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誰主雷澤
張謀不卑不亢,直視著大妖,道:
“前輩不要開玩笑,你有命泉境實力,我們卻只是靈動境,差了兩個境界,這不公平!
前輩這般恃強凌弱,就不怕以后傳出去,有損您的威名嗎?”
大妖冷哼道:
“我可以把境界限制在化血境,正好和你們道修的靈動境差不多,這樣總不算恃強凌弱吧!
而且你們兩個完全可以一起上,以二對一,剛好能發(fā)揚你們人族以多欺少的傳統!”
李恪挑起眉毛,對著張謀低聲道:
“師弟快答應他!在靈動境,道象強弱壓倒一切,如果他自限實力,我一定輕松拿捏了他!”
張謀輕輕搖頭,給李恪遞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暗示。
張謀轉頭看著大妖,一臉嚴肅,道:
“可是我們?yōu)槭裁匆c前輩戰(zhàn)斗?這沒理由!我們此行帶來了信物,自然可以拜見龜靈老祖,這是雷澤的規(guī)矩。
如果前輩一定要破壞規(guī)矩,我們少不得要在龜靈老祖面前討個公道?!?p> 那大妖有些心虛,向雷澤深處看了一眼,而后語氣轉圜道:
“不是戰(zhàn)斗,是比斗!這樣總行了吧?”
張謀略微沉吟,他很不理解,自己已經闡明了利害,可為什么這個大妖仍然執(zhí)意要比斗,難道……
張謀猛然想起了大妖剛剛戰(zhàn)勝李恪時,那掌御雷電的驚人一指。
原來如此!
張謀看著李恪,低聲道:
“師兄,你遇見同行了?!?p> 李恪恍然:
“難怪這么不要臉!”
張謀看透了此中原委,心中便有了底氣,他瞇起眼睛,問道:
“如果我們同意比斗,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大妖嘴角咧出笑意:
“你們若是贏了,我立刻就放你們進入雷澤,可若是輸了……就在這兒給我看一月大門!”
張謀氣笑了:
“前輩何故如此小氣,我們要是輸了,便給你看一輩子大門又有何妨!”
“哦?”
大妖興奮起身。
張謀繼續(xù)道:
“可我們若是贏了,籌碼也自該提升一些……”
這時李恪搶話道:
“我們云河道場應有盡有,什么都不缺,唯獨我?guī)煹苋币活^聽話的坐騎!”
言罷,李恪的目光便放肆地在大妖身上逡巡起來。
大妖一雙豎瞳中閃過電弧,似是極為憤怒。
正在這時,忽有喜慶的鑼鼓號角聲,從雷澤深處傳來,定睛看去。
卻見那里有一隊人抬著兩乘明輿,正匆匆地往這邊趕來。
顯然是龜靈老祖已經知道有兩位訪客前來拜訪的消息。
那大妖瞳孔猛地一縮,極為不安,但當他轉頭看見李恪時,卻又是堆了滿臉的怨氣。
憑什么?
同樣是掌御雷電,憑什么大家都篤定地認為我不如上古青龍?
大妖把心一橫,道:“就聽你的,我若輸了,給你當坐騎!”
轟隆隆——
天空中陰沉的雷云驟然降下。
大妖騰空而起,攪動電漿,十指之間弧光亂竄。
李恪揚起下巴,神情高傲:
“那便公平比上一場,好讓你這井底之蛙,見識見識上古青龍的真正威能!”
李恪周身迸發(fā)出滾滾風雷,御空而起。
一場關乎榮譽的大戰(zhàn)瞬間爆發(fā)。
只見李恪全力催動道象,很快便在周身的虛空中,映照出近百米長上古青龍?zhí)撚啊?p> 龍首于極高處低垂,一雙犀利有光的龍睛徐徐掃視,睥睨四方。
電光,風雷,在上古青龍道象升起的這一刻,似乎都成了俯首諂媚的弄臣,圍繞在四只巨大的龍爪旁邊,使盡解數地賣弄所能,似要引起上古青龍的青睞。
大妖冷哼一聲,亦是釋放出先祖道象,映照與背后的虛空之中。
那是一只身軀不遜于上古青龍的巨大蜥蜴,眼懸日月,背脊如山,一身鱗甲上篆刻著神秘的道紋,道紋中滿是踏破劫滅的滄桑、
它仿佛是踏破宇宙虛空而來的異獸,極為恐怖。
李恪與大妖各自御動雷電,在如墨的陰云中激烈對撞,雷聲轟鳴,電光翻滾,一人一妖都爆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威能。
那滾滾鉛云卻像是電漿澆鑄的鐵塊,在李恪與大妖兩位膂力驚人的鐵匠手中,反復鍛打折疊。
那大妖把一身實力限制在化血境,雖還能掌御雷電,卻仿佛隔著一層距離,不像之前那般輕松寫意。
縱有一身道意威能,卻施展的束手束腳,許多次在與李恪爭搶雷電時,都沒占到便宜。
反觀李恪則是越戰(zhàn)越勇,無數雷電在青龍?zhí)撚吧侠p繞,無數罡風在四只龍爪下生成。
這一刻。
那些風雷就像是李恪身體的一部分,隨心而動,根本無須掌御。
李恪很快便徹底占了上風,上古青龍?zhí)撚皦艛嗔死自?,龐大的虛影覆壓而下,把巨蜥虛影壓制到了地面上?p> 豈料那大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壓箱底的神通絕學,體內突然涌起巨力。
只見他猛地翻身而起,巨蜥虛影甩動,竟把李恪的上古青龍?zhí)撚跋瞥霭僬蛇h。
一人一妖在這招過后,俱是氣喘吁吁地落地,不分勝負。
然而不分勝負,便是分出了勝負。
畢竟這場比賽的規(guī)則是二對一,而張謀還沒參戰(zhàn)呢!
正在這時,忽聽匆匆過來的隊伍里,有個蒼老的聲音喊道:
“別打了,別打了!”
李恪冷哼一聲,收起青龍道象,負手站到張謀身旁。
大妖亦是收手,氣呼呼地退到一邊。
隊伍漸行漸近,這時張謀和李恪才看清,那蒼老聲音的主人,竟是一只步履蹣跚的老龜。
“唉!腿腳不行了,真羨慕你們這些在雷云中還能來去自如的小輩。”
老龜笑容燦爛地對著張謀和李恪做了個人族道修的拱手禮。
二人不敢托大,連忙客氣回禮。
之后,老龜才緩步走到大妖身前,倏地收起笑容,大聲宣道:
“老祖問你……”
那大妖神情一凜,跪了下來:
“老祖請問!”
那老龜似乎在一瞬間換了靈魂,聲音都變得不同了:
“宮九,你是吃錯了藥,還是喝多了酒,可還記得雷澤的規(guī)矩嗎?
你本生于罪孽,老祖心懷仁慈,讓你在此守著雷澤大門,本想讓你睜眼看看世界,以啟迪你的良知。
你卻喪心病狂,倒行逆施,虧你還大放厥詞,說什么這是你的雷澤。
既然你容不下雷澤,雷澤便也容不下你,你走吧!”
大妖宮九抬起頭,茫然無措。
老龜恢復了原本的神態(tài),拍了拍宮九的肩膀,道:
“走罷!”
宮九恍然回神,一雙豎瞳中滿是震驚:
“婆婆,你讓我現在就走?”
那老龜神情一肅,道:
“你錯了,不是我讓你現在就走,是老祖讓你現在就走!”
大妖宮九跪在地上,回頭望著雷澤深處,久久不肯起身。
這時,老龜又緩步倆到張謀和李恪身前,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然后看著李恪,道:
“想必這位小公子就是云河道場的李恪吧!”
李恪見識了那位龜靈老祖的手段,心中那里還敢打什么小算盤,趕緊恭敬拱手稱是。
那老龜堆起滿面笑容:
“上次云河道場過來拜見老祖的人,就是你的父親李淵,那時他也就如你現在一樣的年紀,老祖說,你比你父親有出息!”
“謝老祖夸獎!”
李恪拱手道謝,可隨后便是一臉茫然,不知道龜靈老祖話里有何深意。
那老龜又看著張謀,道:
“不知這位小公子貴姓?”
“不敢稱貴,張謀!”張謀回道。
老龜亦是堆了滿臉笑容:
“老祖說,你降生于噩運之中,常與危險相伴而行,雖是殺生的根源,卻也是雷澤的恩主,老祖希望以后你見到雷澤后輩時,能再多留一分情面!”
不等張謀反應過來,老龜便揮手讓兩乘明輿過來。
這時,二人才發(fā)現,明輿上竟堆滿了東西,顯然不是讓自己二人乘坐的。
老龜笑道:“老祖略備薄禮,讓我為二位小公子送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