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曠跟自己干上了。
他怕自己管不住手腳,將手機鎖在抽屜,又把吳教授發(fā)來的法律條文,和梁國棟打印的卷子擺滿桌面,沉迷文獻題庫,閉關(guān)修煉。
她走的瀟灑干脆,自己要是再舔著臉過去找人,他就是孫子。
年底魚塘忙。
菜販子和飯店老板開車來清河采購,林凱華和張良友啟魚算稱重,林青竹站旁邊記賬。
她站在堤壩上,沒活的時候檢查手機,看看有沒有被壓成靜音。
“林青竹?真的是你?!?p> 秦溢跟秦淮來進貨,走到堤壩看到女孩纖細背影很眼熟。等女孩轉(zhuǎn)身,他發(fā)現(xiàn)是林青竹。
她套了件寬大的藍色裙褂,踩著黑色膠靴,用一根筷子將長發(fā)繞在腦后,手里拿著筆和計算器,白皙的臉頰上沾了點淤泥。
“秦溢,你是來野釣的?”
“不是,我爸來買食材?!?p> 秦溢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臉,隨后彎腰伸手,林青竹本能退后躲開他的手指。
“你臉臟了?!鼻匾鐚擂蔚匚杖?。
“在河邊總會蹭到泥的,不用擦,中午洗掉就可以?!?p> 林青竹和秦溢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們兩家有生意往來,家長們關(guān)系處的剛剛的。中午,是在林青竹家魚棚吃大鍋飯的。
“林叔好,我和林青竹是同學?!鼻匾缱诘首由希粤丝诓?,“叔你做的魚,比我家店里強。”
“合你口味就好,跟飯店還是不能比的。”
秦淮:“老林,你家丫頭漂亮又能干,你有福氣?!?p> 林凱華夸秦溢,“秦老板,小秦總長得一表人才,你要知足?!?p> 秦溢瞄一眼林青竹,她和她爸長得不像,性格也不同。
飯桌上,秦淮和林凱華喝酒敘舊,聊得火熱。
早年,秦淮準備開飯店,找人算風水,搞設計,“秦淮人家”瞬間在池安打開知名度,后續(xù)最重要的就是鉆菜品。食材力求新鮮,清河這一片,水產(chǎn)養(yǎng)殖出名,秦淮每天親自挑食材,一來而去就認識了林凱華。他從不偷奸?;苯锷賰?,以次充好,每次送貨來,檢查一遍有死魚,發(fā)白的,自己挑走,不算賬上,秦淮喜歡和這樣厚道的人結(jié)交,無事的時候去清溪野釣,兩人交情就處下來了。
秦淮看兒子從進屋眼神就落在林家丫頭身上,開起玩笑來。
“老林,看我兒子怎么樣?”
“不錯啊?!绷謩P華拍拍秦溢,一身腱子肉。
“你家丫頭和我家小子認識,也是緣分,我們兩家都知根知底,結(jié)個親家,怎么樣?”
秦淮話說完,林青竹抖三抖。
我是誰?我在哪?怎么就結(jié)親了?
林青竹嘴里的魚丸還沒吞下去,差點噎到。
秦溢也傻了,一時語塞,呆呆地看著林青竹,竟忘記反駁自己老子。
“爸爸!”林青竹連忙在桌下拽林凱華的胳膊,怕他酒喝多了亂應承。
“七七,你秦叔說笑呢?!绷謩P華樂呵地跟秦淮碰杯,“孩子都還小,談這個太早,她的事情自己做主。再說你家公子哥,眼光高著哩。不說了,喝酒。”
林凱華和方會蘭事事不拘著女兒,唯一的想法就是日后不遠嫁就行,其他的她自己拿主意。
“行,我兒子第一個在你家排隊啊?!?p> 秦淮就是只老狐貍,兒子那個氣性,要是不高興,早就掀桌子了,現(xiàn)在不僅沒和他唱反調(diào),還一臉害臊表情,唬弄誰呢!準是對林家丫頭有心思。
今天陽光燦爛,連風都鍍上一層溫暖。
林凱華讓林青竹帶秦溢轉(zhuǎn)轉(zhuǎn),林青竹帶著他在堤壩上看清凌凌的河水,還有大片的蓊郁湖灘。
“對不起,我爸他愛開玩笑?!?p> “都說了是玩笑,沒什么可在意的?!?p> 林青竹丟了顆石子,河面揚起紋路皺巴巴的。
那個家伙的話在她腦子里劈里啪啦炸開:晚上不準跟別的男生單獨出去,白天也不行。
林青竹又丟了好幾顆石子,“嗵嗵”的聲音重重響起,湖面撕開無數(shù)道細小的口子,卻仍然蓋不住那個人薄怒的臉。
煩。
他又不會知道,她心虛什么。
況且,旁邊有漁民,沙船,河鳥,她也不算跟人單獨見面。
湖面映著兩個人的并肩站立的影子,秦溢側(cè)頭,林青竹盯著湖水發(fā)怔,眼神溫柔安靜,風吹散她兩頰的頭發(fā),長發(fā)被風卷到他的臂膀上,他悄悄往前一步,發(fā)絲就拂到了他的手心,輕軟的觸感令他喉嚨發(fā)癢。他屏息凝視,拿出手機拍下他們的倒影。
“秦溢,要不我們回去吧,這里風太大,過年感冒就不好了?!?p> “聽你的?!鼻匾鐡炝艘话研∈^遞給她,“丟完就走?!?p> 回去路上,秦溢忽然停下,說:“林青竹,只要事情沒到最后一步,哪怕幾率低,我也不會放棄?!?p> “加油?!绷智嘀褚詾樗f得是運動員資格賽,“和教練多商量,他們的建議很專業(yè)?!?p> 凌晨3點。
林青竹出一身冷汗,醒了。
“林青竹,為什么不等我?”
程曠哀怨委屈的聲音,磨得她夢里都不安生。
安舒明天約她去池安逛街,她要不要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