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么說,李道長沖我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接過我手里的筷子就開始大口大口的開始吃了起來。
我看了我爸一眼,又看了看同樣低頭吃著飯的李道長,我疑惑的問了他們一聲。
“你們倆是吵架了嗎?”
“咳咳…”我爸聽我這么一說,剛剛喝進(jìn)嘴里的粥差點(diǎn)把他給嗆著,他咳嗽了幾聲,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但是什么話也沒說。
而李道長依然神情自若的吃著飯,假裝什么也沒聽見。
我很自覺的閉上了嘴,老老實(shí)實(shí)的端起小米粥也喝了起來。
兩眼卻一直在偷偷的盯著兩人看,感覺就像兩口子剛剛拌完嘴一樣,誰也不愿意搭理誰。
而我爸臉上時不時的還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
我突然靈機(jī)一動,“難道...”
我被我腦海里的想法嚇了一跳,于是我趕緊使勁搖了搖,嘴里小聲嘟囔著。
“應(yīng)該不會,我爸不是那種人!”
就在此時,我家的大門不知道被誰砸的是“嘭嘭”之響,那動靜就像是要強(qiáng)行拆了我家大門一樣。
“友順啊,友順啊,快開門,不好了,不好了?!?p> 緊接著,大門外傳來了村長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聽起來還帶著哭腔。
“唉”我爸聽到是村長的聲音。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就走了出去。
我見我爸走出了房間,我也跟著走了出去。
“友順吶,快開門呀!”
還沒等我爸打開大門,大門再一次被村長砸響。
我爸走過去把大門打開,就看到村長眼睛紅腫,滿臉驚恐的模樣,他渾身還打著哆嗦,腳上的鞋子還少了一只。
我和我爸同時伸手把村長扶進(jìn)院子里。
進(jìn)了院子,我搬了兩個板凳讓他們坐,可是村長壓根就不坐,他使勁拉著我爸的手,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坝秧槹。蹅兇遄蛲硪灰怪g死了五個人,這可怎么辦吶?”村長說完,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兩眼無神的看著我爸。
“誰死了?”
我爸皺著眉頭問向村長。
“王淑娟和她男人,另外兩個是李紅霞和她男人,最后一個死的是李鐵驢,他們是被什么東西活生生嚇?biāo)赖模F(xiàn)在還被吊在村東頭的大樹上?!?p> 村長說完,雙腿一軟差點(diǎn)摔倒在地,我趕緊把他扶到凳子上讓他坐下。
我和我爸聽完村長這番話,兩人也是面面相覷。
我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但是我的想法就是這些人肯定都是被劉德平媳婦的鬼魂所殺。
我心道:“那兩家人簡直就是死有余辜,可是女鬼為什么連李鐵驢也要?dú)⒛???p> 但是一想到昨晚我也差點(diǎn)被她所殺,心里也就不再糾結(jié)這個了。
“村長,這事我管不了,你還是去找找別人吧,”
我爸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對村長說道。
村長一聽我爸不想管這事,他一下子就急了,他覺得既然我爸能對付了貓妖,證明我爸是有些本事的,為了村子我爸就應(yīng)該出手幫這個忙,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如果我爸不打算幫忙,那今晚上過后,村子里不知道還會有誰會死。
“友順啊,這事你不能不管,都是一個村子的,難道你要鐵石心腸,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都那樣一個個死掉嗎?”
村長憋紅著臉,用手指著大門外扯著嗓子質(zhì)問我爸。
我爸則是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他倒是想管,可是自己根本就沒那個本事。
貓妖是有實(shí)體的,看得見摸得著。
可是鬼魂就不一樣了,她沒有實(shí)體,壓根不是他一個做棺材的能對付了的,如果硬著頭皮去了,那也是過去白白給女鬼送人頭。
“村長,我不是不想幫,只是我真的沒那個本事,我就是一個棺材匠,又不是抓鬼除妖的法師,即使我去了那也只是白白送命,您與其在我這浪費(fèi)時間,還不如找人去村外找些有本事的法師過來幫忙,你說我說的在理不?”
我爸委婉的拒絕了村長后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附近村子的都是些不靠譜的玩意,我還能去哪找個有本事的人啊”
村長見我爸不像是在說假話搪塞他,只能哭著個臉子在那愁眉苦臉的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村長沮喪的從我家里走了出去,邊走還邊嘀咕,
“愁死了,可怎么辦吶?”
我和我爸目送村長離開后,我關(guān)上大門就回了屋,而我爸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jìn)了屋我就看到李道長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我走到哪,他的眼睛就移動到哪,把我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道長,您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我羞紅著臉問向李道長。
“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李道長突然對我反問道,
對于他提的問題,我沉默了,糾結(jié)了許久,我這才緩緩回答道,
“生活在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很多人內(nèi)心已經(jīng)極度扭曲,有些人確實(shí)可恨,他們身為父母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那就是他們的責(zé)任,該死的那兩個人已經(jīng)被她打了個魂飛魄散,我覺得這就已經(jīng)夠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劉德平媳婦死的很冤,死后還要被他們欺負(fù)凌辱,這個結(jié)果他們也是自找的,可是作惡多端之人,理應(yīng)有法律來制裁他們,獨(dú)斷專行并不可取,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害其他人了,畢竟其他人都是無辜的,我爺爺曾經(jīng)對我說過,“人”這個字,一撇一捺很好寫,但做起來卻很難,我覺得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對得起身邊的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做違法亂紀(jì)、損人不利己的事,但凡做了壞事,總會有一天報應(yīng)也會接踵而至?!?p> “呵呵,嗯,不錯”
李道長聽我說完,滿意的對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吱嘎”一聲,屋子的門被我爸從外面打開了,
他走進(jìn)來,直接往我手里就塞了兩百塊錢,然后說道。
“一會你去縣里一趟,多買點(diǎn)吃的回來”
我對我爸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又轉(zhuǎn)身問向李道長。
“道長,你有沒有什么要吃的東西?我可以給你捎回來,我手里可是有兩百大洋”
說完,我還咧著嘴沖他晃了晃手里的那兩張百元大鈔。
“呵呵,我還真的需要你幫我?guī)c(diǎn)東西回來,這樣吧,你幫我找點(diǎn)紙和筆來,我寫在上面,”
“那行,”我應(yīng)了一聲,就從床底下找出了一本日記本和鋼筆遞給了他,
李道長拿起鋼筆打開筆蓋,使勁的甩了甩筆尖,就開始往日記本上寫著需要我?guī)У臇|西,
幾分鐘過后,李道長停下筆,把日記本又遞給我,
我看了看上面需要買的東西,有些發(fā)愣,
因?yàn)槿沼洷旧蠈懙臇|西也就幾樣,但是我卻不知道這些東西應(yīng)該去哪里買,
“一件道袍、一搭黃紙、一把香、一個香爐還有一張三清神像畫?!?p> 看到這些東西我傻了眼,我摸了摸后腦勺再次看向了李道長,想要問他這些東西去哪里可以買到,
李道長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迫,還沒等我開口,他便開口對我說道,
“縣城的朝陽路與東環(huán)路那里有一家,名為德福堂,那里就有這些,”
聽了李道長的話,我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因?yàn)槟莻€地方距離我高中學(xué)校就隔了兩個路口,并不是很遠(yuǎn),
我把那張紙從日記本上撕下來,裝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里,就準(zhǔn)備出門。
可是我剛要轉(zhuǎn)身離開,李道長再一次把我喊住了,
“你等等”
我疑惑的再次看向他,還以為他遺漏了什么沒有寫,
“外面的霧,那是陰氣與空氣中的溫度排斥所至,我沒猜錯的話,整個村子都被陰氣給包裹住了,你身上雖然畫了護(hù)體符箓,那只女鬼暫時進(jìn)不了你的身,但是你出門的時候還是要萬事小心,我雖然隔絕了女鬼給你種下的印記,但是在路上,如果你聽到背后有什么聲音,或者發(fā)生什么事情,記住,你不要回頭也不要理會,哪怕是有人叫你也不能回頭,尤其是晚上或者大霧天,等你走出這股大霧,也就沒事了,切記切記!”
我沖他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走出房間騎上我的那輛二八大缸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