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家門口,用身體撞開了大門,帶著哭腔對著里面歇斯底里的大喊著,
進了家門才發(fā)現(xiàn),家里竟然漆黑一片。
我反手就把大門從里面給反鎖上了,生怕有什么東西跟著我回了家,
“爸,爸,你在家么?”
我一邊沖著我爸房間里大喊著,一邊走過去推開了房間的門。
房間里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到。
我走進去摸索著打開了燈,發(fā)現(xiàn)我爸竟然不在家,
“真是的,出門也不知道把大門鎖上,不知道現(xiàn)在的賊有多猖狂嗎?哪天等你睡著了,賊把你扛走了你都不知道。”
我走出房間,嘴里還不聽嘀咕著,
轉(zhuǎn)念一想,也是,家里啥也沒有,買把鎖的話還真是多此一舉,除了爸爸和我當(dāng)豬肉還能賣點錢,家里最值錢的估計也就是那些讓人晦氣的棺材板了。
只要腦子沒銹掉的賊,鬼才沒事去偷那些玩意。
我退回到院子里,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來。
喝飽后,感覺還是不過癮,我又舀了一瓢水直接往頭頂澆了下去。
我雙手扶著水缸,想起剛剛在路上所發(fā)生的事,手不由得又打起了哆嗦,
“今天真他媽倒霉,百年難遇的事情竟然被我遇到了”
我心有余悸的在嘴里小聲嘀咕道,
“嗷~”
一道很像嬰兒的凄慘啼哭聲,突然在我家院子的墻頭上乍響。
“我的媽呀”
這突兀的聲音嚇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頓時一股熱流從褲襠處蔓延開來,完了,這次我真被嚇尿了。
當(dāng)看清楚墻上站著的是一只大黑貓,氣的我把手里的勺子就扔了過去,還對著墻上嗷嗷直叫的大黑貓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滾你大爺?shù)?,臭死貓,叫窩子滾遠(yuǎn)了叫,”
大黑貓見有東西砸向自己,它縱身一躍,跳下我家的土墻,消失不見了。
大黑貓?zhí)幼吡?,我依然坐在地上扯著嗓子對著那只早已逃跑的大黑貓罵個沒完沒了,雙手還時不時的指著大黑貓站過的地方。
如果有人看到我這個樣子,估計會把我和那些罵街的老太太們聯(lián)想在一起,不說很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等罵累了,我站起身子,看了看我的褲襠,頓時,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當(dāng)我剛要推門回自己房間時,門口傳來了我爸的敲門聲,
“臭小子,把門給我打開!”
我雖然很不情愿,但無奈之下我只能轉(zhuǎn)頭往大門口走去,到了門口,拿掉門栓,我看都不看我爸一眼,轉(zhuǎn)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間里走。
我爸見我渾身濕漉漉的,屁股上還全都是泥,他皺著眉頭盯著我的背影有些不滿的問道,
“你小子給我站住,你剛剛干什么了?村子就這么大,離著老遠(yuǎn)我就聽見是你小子的聲音,大晚上的你在家不睡覺,在院子里鬼哭狼嚎什么?”
“和你有關(guān)系么?”
我現(xiàn)在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再加上我爸這不友善的質(zhì)問,我沒好氣的看了我爸一眼,直徑往自己房間走去。
“你……”
我爸黑著個臉子,用手指著我,“你”了半天,結(jié)果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雖然我沒有回頭,但是我知道我爸這次被我氣的不輕。
一想到此刻他就在我身后氣的吹胡子瞪眼,我心里多少還有一點竊喜,
上半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覺,想著那只黃鼠狼臨走前說會報答我的話,我是又害怕又有點期待,
“黃大仙是很厲害的,有仇必報,有恩也是一樣,它一旦成仙,法力肯定很厲害,到時候它要是真來報答我的話,我是問它要多少金銀財寶好呢?還是說讓它直接把我的高考分?jǐn)?shù)改成滿分好呢?這樣清華北大還不是任我挑?哎呀,好糾結(jié),嘿嘿!”
我心里想著美事,然后我把扔在地上的臟衣服撿起來,重新走到院子里把衣服洗了,這才重新回到床上沉沉的睡著了。
清晨,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了魚肚白。
此時我睡的正香,就聽到我家大門被人砸的“嘭嘭”作響。
“友順,友順,快開門啊”
門外再次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是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
這老人的聲音有點熟,不過我一時還記不起是誰。
我穿著褲衩走出了房間,直徑走到大門處,把門給打開了,
見門被打開,外面的老頭一個健步邁進了家門。
當(dāng)我看清來人時,我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開口道:
“村長爺爺,這大早晨的找我爸有啥事?”
來人正是我們村的村長,劉輝華,今年七十多歲,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八字眉,小眼睛,鷹鉤鼻,大嘴巴,身材微胖,滿頭的白發(fā),但身體很是硬朗,在我們村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只要村里有什么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愿意給村里人提供幫助,村子里都很尊敬他。
此時他眼睛紅腫,一副很是疲憊的模樣,
“你爸起床了沒?”
村長回我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爸房間看,臉上還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
就在這時,我爸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村長見到我爸出來,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爸的手,臉上依然滿是驚恐。
有些哽咽的開口對我爸說道,
“友順,村里出大事了,”
“劉叔,您先別急,進屋慢慢說,”
說完,就把村長扶到屋里,
我爸這人雖然對外固執(zhí)、不愛說話還摳門,但是對于村長,他一直很是敬重,村長為了我們村子,真的操碎了心,也付出了太多太多,就是這樣一個不為自己只為村子的村長,又有誰不尊重呢。
我很自覺的給村長倒了一杯水,然后找了一個板凳坐在他們不遠(yuǎn)處,其實我也想聽聽村長要跟我爸說什么。
村長端起我給他倒的水,就往自己嘴里送,可是他拿杯子的手卻抖的很厲害,一杯水送到嘴邊的時候,也只剩下了半杯,
村長勉強喝了一口水,方才把杯子放下,顯然是內(nèi)心恐慌到了極致,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緩緩開口道,
“事情是這么一回事,劉德平昨個下午去了趟后山給他媳婦打野味,結(jié)果這一去人就沒了,他的尸體還是住在村后的杜老頭在后山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還有很多人去圍觀了,大家都認(rèn)為他是從山上掉下來摔死的,因為他的脖子都斷了,要不是有皮肉連著,估計頭都已經(jīng)掉了,他人都死了,可是眼睛卻睜得老大,手里還緊緊攥著他打獵用的獵槍,你不知道他當(dāng)時的樣子有多恐怖,”
老村長是一邊說一邊用手還比劃著,樣子驚恐也很浮夸,
看著他那浮夸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我心想,不愧是村長,搞得我都感覺是自己在看現(xiàn)場看到的一樣,不去做說書的實在是太可惜了,
而我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村長的講述,
“既然人都已經(jīng)死了,再說他還是我大哥的兒子,我總不能不管吧,再說了天已經(jīng)黑了,于是我就找了幾個村民把他的尸體抬回了家,可是剛剛抬回家沒多久,也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只大黑貓,直奔劉德平身上就跳了上去,我們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等我們跑過去找那只大黑貓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死了,你也知道死人最忌諱的就是碰到這玩意,所以我就讓人把死貓給扔了出去,可是等我再回頭看向劉德平的時候,你們猜我看到了什么?”
村長說著說著竟然反問起我們來,
“村長爺爺,我們又不在現(xiàn)場,這我們哪里知道,”我有些無語的對他說道,
我爸聽到我這么和村長說話,他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示意我閉嘴別說話,
見我爸瞪我,我撇了撇嘴立馬閉上了嘴,
村長也沒和我一般見識,繼續(xù)在那說了起來,
“我看到劉德平竟然從床上一躍而起后就那樣四肢著地就趴在了床上,而且他已經(jīng)斷了的頭以極其詭異的方式斜靠在肩膀上,眼睛還死死的盯著我們看,我們當(dāng)時都已經(jīng)被嚇傻了,拔腿就往外面跑,我腿腳不好跑的慢,我是一邊往外跑一邊回頭看,就看到劉德平的臉上漸漸的長滿了黑毛,沒一會的功夫他就變成了一個像貓一樣的怪物,他蹦下床后就向我身上撲了過來,我嚇得雙腿一軟就癱倒在地,結(jié)果沒想到他從我頭上蹦了過去,繞開在場所有人就跑出了家門,一晚上我們聚在一起都沒敢回家,直到天亮他們才離開,我大哥死的時候讓我多照顧他,現(xiàn)在他不但死了,尸體還跑了,這讓我怎么和死去的大哥交代呀,友順吶,你爸活著的時候就懂這些,我想你應(yīng)該也會一點,算叔求你了,幫叔找找行嗎?”
村長說完,伸出他那干枯的手死死抓著我爸的胳膊。
他一臉期望的看著我爸,小小的眼睛使勁的睜大,他的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顯然是昨晚一夜沒睡造成的,
“叔,貓這東西屬陰,而且很有靈性,黑貓身上的陰氣比別的貓陰氣中,它身上還自帶著很嚴(yán)重的煞氣,一旦碰觸到尸體,靈魂就會附在尸體之上,從而引起尸變,也就是說劉德平已經(jīng)變成了尸妖,這樣吧,老叔,我跟你走一趟,不過我只能盡力幫你去找,如果找不到,您老別怪我就成”
我爸說完,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被村長緊緊抓住的胳膊,最終選擇了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