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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少年不會夢到吸血鬼

第三十二章 真理子

劍道少年不會夢到吸血鬼 妖都魔王 7116 2022-10-21 21:29:46

  春人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

  沿著樓梯向上走到二樓,在轉(zhuǎn)角處往里數(shù)的第二間房間就是自己居住了已有兩年之久的無比熟悉的家。見到兩年間自己一直司空見慣的場景,仿佛是在說什么都沒有改變一樣,可一想到實際發(fā)生了的事,又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虛無感占據(jù)了自己的心緒——就在昨天,自己還跟她在一起呢。

  短暫的自我憂愁時間過后。

  春人快步走到了房間門前,手里拿著把鐵制的鑰匙,正欲開門。

  房門卻先他一步地自行擰開了。

  “......春、春人?”

  從半掩的房門后走出來的妙齡少女,在抬眼看見春人后,她表情驚詫十足地說道。

  春人本人也是很驚訝,心想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有點不敢置信。

  ——來者是舞園繪里。小姨的親女兒,自己的表妹。

  /

  身穿學生制服的繪里輕車熟路的從冰箱里尋出了一瓶春人常會買的盒裝牛奶,拿出后她用肘部頂著冰箱門將其合上,走到了餐桌的一側(cè),傾斜盒身,咕咚咕咚的往春人專用的馬克杯里傾倒,滿上之后,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抽出椅子,整理了一遍裙子——避免產(chǎn)生褶皺,她方才坐下。

  “能說明一下情況嗎?”

  雙手十指交叉著,繪里問道。

  兩人共一桌,左右各一人,一人面前一個杯子。見著此情此景,春人聯(lián)想到警察審訊犯人時的畫面。而事實上,繪里的語氣也確實是在審問自己。

  從她的視角來看,昨天才受傷進醫(yī)院的春人,今個兒就擅作主張地自己出院了。在嚴厲地批評春人的同時,她周身止不住的散發(fā)著仿佛肉眼可見的怒氣。很是嚇人。

  春人一邊努力平息下繪里的怒火,一邊也在與她的對話中,搞清楚了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原來是昨夜,身旁的路人幫忙撥打了120后,自己昏迷不醒著的被救護車送入進了急救室,因生命體征垂危,當時的情況極有可能是要動手術(shù),所以醫(yī)院借由派出所的幫忙,拿到了法定監(jiān)護人小姨的電話,并在電話中說明了當時自己的情況——只是未料,在隨后進行的種種檢查中,結(jié)果顯示一切都很正常。在救護車送自己到醫(yī)院的短短數(shù)十分鐘內(nèi),身體就已經(jīng)痊愈了。

  本想連夜趕到東京的小姨,在被告知自己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后,頓時放下了懸著的心。恰巧最近小姨和姨夫(從事于同一家公司)都出差去了外地,從現(xiàn)實因素考慮,也沒法一下子趕到。

  小姨本是想向公司請假一陣子來照顧自己的——即使這次的工作對她來說非常重要。關(guān)鍵時刻是繪里站出來說服了小姨,并提出自己會趕到東京的醫(yī)院進行陪護——更加理性和可行的方案。這不,她連身上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就匆忙忙地趕了過來,而看她有些憔悴的臉色,估計一路上她都在擔驚受怕,也沒怎么休息過。雖然醫(yī)生說自己脫離了生命危險,卻有可能留下一些所謂的后遺癥,對自己未來的人生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看著繪里因見自己身體無恙而由衷地松了一口氣的畫面,春人心中莫名的被一股情感激流所沖蕩,以及好像將自我都連根拔起般的愧疚感——自己真的是欠小姨一家太多的恩情了。

  “對了......直花(妹妹)她知道這件事了嗎?”

  末了,春人謹慎的問道。

  繪里‘沒有’的搖了搖頭,說:“雖然將直花醬一個人蒙在鼓里,有些抱歉,但我想還是等一陣子——等確認你真的沒事了之后,再告訴她比較好?!?p>  我也有些擅作主張吧,她惴惴不安道。

  “不,我也希望你這么做。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讓直花來為我擔心。”

  春人否認道,并鄭重其事地再強調(diào)了一遍,“你沒有做錯,真的謝謝你了,繪里。”

  不是只有春人一人困在名為過去的迷宮之中——現(xiàn)在的他,倒是已經(jīng)走出來了。他的妹妹,黑咲直花,也同樣身困在其中。相較于當時身處在事故現(xiàn)場的春人,她是在事后,從他人口中得知了父母去世了的消息,就像是聽到街坊鄰居在談論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樣,對于這個事實缺乏實實在在的代入感,直到后來親眼目睹到尸骸才姍姍來遲的理解了。比起春人,其實她才是更加難以釋懷的那一方。而作為這個世上僅剩下的唯一至親,春人不想讓直花因為自己再回想起那段痛苦的記憶。

  好了,這個話題先告一段落吧。

  春人之所以選擇重返公寓,是帶著一個明確的目的的。

  當下是分秒必爭的危急情況——敵人在暗地里虎視眈眈著——若是自己不趕快抓緊的話,下一次,死亡就會真正的降臨在自己身上。不消說,還有許多的恩情沒有償還的春人,可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春人收拾好自己內(nèi)心的感情,放入進珍貴的寶庫之中。

  接下來要去做自己必須要做的事了。

  “你要去哪里嗎,春人?”

  明明春人自認自己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繪里也還在洗手臺清洗著兩人用完后的杯子——有著嘩嘩水聲的阻擾??纱喝瞬艅偫_床頭柜,從隙縫中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就被繪里發(fā)現(xiàn)了......到底還是繞不開嗎?春人對此也不意外,在女人特有的第六感方面,繪里以來一直都表現(xiàn)得尤為敏銳,總是能莫名其妙地察覺到自己在想些什么。

  “啊啊,我想出門一趟。”

  春人不動聲色地將錢包放入口袋,并盡力地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wěn),就像是在說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樣。

  “【是嗎,是要去哪里呢?】”

  在洗手臺背對著春人工作的繪里加重了自己的音量,重述了剛才的問題,不讓春人輕易地混淆過關(guān)。

  明白即使在這里對繪里撒謊,也會被她給看穿的春人——畢竟,兩人從兒時起就相識,又在同一個家共同生活過一年,彼此之間算是再熟悉不過了——干脆也就實話實說了。

  “我要去京都一趟。”

  春人說。

  嘩啦啦的水聲停止了。

  離開了洗手臺——一邊用紙巾擦拭著自己的雙手。繪里極為罕見的對春人擺出了嚴肅的表情,開口說道,“不行!你昨天才被救護車送進急救室,差點兒就再也回不來了。雖然不知為何,忽然間痊愈了(這是春人的說法),可你到底還是一位大病初愈的病人,你必須靜養(yǎng)一陣子,這時候出遠門是萬萬不行的!在我向?qū)W校請假的這幾天,我會照顧你一切的生活起居,如果,春人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的話,盡管告訴我好了,我會幫忙去買的,你只要老實地待在家休息就好。”

  “可是——”

  “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說罷,繪里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還作勢嘟囔著‘聽—不—見’。看來她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啊。

  實際上,繪里的話于情于理都很合理,反觀春人這邊,才是站不住腳與任性的一方。

  故此,春人不得不另尋其他辦法,比如:趁繪里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溜出去?

  ——不行。

  春人又立馬否決了。

  哪怕自己真的成功逃走,遂愿前往京都,以繪里的性格,難保她就會坐視不理,想必會放心不下自己——縱使自己再怎么向她解釋,受人類常識作用的繪里定然也無法理解——她一定也會前往京都,來找自己。讓才十五歲左右年紀的姑娘,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城市,春人不敢冒這個險。若是因此發(fā)生了什么事,那么,春人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思來想去,還是只能從正面突破。這里,就要發(fā)揮所謂的男子氣概,袒露出自己的決心來說服繪里。

  “春人,午飯你有什么想要吃的菜嗎?”

  繪里看了一眼冰箱里僅剩的存貨后,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向春人問道。看樣子,是準備去附近的超市買食材,事實上,因小姨與姨夫下班時間都較晚,家中的晚飯確實是經(jīng)常由她與直花一起做的。

  “繪里?!?p>  春人沉聲道:“拜托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p>  “......不能等以后再去做嗎?”

  可能是感覺到了春人傳遞出的堅硬的情感,繪里說這話時,語氣較之前松動了一些。

  “以后就來不及了?!?p>  “但是你才剛剛出院啊。”

  “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要不然醫(yī)生也不會讓我出院的,相信我,我沒事?!?p>  “......無論如何也要去做?”

  “無論如何也要去做?!?p>  “......那,能告訴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嗎?”

  敵不過春人的繪里,問道。

  可,春人卻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做。”

  ......

  真空一般的沉默究竟持續(xù)了多久呢?

  這樣不明不白,恣意妄為的說法,怕是只會讓聽者覺得困擾而已——春人也有著自覺。但冷酷點說的話,即使跟繪里說明清楚了又如何,事件能因此有什么改變嗎?只可能讓她惹上殺身之禍。

  這件事無法(也不想)交給別人,只有由自己來做才可以。

  “......我明白了。”

  繪里最終還是松口了。雖然這么說不好,但春人知道繪里她一定會縱容自己的。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也要跟你一起去?!?p>  春人還沒來得及高興,繪里不容置否的后半句,就又讓他的臉染上了愁容。

  *

  結(jié)果,春人與繪里一起出發(fā)前往京都。

  如果可以的話,春人還是想自己一人獨自前往這趟前程未卜的旅程,為此,他也曾努力地嘗試勸說過繪里??蛇@似乎是她無法退讓的底線,任憑春人如何施展話術(shù)都皆以失敗告終,萬般無奈之下,春人也只好認命了。

  繪里說,她之所以會同意春人所提出的請求,是因為她心知肚明:春人是一個十分頑固的家伙,一旦他下定決心去做什么事,就絕對不會輕易地改變,是會一根筋咬到死的性格。而叫春人來講——繪里也是個絲毫不遜色于自己的頑固派,五十步笑百步耳。

  列車入了站臺,待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用鋁合金制造而成的白龍似的動車組平穩(wěn)地停在了下來,兩人走進車廂內(nèi),找到了對應的座位號并落座,春人坐的是里面靠窗的位置,他調(diào)整了一下座椅后,用手肘撐在窗邊,無所事事的望著窗外。坐在其身旁的繪里也真的是累了,一沾上座位,她的腦袋就如小雞啄米一般的上下點了起來,有種不放心就此入睡的感覺,春人看得心煩,干脆就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有了固定的枕頭,她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沉入進了夢鄉(xiāng)中。

  在廣播提示過半分鐘后,車廂門關(guān)閉,動車開始行駛了,列車在不斷的加速,而窗外春人所見的景物也被以越來越快的速度甩至身后。

  ——當啷。

  車廂搖晃的聲音。

  站臺已經(jīng)完全的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森立的高樓大廈映入眼簾,其中有許多著名的建筑,比如東京晴空塔與東京鐵塔,還看到一些日本國內(nèi)眾所周知的大企業(yè)的寫字樓,以及數(shù)不勝數(shù)的金融機構(gòu)。

  春人忽的想到,上一次看見這些建筑——是當初自己來東京的時候了。雖然自己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也有一年多,可期間大部分的時間也都還是在花費在公寓與學校的兩點一線上,況且先前自己身有殘疾也委實不方便外出走動。而當學校放寒暑假時,也都以精進學業(yè)為由,謝絕掉了小姨的好意,選擇蝸居在公寓里——即使是偶爾的外出,也就是去圖書館看書,或者是吃一頓豐盛的晚餐來保證營養(yǎng)而已。

  仔細一想的話,發(fā)現(xiàn)自己前半部分的人生似乎是與‘旅行’這一主題所息息相關(guān)。

  在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父親因故關(guān)閉了從祖父那邊繼承過來的劍道館,舉家遷移到了新的城市,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仿佛是決意與過去一刀兩斷一般,父親從頭開始努力,拾起過去自己因癡迷于劍道而荒廢的知識,成為了一名公司里的普通員工,跟普羅大眾一樣早出晚歸,拿著菲薄的薪酬。母親原本是位家庭主婦,可在家庭收入縮減而支出遞增的情況下,也不得不出去找一些簡單的工作,來補貼家用。自己則轉(zhuǎn)學進了新的小學,因為學校里常有的小團體現(xiàn)象的緣故,導致春人遲遲沒能與其他同學打成一片——也因著彼時的他,將更多的注意力傾注在了劍道上。關(guān)于小學時期,說實話,記憶大多都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

  至于后來,因噩夢一般的事件的發(fā)生,春人和妹妹直花,雙人成行地投靠到小姨家生活——這是第二次搬家了。那段時期,雖然過得很辛苦,卻也能從中回想起不少溫暖人心的事情。

  而到了該讀高中的年紀,因這樣那樣的原因,自己決定一個人搬到東京去讀書(生活)。

  至此算來,春人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三次的旅行,,也分別對應了三次或大或小的關(guān)于他人生的轉(zhuǎn)折點。

  而現(xiàn)在,春人又將再次啟程——不過,這好像也不足為奇,有著多災多難的命運的他,估計今后也還是會接連不斷地踏上旅程。

  而在漫長、漫長的旅程中,有時不禁會去想,自己的內(nèi)心究竟是在尋找著些什么。春人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自己過去共計十七年的人生,說不定其實都是在找尋著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好像是從出生起就握緊在手心里的某個東西,因何種緣故,而丟失了一樣——不,你(自己)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答案,不是嗎。

  只是自己還不敢承認,也還無法毅然決然地做出選擇。

  春人極目遠眺著窗外。

  可不得不做出選擇的那一天遲早會來臨的。

  *

  列車抵達京都站時,時間已是晚上八點半。

  走出車站后,春人和繪里選擇就近在附近的酒店辦理入住。一是因為,下車后,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看起來都軟塌塌的繪里,實在沒有什么精力能再移動的了——從早上六七點起到現(xiàn)在,她坐了近有六小時的交通工具,剛才總算是在車上睡了一會,但也還是難掩疲態(tài),盡管本人仍逞強地說著沒事,可看她不斷打瞌睡的樣子,怎么也不能說是沒事。

  二來,在晚上走動也有諸多的不便。畢竟,兩人看上去也都還是未成年——尤其是繪里。晚上了還在外面滯留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巡邏的警察找上門,為了避免可預見的麻煩的解釋環(huán)節(jié),今天也就待在酒店,老實地睡一覺好了,其他就等明天再做打算。雖說,春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躺了不短的時間,可那嚴格意義上不能算作是睡眠,奔波了一天下來,也積攢下不少的疲勞。

  在前臺訂雙人床的房間時,服務員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空氣因此沉默了幾秒,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多嘴問什么,將房卡遞給繪里,并說,明天中午十二點退房。

  兩人坐著電梯,直達酒店的五樓,出去后往右走不遠處就是預訂好的房間了。

  刷卡進門后,春人先將自己與繪里各背著的雙肩包放在了奶黃色的木桌的角落——包里裝了一些換洗的衣服,生活用品,還有備不時之需的現(xiàn)金。

  兩人都已經(jīng)很累了,繪里在簡單的進行了洗漱后,穿著浴袍坐在床上的一邊,松軟的床墊因此而向下凹陷,至于懶得動彈的春人,已然躺了下來。

  關(guān)上燈,繪里很快就延續(xù)剛才所沒竟的夢鄉(xiāng),在黑暗中能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空調(diào)風呼呼的吹著,春人在床上左右翻身,可能是有心事的緣故,沒辦法安穩(wěn)入眠,反而有種越來越精神的感覺。

  看來一時半會是睡不著了。

  春人坐起身,決定出門散會步,消化一下自己煩躁的心情。

  輕手躡腳地出門,在經(jīng)過前臺時,看到剛才的服務員正接待著新來的客人,春人掃了一眼,徑直往門外走去。

  雖然從日期來講,還屬于是夏天的范疇之內(nèi),但到了晚上,氣溫總歸是冷了下來,走在路上,晚風不停歇的吹來吹去,春人不由地拉緊了自己的兜帽。

  京都比起東京來說,晚上在街上行走的人要少很多,以下班的上班族居多,看到路過時他們臉上缺乏活力的表情,能直觀的體會到,員工被資本家所剝削、壓榨的痛苦。也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座天橋,臨時起意的春人踩著樓梯走了上去,因高度不同,看到的事物也變得有些不同,橋的下方不斷有車輛在經(jīng)過,春人雙手撐著欄桿,事不關(guān)己的想著——這座橋大概有六米高吧?

  春人從下而上地仰望著天空。

  ——此番來京都,其實是為找到一個人。

  艾雅法拉曾跟自己說過這個人。

  而在那個女人所寫的日記中,也提到過這個人。

  知道的信息有三點:在京都工作、名叫真理子、以及是位女性。

  在艾雅法拉尋找自己過去的三年旅程之中,她是艾雅法拉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交談過的對象。

  無疑,她是目前能找到艾雅法拉的唯一線索。

  若想找到艾雅法拉的話,只能是從她入手了。

  盡管已知信息實在太少,單是符合以上三點的人,恐怕在這座城市里就有幾百號人吧。更別說,即使有了這幾百號人的名單,自己也只能一一詢問她們,是否有遇到過一個名叫艾雅法拉的少女。

  無論是從時間、精力,還是情報上,都是能夠想象到的困難重重。

  春人長嘆一口氣。

  ......

  罷了,比起根本就無處可尋的吸血鬼來說,找到一位實實在在的人類,要有希望得多了。

  自己早就想象過可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春人握緊了因晚風而有些寒冷的雙手。

  覺悟在一開始就已經(jīng)做好了。

  我一定會做成功給你看的。

  “——喂,少年?!?p>  ......嗯?

  聽到了似乎是在叫自己的聲音。

  春人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在沒有什么人經(jīng)過的天橋上,有一位成年人手肘撐著欄桿,看著自己,見她西裝革履的打扮,應該也是個剛下班的上班族,年齡不大,大概才二十出頭。

  看清楚她的外貌,確認其不是巡警過后,春人心里萬分疑惑。

  是對自己說話?不,這是個蠢問題,眼下也只有自己跟她不是嗎。

  可春人根本就不認識她。她的身上沒有酒精的味道,不像是喝醉了。倒是有些微洗發(fā)精的味道。

  “您有什么事嗎?”

  春人問道。

  “如果是打算從這里跳下去的話那可不是一個好主意哦?!?p>  她忽的開口道:“雖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但,就此輕易言敗也還太早了吧,至少在徹頭徹尾地大鬧一場后,再去考慮也不遲,說不定,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所謂困擾著你的事,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p>  “那個?!?p>  話說到這份上了,春人也明白她是為什么會向自己搭話了。在夜晚,未成年人孤獨一人地站在天橋上,看著下面流動的車輛,一副有心事的感覺。這樣確實是很容易讓人誤會。

  “不好意思讓您費神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氣而已?!?p>  春人解釋道。

  聽罷,她盯著自己看了一會,隨后,轉(zhuǎn)回頭,嘟囔道,你的眼神確實也不像是那樣。

  “是我擅自誤會了,總之,你沒有那個念頭就好?!?p>  她撓了撓頭說。

  接著,她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春人一起在天橋上,駐足癡望著。她從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煙,抽出其中一根叼在嘴上,熟練地用打火機點燃后,猛吸了一大口,吞云吐霧間,將捏著香煙的那只手,拉遠至春人的反方向。

  “高中生?”

  “啊?”

  沒有征兆的言語,讓春人愣了一下,才回道,“嗯?!?p>  想了想,又補充了句,“高二?!?p>  她聽著,又吸了一口煙。

  “你是在哪所學校上學的?”

  她說完,笑了笑,“說不定,我還是你的前輩呢。”

  “是東京的學校。”

  “哦?東京?現(xiàn)在還是上學的季節(jié)吧,怎么跑到京都來了?”

  春人不好詳細解釋,也就模糊地說,“算是來旅行的吧。”

  她先是啞然,后來咳嗽著笑出了聲,“真是自由自在啊?!?p>  有種被她譏諷了的感覺,春人不愉悅地選擇了沉默。

  “.....說起來跟她相遇的時候,也是類似的畫面呢。”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春人所不理解的話,遙望著遠方。

  不過,她接下來在說些什么,春人已經(jīng)完全不關(guān)心了,只覺像是身處在新年時的家族聚會一般,耳聽著長輩無休無止地嘮叨起工作上的瑣事,好沒意思。

  找個時機溜走吧。

  早點休息,明天還得從茫茫人海之中尋找‘真理子’呢。

  忽然,她看了自己一眼。

  啊,糟糕,剛才自己好像無意識間把心里所想的給說出口了。自己有時會自言自語的習慣,真應該要改一改了。

  “...…那是你某個朋友的名字嗎?”

  她說,“跟我的名字一模一樣呢,剛才,你忽然叫出我的名字,有點兒被嚇到了?!?p>  是嗎,那這還真是湊巧啊,春人散漫地心想道。

  ......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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