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帝城外,一片荒林。
“嘭!”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黑色的人影從高空急速落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頓時,一個人形的凹坑出現(xiàn)。
“呼……”
微弱不堪的氣息,輕輕起伏的胸口,彰顯著……這是一個活人。
大量的鮮血從身上的創(chuàng)口流出,血腥之味隨風(fēng)飄散。
“嗷嗚——”
突然,一陣陣?yán)呛柯曧懫?,隨之而來的,是一群面目猙獰的野狼,窸窸窣窣地從荒林中竄出。
它們眼眸狹長,寒芒閃爍,大嘴一張,露出鋒利的獠牙,一滴滴涎水順流而下。
看了看躺在草地中的黑色人影,狼群好似見到了難得的美味一般,潮水般地涌來,狠狠地咬在了人影身上。
然而……
咔……
嗷嗚~~
面帶兇煞而來,嘴含嗚咽而去!
“唔……”
不知過了多久,微風(fēng)拂過,渾身鮮血的人影一聲悶哼,悠悠醒來。
“我還活著?”人影睜開眼,入眼處,乃是一片密林,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能夠看到點(diǎn)點(diǎn)星光。
“蘇白玉,可千萬別是你!否則,有朝一日,勞資非得要你狗命!”人影緩緩抬起手,艱難地抹去臉上的血污,露出一張清秀的少年臉龐。
宇寧……或者說偽裝成宇寧的楊塵!
在肉身即將崩潰的最后關(guān)頭,他卯足了勁兒的最后一搏,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沖了出來。
現(xiàn)在想來還有些后怕,若是再晚上一點(diǎn),只怕就真的要留在那傳送通道之中了。
“嘶~”剛想挪動一番身軀,一陣劇痛自身體各處傳來,頓時,楊塵一個趔趄,涼氣倒吸。
“哎!這一次還真是糟糕啊!”楊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內(nèi)視己身。
丹田枯竭,金丹暗淡,雖然在緩緩吸收靈氣,但是速度卻遠(yuǎn)不及之前,想必是透支過度,需要不短的時日來進(jìn)行恢復(fù)吧。
肉身情況則更加不妙,拇指粗細(xì)的裂紋,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肉身上,從腳到頭,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看上去就好似一個破裂的瓷娃娃一般。
“又是這樣……”
根基受損,肉身崩潰……
何其眼熟的一幕啊……
可惜,這一次,再也沒有第二株龍紋草給他服用了……
而且,同樣的龍紋草,即便服用,也必然沒有第一株的功效。
“哎!”重重地嘆息一聲,一股極致的倦意突然襲來,楊塵只覺得眼皮一沉,大腦一片渾然,不知不覺中,又合上了眼睛。
……
楊塵的再度蘇醒,是被一股強(qiáng)烈的窒息感憋醒的,那感覺似乎是有個笨手笨腳的家伙,給他猛然灌入了一口水,險些給他嗆死。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牽動著全身的骨骼都在顫動,劇烈的疼痛感襲來,讓他有一種渾身都要散架的錯覺。也正是這股疼痛,直接驅(qū)散了他腦海中的疲倦,而后掙扎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啊!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
楊塵微微一怔,映入眼簾的,是一名二八年華的少女,一張算不上絕色的精致小臉,素面朝天,卻給人一種極其養(yǎng)眼的舒爽感。
此刻,少女臉上帶著一絲驚慌,和仿佛做了錯事一般的緋紅。在她的手中,是一個小小的白瓷碗,里面還剩著小半碗清水,顯然,眼前的少女就是險些讓他窒息的罪魁禍?zhǔn)?,而那白瓷碗就是作案工具?p> “咳咳,你這是打算嗆死我啊?!睂⒆詈笠豢谒瘸?,楊塵臉上露出一抹無奈。
“對……對不起。”被楊塵這么一說,少女頓覺不好意思,頭顱深深地埋下,畢竟,她也是第一次照顧別人,從未有過這樣的經(jīng)驗。
“額……”看著少女的模樣,楊塵不由地?fù)u了搖頭,輕笑一聲,“謝謝你了。”
微微打量了一番四周,這是一間普通的民宅,楊塵頓時了然,應(yīng)該是這少女救了他。
“啊……沒……沒事?!鄙倥琅f沒有抬頭,反倒是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我很可怕嗎?”見狀,楊塵覺得有些好笑,雖然算不上什么英俊瀟灑,但是他也自認(rèn)長得不賴,這小丫頭干嘛呢?一個勁兒低著頭干嘛?
再說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能把你怎么著似的。
楊塵緩緩坐起身子,頓時,臉色一僵,他身上破爛的黑袍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整潔的素裝。
愣了半晌之后,猛地想起了什么,楊塵急忙摸向自己的腰間,發(fā)現(xiàn)須彌袋尚在時,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前腳才洗劫了大量的紫闋樓,這要是后腳又沒了,那也太操蛋了。
“這位……公子,衣服是家父幫你換的?!币姉顗m一臉古怪的表情,以為他誤會了什么,少女臉色更加紅了一分,解釋道。
“額……”楊塵有些尷尬地?fù)狭藫项^,知道這姑娘誤會了,但是這種事又不好解釋,越是解釋便越是尷尬,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姑娘,我這是在哪里?”
“嗯……流云帝城?!蔽⑽⒁汇?,少女說道,“我與家父出城游玩之時,發(fā)現(xiàn)了公子,當(dāng)時公子在一個草地之中,渾身血跡?!?p> “公子可是遭遇了什么仇家?”微微猶豫,少女還是問道。
“那倒沒有?!?p> 楊塵輕輕搖頭,眼眸深邃,一想到那傳送通道中的無盡黑暗和恐怖壓力,他就有一種心有余悸,難以消除的感覺。
看不見盡頭的的通道,極致的壓力,難以想象的速度……
他用了不到半日的時間,居然跨越了尋常修士窮其一生也難以走過的距離。
按照正常的模式來說,即便借用傳送通道中的空間之力,他也需要好幾日的時間才能從天涯城到達(dá)流云帝城。
天涯城是大城不假,但是距離帝城,距離遙遠(yuǎn),否則也不至于派一名五境巔峰的強(qiáng)者前往構(gòu)鑄。
越是強(qiáng)悍的修士,所構(gòu)鑄的通道便越穩(wěn)定,越不容易發(fā)生問題。
“公子?”少女試探性地呼喚道,將楊塵從沉思之中喚醒。
“嗯?”
楊塵回過神,看了一眼少女,問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宇寧,日后若有需要,盡管開口,絕不會推辭?!?p> “咯咯咯……”看到他那一副鄭重其事的認(rèn)真模樣,少女掩嘴一笑,一雙漂亮的眸子都彎成了月牙狀。
“公子怎么和古人似的?”
楊塵有些默然,的確,方才那一番話,嗯……有些老掉牙了,文縐縐的不說,還有一種迂腐的感覺。
看著楊塵的臉龐,少女眼眸流轉(zhuǎn),突然一亮,鬼使神差地說道:“而且……一口一個姑娘的干嘛,我叫白芷,芷蘭的芷?!?p> 白芷……
好名字……還真是名如其人……
看了眼一臉嫣然的白芷,楊塵心頭微微一動,雖然稱不上絕色之姿,但是卻給他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你看……什么?”白芷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緋紅。
“白芷姑娘,我們現(xiàn)在是在帝城之中嗎?”楊塵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有些尷尬,方才,他的目光的確是有些直勾勾的感覺,再加上這一張有些猥瑣的面龐,的確……
“嗯……嚴(yán)格說來,這里算不上帝城?!卑总颇樕徽p紅之色漸去。
“算不上?”楊塵有些古怪地看向她。
“嗯,流云帝城,嚴(yán)格說來,只囊括了千里范圍……”
我靠……千里……
一瞬間,楊塵有種土鱉進(jìn)城的窘迫感,千里城池?
還只囊括了千里……
“公子?”白芷揮了揮手。
“咳咳,沒事,你繼續(xù)?!?p> “哦。”白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屬于帝城的荒野之地,帝城雖然囊括千里,但是千里之外,還有著數(shù)之不盡的小城?!?p> “這里是,獨(dú)語城。”
“距離真正的帝城,還有莫約千里的距離,這附近的區(qū)域,都統(tǒng)稱為帝城?!?p> “原來如此……”
楊塵了然,同時,心頭也有些震撼,沒想到這流云帝城,居然如此恐怖,千里城池不說,周圍竟然還有著無數(shù)小城,眾星捧月一般將其襯托起來。
“那如何進(jìn)城?”楊塵沉吟片刻,問出了他一直關(guān)心的問題,為了向更高層次攀登,前往帝城,必不可少,甚至,超脫帝城,也勢在必行。
“公子想要進(jìn)城?”這一下,白芷有些驚了,一臉詫異地看向楊塵,眼神中帶著一抹古怪之色。
“怎么?不行?”楊塵疑惑道。
“額……也不是不行,只是……進(jìn)城很難?!卑总茡u了搖頭,有些感慨。
“進(jìn)帝城很難,一般而言,要么是修為強(qiáng)橫的修士,要么有強(qiáng)大的背景?!?p> “像我們獨(dú)語城,有資格進(jìn)入帝城的人,屈指可數(shù)?!?p> “流云帝國太大了,大到難以想象,強(qiáng)者修士眾多,帝城僅有區(qū)區(qū)千里范圍,要進(jìn)入其中,就好似千軍萬馬過獨(dú)木橋一般,很難?!?p> “否則,誰都能進(jìn)的話,那帝城豈不是人滿為患了?”
楊塵:⊙﹏⊙
這么離譜?
“這般大的城市,就沒有常住民嗎?”
“當(dāng)然有,不過要么是皇室親朋,要么是超級勢力,嗯,反正能入城都不是普通人了,在里面常住的,更不簡單。”
“多強(qiáng)能算強(qiáng)者?”
“嗯……大概,結(jié)丹境吧……”
“若是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和背景,至少結(jié)丹中階之上吧……”
尼瑪……
楊塵無奈地?fù)u了搖頭,嘆息一聲,真TM巧,勞資剛好三重,距離中階臨門一腳,始終不得突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