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地球上,某精神病院里,一名男病人在約束床上竭力掙扎,他聲嘶力竭地大喊著:
“??!滾開!你們都瘋了嗎!我是殷烈!超新星馬上就爆炸了!快去救夏小雪?。。】烊グ。。。“。。。“。。。。。?!”
幾名男護士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竊竊私語:“欸,這又來一個說自己是英烈的,頭兩天還有個說自己明星的……”“害,這算啥,你沒見過說自己是齊天大圣孫悟空的吧,還有唐僧呢!”“嚯,那你沒跟他取取經(jīng)?”“哈哈算了吧,我還是跟喬布斯取取經(jīng)比較靠譜?!薄肮?p> 正聊在興頭上,一名身著白大褂手拿病例夾的醫(yī)生朝這邊走了過來,幾人見了趕忙收聲,待對方走后,其中一人又小聲道:“欸,什么情況?大帥哥跑來精神病院當醫(yī)生?腦子沒問題吧?!薄熬褪钦f啊……”
……
約束病房內(nèi),醫(yī)生來到殷烈床邊,他看著病人眼角殘留的淚痕,表情柔和了些許。
“啊……”迷迷糊糊見有人來了,殷烈虛弱地說道:“護士兄弟啊……趕緊的……我,我要尿尿……”
醫(yī)生眉頭又是一皺,“你直接尿吧。我不是護士。”對于那些被綁在約束床上,神志不清生活無法自理的病人,護士們通常都會為其提前穿好成人紙尿褲。
“哦……”
片刻過后,醫(yī)生開口道:“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我叫高墨白。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高?”
“高墨白?!?p> 聞言,殷烈努力抬起頭,在看清高醫(yī)生臉的瞬間,殷烈突然睜大眼睛激動地叫喊起來:
“高皚?!高皚是你嗎!夏小雪!她太慘了!咱得去保護她!你聽到?jīng)]有!高皚!”
“你冷靜一點,這里沒有夏小雪?!贬t(yī)生努力安撫著病人的情緒,“你所說的夏小雪是哪里人,住在哪,她是做什么的?”
殷烈微微愣住,小聲道:“她……她是地球人……其他的,……我想不起來了……”
“我們都是地球人?,F(xiàn)在我問你,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嗎?”
“我叫!……我……我叫……什么來著……”
高醫(yī)生的提問像是有某種魔力,讓方才還篤信自己就是殷烈的男人突然腦子短路了。
“沒關(guān)系的,小白,你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恍惚間,殷烈似乎聽到了夏小雪的聲音。
“白……我……我好像姓白……”
“非常好,白什么?”
“夢……孟……”殷烈甩了甩頭,一瞬間,清晰也好模糊也罷的記憶,有如排山倒海般朝他腦中襲來,他甚至無法分辨哪些屬于現(xiàn)實,哪些屬于幻覺,哪些又屬于夢境,憑借著某種直覺,他念出了一個名字:
“……白孟初……”
“對!”殷烈猛地睜開眼,他兩眼放光朝著高醫(yī)生喊道:“高皚!我們回來了!是,是吧?!”
“我叫高墨白?!?p> 再次強調(diào)了自己的正確姓名,高醫(yī)生卻對病人的提問不置可否,只是走上前彎腰伸出右手,輕輕按在了殷烈的肩上,“記住,”盯著對方的眼睛,高墨白一字一頓說道:
“現(xiàn)在你記住,這里,沒有夏小雪,而只有你,白孟初?!?p> ……
同一樓層的另一間普通病房內(nèi),一名病人正倚靠在被細鐵絲網(wǎng)嚴密封鎖的玻璃窗前,窗臺外,一只黑色的蝴蝶迎著微風抬了抬翅膀,正看得入迷之際,忽然,像是從風中聽來了某種訊息,此人開口說了一句:
“他終于來了?!?p> 再看說話之人,高挺的鼻梁,深棕色流海,側(cè)臉像極了“銀心護衛(wèi)號”上的金升。
……
又是一處未知空間,一名女孩在溫柔的陽光下緩緩睜開眼,在她躺著的身下是一頭形似傳說中鯤鵬的生物,浮游在云海之上,就像從深海露出半個腦袋的巨型藍鯨,而身著白衣的女孩,則像是??吭谒{鯨身上,小到幾乎不可見的一只白色小蝴蝶。
“嗯……”女孩揉了揉眼睛,輕輕說道:“小黑小黑……我剛才做夢了哦,夢里有人對我說: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p> ……
也不知鯤鵬是如何聽到了這微弱的聲音,它像是接收到了示意啟航的暗語,一聲低吟便甩尾攪散了層巒的云海,展開鰭翼于清晨的金光前一躍而起,在天際劃出一道優(yōu)美弧線的定格瞬間,鯤鵬,連同它身上的小蝴蝶一起,坍縮成了一顆沙粒大小的白色光點,而后以略勝于光的速度,沖破了頭頂?shù)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