐慌,難怪魯?shù)罓柌唤o我和布萊克長時間調(diào)查案件,說什么也要盡早結(jié)案,原來是有擔(dān)心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緣故.......約瑟夫只覺一陣頭大。
不過好在他和布萊克沒有穿工作服,也是很順利的借著巧勁撥開擁擠的人群,一溜煙也就進(jìn)了前廳。
布萊克前腳踏進(jìn)實驗室,對著一個帶著一雙白手套的簡單言語了幾句,約瑟夫帶著樣品緊隨其后。
來不及坐下的布萊克,嘴里仍不忘指揮約瑟夫著:“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確實是不多了,快將我們現(xiàn)場取的樣品交給羅伯特?!?p> 聞言約瑟夫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也沒心思開玩笑也沒心思說話,將揣在懷中的樣品移交到羅伯特手上,他接過樣品后,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那擦拭的幾乎能反光的單片眼鏡,戴上后總算開始低頭操作。
在完成這個過程的時候,約瑟夫的視線并未離開那幾個袋子,稍稍往上他看清那雙白手套和它的主人。
那是一個看著有些嚴(yán)肅的中年人,似乎在工作時你只能看到他的嚴(yán)謹(jǐn),配上那獨特的單片眼鏡,睿智的氣息尤甚,頭發(fā)有些稀疏,骨架挺大的看著挺結(jié)實,面色微微發(fā)黃,許是身體不健康,想必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然而坐在一旁的布萊克,卻把約瑟夫的動作瞧了個干凈,包括他上下打量羅伯特的行為也盡收眼底,只一瞬他就讀懂約瑟夫的想法。
約瑟夫嘴唇微動,正欲開口道:“你說.......”,只是約瑟夫的話只說出兩字就被布萊克打斷:
“只管放心,羅伯特先生也算是我們卑爾根警廳的招牌人物了,光是說能力魯?shù)罓栃枰此?,他懂得可比你我要多的多?!?p> 約瑟夫帶來的樣品,他每份都取了些,并將其放置在一個玻璃器皿中攪拌。
......
大約一刻鐘過后,羅伯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低頭看了看手上帶著的表,那是一塊制作工藝極精湛的手表,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那是由勃肯第北部的瑞典產(chǎn)的,是的瑞典不僅產(chǎn)鯡魚,手表制作工藝也堪稱一絕。
接著他又不動聲色地扯了下領(lǐng)帶,整理了有些打褶子的衣領(lǐng),看的出來在不忙的時候,他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的形象的,哪怕他已經(jīng)禿了。
他并沒有立即開口,只是胳膊肘撐在桌上,食指和大拇指搭在鼻尖上,呈現(xiàn)出一幅思考的畫面,緊接著他或許是這個坐姿累了,換了個坐姿,架起了二郎腿。
給旁邊的哥倆急壞了,幾次約瑟夫想上去詢問,卻都被布萊克給攔下了,他沒有出聲只是對著約瑟夫搖頭示意。
有能力的人脾氣都是古怪的,羅伯特也不例外,布萊克待在卑爾根不短,對于羅伯特的習(xí)慣是知曉的,他不告訴約瑟夫的原因,也是出于對羅伯特的尊重,畢竟不能當(dāng)面數(shù)落人家不是。
過了良久,時間來到了正午,也就是十二點整時,他終于再次看向他手上戴著的表,算上這次他期間一共看了三次表。
在半晌的沉默過后,羅伯特總算是開口,只是那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悲。
“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你們讓我化驗的那份混合樣品并不含任何毒?!?p> 一直在等待著這邊動靜的約瑟夫二人,在他出聲的瞬間視線相繼聚攏,且臉上皆是浮現(xiàn)喜色,不過這份喜色,在聽到羅伯特的話之后立馬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多出的蹙眉。
約瑟夫側(cè)身看向布萊克的方向,倆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落寞。
容易沉不住氣的約瑟夫率先開口道:“沒道理啊,這份混合物如果不含毒,那我們的推斷就得全都推翻重來,一下前功盡棄?!?p> 他說話時神色平靜,但能聽出他聲音中是帶著幾分顫抖的,畢竟不管放誰來也難以接受,自己費心盡力的付出,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神色上的平靜是他被失敗擊倒但不會擊垮的態(tài)度,顫抖是對自己努力付出后白費的惋惜。
反觀一旁的羅伯特仍舊一副波瀾不驚,那副樣子穩(wěn)如老狗,在靜默一息后,他不疾不徐開口道:“不過雖然我并沒有在混合物中發(fā)現(xiàn)毒,但他其中有一種叫黃芯的東西,能直接引發(fā)急性心梗?!?p> 羅伯特的話宛如一陣定心劑,讓倆人原本慌亂不知所措的心瞬間鎮(zhèn)定,語言的威力無疑是巨大的,它能讓一個人在一瞬間經(jīng)歷大起大落。
第一句話讓二人心情跌至谷底,第二句話讓人上升至云巔,守得云開見月明的二人,險些喜極而泣抓起對方的手背一陣親吻,好在理智上線的快。
他們激動之情難以言表,雙手緊握羅伯特剛?cè)∠掳资痔椎氖?,口齒有些不清楚地說道:“實在不知該怎么感謝您了,您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羅伯特先生?!?p> 哪怕淡定如羅伯特,也被二人的反應(yīng)弄得有些猝不及防,只是簡單吐出“神經(jīng)”兩字,便走了。
......
在羅伯特的幫助下,他們很快將視線鎖定在了盧卡爾的早餐廚師,一個生活在6號大街的叫諾亞的青年,他是這起案件的兇手幾乎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牧耍菐仔r前,約瑟夫可能會摸不準(zhǔn),現(xiàn)在的他有九成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