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仙芝和我誰厲害?”
王鼎放下手中的碗,看著對面沒皮沒臉的徐鳳年。
“這紅燒肉真是香啊?!焙橄聪筮€在一旁插科打諢。
“誰知道啊,這東西又沒比試過?!蓖醵φZ氣輕松的說道。
“王施主,我們晚上也吃紅燒肉可好?”洪洗象又夾了一快紅燒肉,口中含糊的說道。
這一下子徐鳳年不樂意了:“騎牛的,你能不能別打岔!”
洪洗象將肉咽進自己的肚子,看了看作勢要打他的徐鳳年,又看了看旁邊的王鼎。
“修為高低,生死相搏,這里面的東西不少,那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還是吃肉的好?!?p> “你還是真能說啊,騎牛的!”徐鳳年知道洪洗象說的也對,萬事萬物哪有那么絕對。
可老黃……
“我決定了,我就在這白象池練刀!騎牛的,你給王真人說一聲,就在這茅草屋的旁邊起一個茅草屋,”徐鳳年,一拍桌子說道。
他雖然是在給洪洗象說話,可眼睛卻看著王鼎。
王鼎偏不讓徐鳳年如愿:“你就住這個茅草屋吧,我去小蓮花峰和洪洗象住?!?p> 徐鳳年一聽,連忙說道:“別啊,你就住這里唄,像你這樣的高手怎么能和騎牛的住一起呢,萬一你有什么武學(xué)上的心得,你給騎牛的說,他又不會。你豈不是憋屈?!?p> 王鼎卻搖頭:“徐鳳年,你剛才砍我脖子一刀,我沒跟計較。你現(xiàn)在還賴上我了?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武學(xué)上的心得,和洪洗象住,是和他可以聊聊天道?!?p> 徐鳳年沒想到王鼎會對道士的那一套感興趣,他看向洪洗象。
洪洗象連忙點頭:“是啊,是啊,王施主與我說的都是天道?!?p> 徐鳳年作為世子,當(dāng)然有自己的驕傲,聽到洪洗象這樣說,他也只能放棄。
心中想著,憑他徐鳳年,他就不信自己的走不出一條武學(xué)大道。
王鼎看到徐鳳年沉思,便起身準(zhǔn)備離開,畢竟他已經(jīng)說了把茅草屋給徐鳳年了,他現(xiàn)在要去看看自己有什么東西要帶走。
“等一等,高手,我能問一下,我剛砍一刀,你為什么不和我計較嘛?是不是因為徐瘸子?”坐著桌子上的徐鳳年忽然開口。
王鼎轉(zhuǎn)頭看向徐鳳年,他皺眉看著徐鳳年。
徐鳳年繼續(xù)說道:“你不和我計較是因為你怕徐驍嘛?”
王鼎笑著說道:“我說過,人不要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你會和路邊不小心撞了自己的螻蟻計較嗎?”
不等徐鳳年說話,王鼎便離開了房間。
徐鳳年砸吧著王鼎的話,突然一拍桌子,把還在吃肉的洪洗象嚇了一跳:“這他娘的,這話也太狂了,你說呢?騎牛的,他真的這么厲害?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北涼王世子當(dāng)一回事了。”
洪洗象想了想:“約摸著……很厲害,要知道只有修行到最深處,才會出現(xiàn)走火入魔的情況,王施主上武當(dāng)山就是來找解決辦法的?!?p> 徐鳳年聽的想打人:“你看看你說的是什么屁話,厲害還走火入魔?還修行到最深處?”
洪洗象害怕徐鳳年打人,他將碗筷一放:“我去看看王施主,這里有些道家典籍還是從我哪里拿的呢,可不能丟了?!?p> 他說著,一溜煙就消失在房間中,只留下唯一的徐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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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白象池多了一個每天,天蒙蒙亮的時候,便站著瀑布前用刀砍水的世子。
武當(dāng)派的人,大多對玄武當(dāng)興的石碑信心十足,在他們看來,武當(dāng)終有一天會興盛,那就無所謂做與不做,所以武當(dāng)派的人大多樂天知命,在修煉中慢慢等待著武當(dāng)興盛的那一幕。
只有王重樓或者說武當(dāng)?shù)母邔觽儾旁谀瑸榱诉@句“玄武當(dāng)興”努力。
這就造成了徐鳳年即使上山半年,道士們也是該干嘛干嘛,根本就沒有人往徐鳳年身前湊。
這半年來,王鼎還是該轉(zhuǎn)轉(zhuǎn),該吃吃,慢慢的撫平他內(nèi)心的躁動。
今天也是一樣,因為春天剛來,王鼎出門閑逛之時,碰到了冬眠結(jié)束的黑熊,不用說,這時候的黑熊最危險,一冬天沒吃飯的黑熊,這時急需飽餐一頓。
最后就是小蓮花峰的廚房中,又多了一只黑熊。
徐鳳年站著灶臺上正指揮洪洗象,怎么做清蒸熊掌。
洪洗象覺得他現(xiàn)在自己像個黑熊,自己忙活半天,舌頭吐的老長,這野味還沒到嘴里。
一個穿了一身白色麻衣的女子,站著一旁,對著徐鳳年吐口水:“不要臉,自己想吃,還讓別人做!”
這女子叫姜泥,是半年前徐驍派來服侍徐鳳年的侍女。
可王鼎知道,姜泥本名姜姒,是西楚亡國的公主,西楚亡國后北涼王徐驍將其隱藏于王府內(nèi),改名姜泥。
她和徐鳳年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不過因為國仇家恨,她對徐驍又怕又恨,所以只能對徐鳳年使性子。
姜泥自從來到武當(dāng)山,因為沒有北涼王的管束,她也是天天在武當(dāng)山上亂轉(zhuǎn),于是就認(rèn)識了同樣在武當(dāng)山閑逛的王鼎。
徐鳳年因為在武當(dāng)山清苦,姜泥做飯的水平又不夠,所以他經(jīng)常來王鼎這里蹭飯。
“這熊掌還是秋天的好,那是正是黑熊要冬眠之時,熊掌上都是花蜜與蜂蜜,那滋味……嘖嘖”說起吃的,那徐鳳年這個紈绔子弟可是大行家,洪洗象將熊掌放著灶臺上后,徐鳳年就在廚房里給大家說了熊掌的事。
“呸!紈绔子弟!”姜泥輕啐了一口。
洪洗象累的根本沒聽清徐鳳年說什么。
兩人的表現(xiàn)讓徐鳳年的討了個沒趣,他只好對靠在門框上王鼎說道:
“高手,你說我說的可對?”
“你說的對,不過我說了多少次了,別高手,高手的,我有名字?!蓖醵恐T框上,笑著說道。
徐鳳年沒想到,這次他來蹭飯,王鼎竟然笑了笑,要知道他每次來,王鼎都不待見自己。
徐鳳年看著王鼎笑,他也笑瞇瞇說道:“高手,對,王鼎??茨氵@么高興,是有什么好事?還是打算教我兩手。”
王鼎聽了徐鳳年的問話,他笑容不變,而是側(cè)開身子,把門外面的三人露了出來。
“嘿嘿,我笑,當(dāng)然是你小子要吃癟了?!?p> 這三人在王鼎讓開身子之后,也看到了里面的情況。
徐鳳年當(dāng)然也看到了外面的三人,一個神色倨傲的公子哥,身邊站著兩個中年男子,一個膀大腰圓的,腰間別這兩把刀;另一個則是面白無須,一臉陰柔,負(fù)手而立。
這身材嬌弱的公子哥,看到徐鳳年的一瞬間,他眉毛一束。
“剛才聽小道士說,這里竟然有人吃熊,我好奇的緊,所以來看看,沒想到果然有,不錯?!?p> 公子哥說完這話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鳳年,然后對身后的佩刀之人說道:“道觀中不能沾葷腥,去,將他拿下,打斷雙腿,送給武當(dāng)山掌教處置!”
持刀漢子點了點頭,望向徐鳳年。
徐鳳年此時一言不發(fā),他雙手握住刀柄,看著持刀漢子。
這三人出現(xiàn),徐鳳年看到那個身材嬌小的公子哥,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公子哥一身有價無市的蜀繡,又帶著面白無須的人,徐鳳年就知道為什么王鼎樂了。
這時候王鼎突然出聲了:“不管怎么樣,你們可否去廚房外去打?!?p> 公子哥聽到王鼎的話,看了一眼王鼎。
他沒有話說,可那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卻說話了。
“大膽!”
這時尖銳的聲音一起面,白無須的中年人竟然毫無征兆的沖向王鼎。
王鼎是萬萬沒想到這太監(jiān)的脾氣還挺爆。
“啪”一聲輕響,所有人的眼睛一花。
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沖向王鼎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王鼎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說來也怪,被王鼎捏在手中的人,就像死尸一般,一動不動,任由王鼎提著手中。
“你們這些人,說了不要在廚房動手,怎么聽不懂人話?”
王鼎說著將手中男人向外一扔,男子便穩(wěn)穩(wěn)的落回了公子哥的身邊。
“閣下何人?”公子哥看都沒看身邊的男子,他開口問道。
王鼎卻沒有理會公子哥,而是轉(zhuǎn)頭對著廚房里面說道:“徐鳳年,你還不出去!”
徐鳳年聽到王鼎的喊聲,他提著雙刀連忙走出了廚房,他也怕王鼎把他丟出去。
徐鳳年看著滿臉通紅的公子哥,他又恢復(fù)了玩世不恭的樣子:“小妞,你別問了,這位高手,就是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你找我干什么?”
“小妞”兩字一出,公子哥臉色大變。她尖叫一聲:“殺了他!”
在這一聲后,持刀男子向著徐鳳年就沖了過去,他一臉?biāo)阑?,他知道如果王鼎插手,他可能到不了徐鳳年的身前。
可讓他驚訝的是,直到他沖到徐鳳年身前,王鼎還是松垮垮的靠在門框上,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這時已經(jīng)來不及他多想,從腰間瞬間抽刀,向著徐鳳年砍去。
徐鳳年也提著繡春迎上,一時間刀光四濺,人影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