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喝醉
酒實(shí)在上得太快了。
來之前我在腦子里轉(zhuǎn)圜過千百遍的說辭、計劃,此刻全部用不上——因?yàn)槲业纳囝^已經(jīng)麻木,我的嘴巴只用來灌酒。胃里什么也沒墊,酒精直接沖入血液的感覺,實(shí)在太上頭了,還好我平時就愛酌幾壺小酒,尚且還能撐住,余光掃掃兩旁,含煙幾乎是喝一半,嘴巴流一半,與人推拒一半,酒杯空一半,可以,看來含煙領(lǐng)導(dǎo)還撐得住。我向右扭頭,看著正被黃尚纏住的魏征。
魏征一喝酒就上臉,連帶著脖子也變成粉紅色,我并不知魏征真實(shí)的酒量,而黃尚看著死灌我和含煙收效甚微,轉(zhuǎn)而開始對魏征這個美人燈籠展開攻勢。為什么說他是美人燈籠?因?yàn)閷ψ齑祹灼?,吹吹就壞了?p> 我實(shí)在是有心代魏征喝幾杯,一邊也是看酒過三巡,正事兒還沒提上,倒是被一眾代酒的灌的七葷八素的,心里著急。我主動加入戰(zhàn)局。
“黃經(jīng)理,魏征看來也不大行了,您對著一個半癱著的也沒意思,還是我陪您喝吧?!蔽遗φA苏Q劬?,想要營造出暗送秋波的感覺。
黃尚真是酒壯慫人膽,盯著可憐的魏征不放,“酒桌上只談感情,不談?wù)?。孟姑娘,我們才第一次見,之后要聊正事有多少時間吶!我只是太喜歡魏總這樣的直爽人!”
得,讓他灌吧。到酒局結(jié)束,我都沒能插上幾句正事,黃尚聊著他與閻王小時候的趣事,喋喋不休,結(jié)束時滿臉笑意讓我回去等消息。
我和含煙半扶半推才將魏征勉強(qiáng)搬到家門口,喝醉酒的人身子重的像尸體,這句話一點(diǎn)也不錯。含煙腳底抹油直想溜,我也管不得他了,畢竟他陪我去黃尚的酒局也已夠意思了。
我好容易從魏征的褲子口袋里翻出了一串鑰匙,壓根分不清哪個是開他家門的。我想問問他,抬眼一看如同爛泥一般的魏征,實(shí)在支撐不住了,我扶著魏征,讓他的身體沿著墻根,緩緩滑坐到地上,然后認(rèn)真開始一把一把試鑰匙。
不知道是我點(diǎn)兒背,還是這酒后勁太大,我足足試了小十分鐘,哪把都開不了,酒氣上涌,氣急敗壞地回過頭正想暴力將魏征搖醒問個清楚,心里的小惡魔暗想,他若醒不了,就讓他睡一夜墻根。沒想到掉過頭來,魏征一張大臉就杵在我的背后看我開鎖,不知道這么靜靜地盯了多久?;剡^頭的一瞬間,我嚇得酒醒了一半,身子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跌進(jìn)他懷里。
魏征的手虛虛地扶著我的腰。我抬眼瞧了一眼他布滿血絲的眼珠,便不敢再看他,頭向他臂彎外探,“光線太暗了,我對不上鑰匙孔,放我到窗子那邊瞧一瞧?!蔽赫鞑慌哺C。我能感受到他呼吸間的酒氣,清清淺淺的呼吸噴在我的額頭上。
我被迫抬頭看他,他認(rèn)認(rèn)真真借著窗外的月光,盯著我,眼神一半清醒一半迷亂。他摸了摸我的劉海,“我今天覺得自己在活著,做了點(diǎn)事。哪怕我們今天談的并不順利。但好歹在這件事上邁出了第一步?!?p> “謝謝你,喜蓮?!彼⑺榈陌l(fā)絲半遮著淺褐色的瞳孔,哪怕若隱若現(xiàn),我也看到他的眸子閃現(xiàn)出少見的溫柔光芒。
我不知道情從何處起,也許是酒精壯了我這個慫人膽,我踮起腳尖,用力撞上了魏征的嘴唇,毫無章法,不用技巧,全憑一股酒精激起的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