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上的哭喊聲逐漸平息了下來。
硝煙也被風(fēng)吹散了。
十五美元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斑鳩的面前。
“斑鳩！”
“怎么樣，十五美元？”斑鳩半靠在山石上，吃著繳獲的硬面包和腌肉。
“部落現(xiàn)在，一共剩下了七十五人！”十五美元說到。
戰(zhàn)爭開始之前，斑鳩部落傾巢而出，一共有人口二百二十三人。
這一戰(zhàn)，折損了一半還多！
“有多少傷員？”
“呃……”，十五美元停頓了一下，說到：“大概除了我之外，全都是傷員吧！”
昨夜一晚上，十五美元并沒有參加戰(zhàn)斗。
他一直堅守在火堆旁，用熊熊的篝火，告訴所有的印第安人，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
實際上，他所起到的作用，遠比持著槍沖上戰(zhàn)場要大得多。
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后，十五美元是唯一一個還清醒著的人。
他組織了幾個戰(zhàn)士，用最快的速度打掃了戰(zhàn)場，并一個一個將幾近于癲狂的隊伍給重新拉了回來。
“繳獲呢？”
“一共繳獲了108支槍，其中70支長槍，38支短槍。其中長槍只有40支還能繼續(xù)使用，短槍還有20支能繼續(xù)使用。戰(zhàn)場太激烈，破壞得太嚴(yán)重了?！笔迕涝獰o不遺憾地說到。
“子彈呢？”
“大約兩千枚左右。對了，還有80柄刺刀，都還能使用！至于糧食和美元，正在陸續(xù)清點，估計下午會有個數(shù)目報上來吧！”
這樣的繳獲，大大超出了斑鳩的預(yù)料。
不過隨即又有些釋然，畢竟，昨夜他們消滅的敵人，是一只正規(guī)滿額編制的民兵連！
“你做得很好，十五美元！”斑鳩夸獎到。
“不，”十五美元搖了搖頭，“所有人都做得很好！所有人，都拼盡了全力，才贏得了這一場戰(zhàn)斗的勝利！包括那些死去的人！”
“你說得沒錯，十五美元?！卑啉F拍了拍十五美元的肩膀?！安灰瘋?！咱們印第安人的眼淚，早就該流干了！死去的人用他們的生命捍衛(wèi)了這一場勝利，咱們活著的人，對他們最好的祭奠方式，便是贏得下一場戰(zhàn)斗的勝利！”
十五美元對著斑鳩，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斑鳩！”
“我也相信你們，十五美元！我相信灰狗，相信鸚鵡，相信比索和巨硬，相信你們每一個人！”
戰(zhàn)士們陸陸續(xù)續(xù)的靠了過來。
戰(zhàn)斗讓他們的身體無比的疲憊，但是每一個人的眼睛里都放著光。
他們沉默地聽斑鳩說著話，不時點點頭。
這樣的一場戰(zhàn)斗洗練之后，所有人都相信，他們戰(zhàn)無不勝！
就像斑鳩正在說的那樣：
“從今以后，誰要是再說印第安人不如白人，你們就拿火雞嶺這一場戰(zhàn)斗告訴他，去狠狠的扇他的臉！”
“這是我們的第一場勝利，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我們將迎來一場又一場勝利，我們將戰(zhàn)無不勝，消滅我們遇到的每一個敵人！”
“我們不需要美國人來給我們劃分保留地，我們將奪回我們的家園，阿帕奇人會有阿帕奇人的土地，蘇族人將有蘇族人的土地，易洛魁人將重新返回五大湖，夏延人將可以自由的在草原上放牧！”
“我們一起從煉獄中走出來，我們將相親相愛，不再互相為敵！”
“我們也會建造自己的工廠，自己的農(nóng)莊，我們所有人都將有一個溫暖的家，有吃不完的食物，有喝不完的美酒，我們的田地我們想種棉花就種棉花，想種玉米就種玉米……”
……
“嘿，斑鳩，我們能讓白人去挖煤嗎？”精神小伙沒有來得及洗臉，但是火雞發(fā)型明顯是特意整理過的。
“為什么不可以呢？”斑鳩回答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誰高貴！說不定白人最擅長的就是挖煤呢？你將來可以試試！”
“哈哈！”人群都笑了起來。
“黑人呢？我覺得那些黑人的日子，過得不比我們?nèi)菀装?？”有人問到?p> ……
“汪！”
斑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聽見山林中響起了一聲狗叫。
鸚鵡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斑鳩！杰羅尼莫帶著人過來了？”
斑鳩愣了一下。
隨即面不改色地對鸚鵡說到：
“沒事，讓他過來！”
斑鳩揮退了鸚鵡，繼續(xù)和部落的戰(zhàn)士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人群不時爆發(fā)出一陣陣笑聲。
……
山林中，杰羅尼莫牽著馬，經(jīng)過一次又一次的遲疑和徘徊，他終于走近了這片戰(zhàn)場。
空氣中硝煙的氣息已經(jīng)變淡了，血腥的味道還沒有散去。
天空上盤旋的兀鷹，無聲地述說著昨夜的故事。
黑色和紅色交織的山坡上，還有人在耐心地剝著死尸的衣服。
“蜂！看起來這一仗，他們勝利了？”杰羅尼莫低聲說到。
“是的，酋長！”蜂，就是那位挎著大弓的男子。
“真是——難以想象！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苯芰_尼莫嘆了口氣，說到。
“酋長，咱們現(xiàn)在——”
“蜂，你覺得，我們的三百戰(zhàn)士，能打得過他們嗎？”杰羅尼莫問到。
“能！”蜂毫不猶豫地回答到?！八麄儎倓偨?jīng)歷了一場慘烈的鏖戰(zhàn)，此時正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只要酋長你下令沖鋒，我們一定能將他們所有人殺個精光！”
“唔……”，杰羅尼莫有些蠢蠢欲動。
對面的斑鳩部落，一直就是杰羅尼莫想要吞并的目標(biāo)。
之前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斑鳩部落，只是由于種種原因，并沒有來得及下手。
可是眼下，似乎正是最好的機會！
對方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
而且，瞧，那堆積如山的繳獲，真是令人心動??！
“蜂！我們先慢慢靠近，等到我下令動手的時候，你們再動手！”杰羅尼莫說到。
“酋長，不如直接殺過去還簡單一些！”另外一個人湊了過來，說到。
“隼！他們的火槍很多，而且，斑鳩不是這么容易對付的！”，杰羅尼莫用手中的槍桿戳了戳這個人的腦袋，說到：“多動動腦筋！”
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后退了兩步。
杰羅尼莫于是翻身上馬，輕輕地提了一下馬韁。
馬兒緩緩地走出了山林。
在他的身后，一個又一個印第安部落戰(zhàn)士，從山林里走了出來，絡(luò)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