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獸場分觀眾席與斗獸籠,觀眾席在上,層層排列,斗獸籠在下,被觀眾席層層包圍著。
在觀眾席頂端,有著十數(shù)個包廂,不知是何材質所制,從里面可以清清楚楚地望見外面的場景,但是從外面卻看不見其內部。
包廂之內,隔音效果極好,除非廂內之人愿意,否則外界之人無法聽到包廂內部的對話。
在某個不起眼的小包廂內。
一名俊朗的少年斜靠在躺椅上,少年莫約二十左右的年齡,一雙劍眉,鼻梁高挺,雙目微合,左手拿著一把精致的木扇輕輕搖動,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副模樣,與其說是來斗獸場看戲的,倒不如說他是來度假的。
在少年的身后,一名中年侍者恭恭敬敬地站著,目不斜視望著場下的爭斗。
“少爺,那灰衫男子可不簡單!”
突然,中年侍者突然開口道,然而,即便是與少年說話,依舊不敢將目光放在其身上,似乎對其敬畏頗深。
“哦?怎么個不簡單法?”
俊朗少年并未睜眼,隨口問道。
“聽說前段時間,家中有人遇見一名灰衫劍客獨步于荒山中歷練,那人身后背著一把長劍,而且也是一名中年模樣的男子?!?p> “如今這場下之人居然單打獨斗殺死了排名第二十八位的荒莽,而且若非這荒莽突施冷箭,只怕會被這人單方面暴打,這樣的實力在正陽城可不多見,想必這二者是同一人!”
“灰衫劍客?半步聚元境,呵呵,有意思?!笨±噬倌昃従彵犙?,那是一雙清澈的眼眸,雖然年輕,但眼眸之中卻折射出深邃的目光。
“去,給那灰衫劍客送去八千金幣!就當做見面禮了,請他上來?!?p> “八……八千?”
侍者頓時一愣,有些驚訝地望向少年,這么大的手筆,他還是第一見。
他被少年的魄力震驚到了,那灰衫劍客斬殺了荒莽,賞金也不過堪堪六千金幣罷了,如今只是一個見面禮便是八千金幣!
“呵呵,八千金幣算得了什么,在這強者為尊的世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唯有自身實力強大才是根本!此人真氣已有化靈征兆,加以時日,必入聚元境,而且這般凝實的真氣,可不多見,他的戰(zhàn)力只怕不低!”見侍者這般模樣,少年輕笑道。
“去吧!別讓那斗獸場搶先了。如今是關鍵時刻,正是需要強者的時候?!?p> 俊朗少年眼中有寒芒閃爍,雖然那高臺上的老者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來,但是他卻知道,像白陽這樣的人,必定是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
而這些勢力之中,唯一有那個膽魄呵和他搶人就只有斗獸場了!
“斗獸場,希望你們不要不識抬舉……”少年低聲喃喃道。
………
刺啦——
白陽拔出長劍,綠色的血液頓時噴薄而出,灰衫染血,一股難言的惡臭溢出。
白陽環(huán)伺四周,目光掃過楊塵時,不由得一頓,微微頷首,算是打了一個招呼,隨后便向著斗獸場大門走去,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個綠色的腳印。
“先生,您好?!?p> 突然,一名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侍者攔住了白陽的去路,順手遞出了一張紫色的卡片和一個玉瓶。
“這是您的賞金,里面有六千金幣,這是大陸通用的商卡,在任何一個商會都可以兌現(xiàn),也可以用作交易。”
“嗯,有心了?!?p> 白陽只是接過商卡,仿佛沒有看見那個玉瓶一般,越過侍者,向著城門而去。
“先生,請留步?!笔陶吣樕⑽⒁蛔?,快步上前,攔在了白陽身前。
“還有事?”白陽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悅地問道。
“先生,這是我們斗獸場的一點心意?!笔陶咴俣葘⒂衿窟f上,恭聲道,“想必先生剛才看見了那高臺上的老者,他是我斗獸場的主持,真正的高層,今日想請先生上去,有要事相邀?!?p> “……”聞言,白陽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分,看向高臺之上,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那名面無表情的老者,眼中精芒閃爍。
他其實對這所謂的賞金也不感興趣,不過嘛,既然給了,收著便是,至于其他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侍者見白陽沉默,并不著急,靜靜地等候他的回答。
“你們斗獸場這是要出爾反爾?這偌大的斗獸場,信譽只值這區(qū)區(qū)六千金幣?”良久,白陽收回目光,雙眸微瞇,看著侍者,聲音有些冰冷。
“先生說笑了,莫說是六千金幣,只要您有那實力,斗得贏這些野獸,便是百萬金幣都可以拿走?!笔陶咝呛堑卣f道,“我斗獸場的信譽,可不是區(qū)區(qū)六千金幣可比的?!?p> “今日,主持被先生的實力所吸引,派我前來只為結交?!?p>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告訴你家主持,我沒興趣?!闭f著,白陽左跨一步,就欲舉步而去。
“呵呵,那可不行,在下也是領命而來,希望先生不要讓在下難做才是。”侍者同樣橫跨一步,擋住男子的去路,臉上雖是掛著笑容,但那逐漸轉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今日,你白陽,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啪!啪!啪!”
突然,一陣掌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陰陽怪氣的諷刺聲。
“好??!不愧是斗獸場的人,行事竟然如此霸道!怎么?白陽先生不愿去,你們還要強行擄去不成?這樣的態(tài)度,還說什么結交?難怪你們斗獸場沒什么朋友可言?!?p> 聽到這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侍者的臉頓時陰沉了幾分,一抹怒容緩緩爬上臉龐。
“百里,這是斗獸場,可不是你們的后花園,注意你的言辭!”
“呵呵,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何須動怒呢?”
一道人影緩緩走來,向著灰衫男子抱了抱拳。
“白陽閣下,那一道劍指當真是不俗啊!如此風采真是令人艷羨!”
“我家主人驚嘆于閣下的實力,特遣在下前來,請閣下上去一敘。這八千金幣權當交個朋友,不成敬意?!痹捖洌凶舆f上一張紫色商卡。
見灰衫男子沒有言語,男子繼續(xù)說道。
“閣下盡管放心!我家主人可不是這斗獸場,與閣下毫無利益糾紛,我家主人惜才,僅此而已?!?p> “百里,過分了!你當我斗獸場是擺設不成?!”侍者驚怒道,這百里擺明了是要和他斗獸場搶人啊,這是他們的地盤,若是讓百里把人搶走了,未免太打臉了一些。
“……”
“沒興趣。”
默默地瞥了一眼來人,白陽眼底有些無奈,這群人干啥呢,都看上了這六千金幣不成?
似乎早有預料,百里輕笑一聲,道:“如果在下所料不錯,白陽閣下來這荒山之地,可是為了修行?”
“若是,閣下請隨我來,必讓閣下不虛此行。可好?”
修行!
聽到這兩個字,灰衫男子眉頭微挑,第一次正視眼前之人,來者面容冷峻,一席青衫,氣度不凡。
即使被自己拒絕,臉上也沒有什么波動,單是這般氣度,較之這斗獸場之人就要強過不少。
“好,我跟你走?!蔽⑽⒊烈?,白陽終是應了下來。
隨即,兩人一前一后向著觀眾席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包廂走去。
“你們!”
感受到兩人的無視,斗獸場來人面容猙獰,怒從心生。
自百里來到之后,兩人一直在自顧自地對話,而他就好似一個透明人一般。這種感覺,與跳梁小丑無異。
……
“呵呵!斗獸場?笑話,招攬人都是這般頤指氣使,也配與我相爭?。俊?p> 包廂中,俊朗少年淡笑著,臺下發(fā)生的一切盡收眼底,雖然聽不見三人交談的內容,但是那斗獸場之人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在見到白陽與侍者同行而來時,他眼底掠過一抹喜意。
高臺之上。
主持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持,我……”
身后,侍者走上前,單膝跪地,顫顫巍巍地說道:“主持,那白陽,簡直不識抬舉,絲毫不將我斗獸場放在眼里!我先去招攬他,他不為所動,那百里一去,他就……”
“他這是在找死!”
侍者的面容有些猙獰,不斷述說著惡毒之語。
“如此之人,在這正陽城必是一個麻煩,莫不如將他除……”
“唔……”
話至一半,主持緩緩回頭,一雙老眼之中,毫無感情波動,頓時,侍者直接愣在了原地,只覺得后背一涼,冷汗不斷往外冒。
廢物!滾吧!
主持雖然一言未發(fā),但侍者跟隨其多年,對其性格知之頗深,主持越是這樣的眼神,越是說明了他心中的憤怒。
侍者不敢再說什么,手顫顫巍巍地舉過頭頂,半弓著腰,緩緩退了出去。
侍者心底有些悲戚,那個眼神他懂,從今以后,他只怕是不能再待在斗獸場了……
白陽……不識抬舉的東西!居然敢拒絕我斗獸場的邀請……
主持深深地望了一眼角落的小包廂,隨即收回思緒。
“第七場!開始!對手,野獸圖鑒第五十六名,烈豪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