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很好，但是別說了，死吧?！睏顗m淡漠道，一腳下去，直接踩斷了范癆的氣管，終于，范癆最后的生機緩緩消散。
做完這一切，楊塵眼眸低垂，陷入了沉默，整個身子一動不動，甚至踩在范癆脖子上的腳都沒有挪動分毫。
現(xiàn)在該……怎么做？
他無聲地詢問自己。
“太強了，如此年紀，居然擁有這樣的恐怖實力，簡直讓人汗顏啊……”
“正陽城居然擁有這樣的絕世天才，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連范癆都死了，那在青云城豈不是橫著走？年紀輕輕就已經走上人生巔峰，要是我，做夢都得笑醒……”
“哎他怎么不動??？難道受了什么暗傷？不應該啊……”
隨著戰(zhàn)斗的落幕，那股陰寒壓抑的詭異氛圍散去，周圍之人的話匣子盡數(shù)打開，一個個眉飛色舞地談論著方才的戰(zhàn)斗，看那模樣，就好似自己也參與其中了一般。
“好了，生死擂結束，正陽與紫闋樓的恩怨就此劃上一個句號，此后，兩者再無恩怨瓜葛！”見楊塵遲遲沒有動作，李先生眉頭挑動，知道他陷入了掙扎之中，為了避免一些有心人的窺探，當即宣布擂臺結束。
隨后，李先生給身旁的守衛(wèi)做了一個眼神，后者當即心領神會，從閣樓上一躍而下，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楊塵的身側，然后……
“啪！”李先生一掌拍在額頭，他只覺腦門處一陣陣黑線下竄，真TM服了你這貨……
“艸！你干嘛??？放下我家塵塵！讓我來……”
“明明是應該讓我來！”
……
一個個花季少女眼神冒火，直欲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盯著那名守衛(wèi)，以及……他懷里的楊塵。
沒錯……
這守衛(wèi)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把楊塵弄走，無奈之下，心一橫，牙一咬，直接給后者來了個公主抱。
守衛(wèi)本就身形高大，再加上楊塵年紀尚輕，個頭還沒有發(fā)育完全，兩者體型差距較大，這畫面就好似……嗯……有些不忍直視……
在一片謾罵聲中，守衛(wèi)一溜煙跑沒了影兒。
“咳，好了，擂臺結束，各位請回吧?！崩钕壬煽纫宦?，臉色也是有些掛不住。說罷，他也是直接轉身離去。
伴隨著聽書閣大門的緩緩閉合，一道道望眼欲穿的目光也只得無奈地收回，隨后意興闌珊的眾人逐漸散去。
不過戰(zhàn)斗雖然結束了，但是，楊塵的傳說，這才剛剛開始。
大街小巷，茶余飯后，幾日之間，楊塵的戰(zhàn)績便成了人盡皆知的傳奇。
……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中，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一處房間中。
楊塵內視己身，在丹田之中，有著半顆小小的……金丹？
只不過，這顆金丹有些詭異，通體漆黑，而且僅有半顆，其中有著源源不斷的死氣誕生。
先前楊塵險些突破，他及時地壓制了突破的進城，但即便如此還是凝聚出了半顆“金丹”。對此，他也是頗為無奈，連聚元都不曾經歷過，這是要直接進入結丹境？
未免也太過揠苗助長了吧……
“現(xiàn)在我究竟是什么境界啊，納氣，聚元，還是半步結丹？”無奈地搖了搖頭，楊塵頗有一種破口大罵的沖動，這也太坑爹了。
天譴不醒來，他都不知道接下來的路究竟該怎么去走，就地寂滅，完成“金丹”的凝聚，還是……打碎它？重新回到正常的修煉上。
楊塵靜靜地靠坐在椅子上，抬頭望天，眼中帶著一些猶豫。
“你想好了？”在他的對面，李先生一臉淡笑，手握著茶杯，細細地品嘗著苦澀的茶水。
“??？還沒想好呢，這修煉確實有些問題?！睏顗m下意識地回答道。
嗯？！什么玩意兒……怎么扯到修煉上去了？
李先生詫異地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咳，我是說紫闋樓的事?！?p> “咳咳，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么？”
“沒事?！睏顗m臉色一正，輕嘆道:“我內心深處似乎不想殺他們了，或許，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p> “那就遵從你的內心?！崩钕壬劢窍聫?，似乎早有預料，先前楊塵陷入頓悟之中，他就知道，必然會是一場心境的蛻變，至于說，實力的提升？意外之喜吧。
然而，下一句話卻是讓他的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臉上。
“可是……我必須殺！”楊塵緩緩坐直身子，面色嚴肅，眼中的迷茫掙扎已然盡數(shù)收斂。
“為何？”聞言，李先生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不解道。明明心境升華，戾氣盡去，為何……會如此？
“我不想殺，但也必須殺?！睏顗m直視李先生的眼眸，堅決道，“我想明白了，正陽城的冤仇不可不報，若只是殺他們數(shù)十人抵我一城的血債，未免太過輕松，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否則，如此惡行，代價卻是這般輕松，那豈不是人人皆可屠城？”
“唯有以殺止殺！”
“殺怕了他們，才能避免悲劇的重演?！?p> 楊塵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一時間，李先生都有些沉默，他沒想到，心境的升華，居然讓楊塵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他的本意是引導楊塵以德報怨，沒想到竟然起了反作用……
“以殺止殺，你想過沒有，屠城之事，傳聞中連第七境的強者都為此隕落了，但是，不還是發(fā)生了嗎？”
“也許，以殺止殺無用?！?p> “那是因為還不夠狠！”楊塵針鋒相對，語氣嚴肅，眼神中更是流出一股狠厲。
“要將他身后的勢力連根拔起，但凡出現(xiàn)屠城之事，殺就得殺個血流成河，如此，便能震懾世人。”
“……”
李先生愣住了，這股戾氣和狠厲出現(xiàn)在一名少年身上，極為詭異。
明明眼神清明，情緒正常，也沒有失控暴走的跡象，但是卻如此……
莫非是昨夜的頓悟，將那股暴戾之氣融入了他的心性？
一夜之間，未免太過突然了吧……
“你這是要違背自己的內心？”思來想去，李先生實在找不出勸阻之語，只好反問了一句。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睏顗m淡笑一聲，眼神十分堅決，就算是背負罵名和追殺，滅樓，他也必須做！
……
兩人陷入了沉默，一個眉頭緊鎖，低頭沉思，一個愜意地斜躺在座椅上，嘴角掛著淡笑。
很快，月上柳梢頭，喧囂繁華的城市陷入了夜晚的寂靜。
“嗖！”一道黑色的人影從窗臺外躍進，李先生豁然抬頭，“誰！”
“別緊張?！睏顗m擺了擺手，隨即對著來者淡笑道，“準備好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眮砣苏f道。
“哈哈，好！好一個只欠東風！那就讓我來做這個東風！”楊塵朗聲一笑，隨即從須彌袋中取出一件黑袍，披在身上，將身形遮掩而去。
“楊塵……”
“噓！”楊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后跟著那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哎～”
聽書閣中，一道無奈的聲音傳蕩開來。
……
楊塵隱入黑暗之中，身形急掠，在屋頂間跳躍前進。
“額，楊塵先生，要不咱們用飛的吧？”朝著紫闋樓的方向疾行了一段距離后，黑袍人偏過頭，試探性地說道，“距離紫闋樓還有一段距離，夜長夢多，我們還是盡快吧?！?p> 楊塵:⊙﹏⊙
好家伙，這隨口一句直接問到點子上了……
“咳咳……”楊塵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這才細細觀察其黑袍人，舉手投足之間，磅礴的靈氣流轉，竟也是一名結丹一重的修士！
靠……青云城的結丹境都爛大街了嗎？
自從他來到這里之后，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先后見識了好幾名結丹境了，紫闋樓四名，李先生，現(xiàn)在城主府又跳出來一個。
城主府必然還有著足以和范癆抗衡的存在，又是一名結丹境。
這么一看，青云城的結丹境已然超過了一手之數(shù)，比正陽城半步結丹強者還要多！
差距啊……
“那啥……我暫時還沒有掌握這項技能。”楊塵有些尷尬，頓時，黑袍人有些震驚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逗我呢？
結丹境都殺了好幾位了，其中更是有著范癆這樣的超級強者，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還不會飛？
“咳……確實還沒到結丹境，現(xiàn)在勉勉強強算是個……額……聚元巔峰吧?！睏顗m無奈地撓了撓頭，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境界，除了戰(zhàn)力強橫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黑袍人默默地看著楊塵，這一刻，他突然為范癆感到了一陣悲哀……
楊塵不會飛……
范癆但凡是早一點嘗試在空中交戰(zhàn)，楊塵早就成一個活靶子了。
可憐的范癆，一個勁兒地在地面和楊塵硬拼，結果愣是將自己給葬送了。楊塵不會飛行，那范癆便已經處于了不敗之地。
不過……誰能想到，實力強大到這種地步的楊塵，居然還沒有突破到結丹境，這樣的戰(zhàn)力，比之尋常天才更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