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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人,公主的棺材板蓋不住了

番外 要把這深情的告白予你

  “公主已滿十四歲,正是婚嫁的年齡,這不,今年的圣水節(jié)一過,鄰國的王子便火急火燎地趕來提親,我看還是將公主的私人課程再往后稍稍吧,神父大人?!?p>  聽著宦官一臉誠懇的建議,白牧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此時他行走在王宮的走廊上,胳膊下夾著一摞厚厚的教科書,涵蓋天文、地理,以及宗教王國歷史,授課對象早已逃之夭夭,空掛著公主私人教師的頭銜,卻足足半月有余沒有正經(jīng)開上一節(jié)課。

  被人背地里取笑倒是其次,關鍵是長期以往,自己的頭號女主培養(yǎng)計劃還如何實施?

  想到這里,他不由冷下了臉,沉聲道:“多余的話以后再說,現(xiàn)在你只需告訴我,公主在何處?”

  太監(jiān)幽幽地嘆息一聲,“在校場上。”

  沿小徑前行,地面由磚石變成土路,再變成微微揚塵的沙礫,七名高大威武的王禁騎士正把守在校場的入口處。

  白牧不由放慢了腳步,第一次踏入校場所經(jīng)歷的嘴啃泥場面還歷歷在目,他向上推了推胳膊下的沉重書籍,冒著再次被公主原地放倒的風險繼續(xù)前進。

  太監(jiān)朝王禁騎士點頭示意,后者隨之讓開一條通道。

  絲縷陽光從楓樹葉間傾灑下來,在沙礫場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帶。兩名身披堅甲的騎士正在酣戰(zhàn),糾纏的劍刃在對方的甲胄上留下不少傷痕。

  纏斗片刻,兩人拉開彼此的距離,沿一個完美的圓圈互相對峙。

  僅在一個呼吸間隔間,劍鋒破開飛舞的沙礫再度交接,冷兵器碰撞所產生的強烈打擊感清晰回蕩在校場上空,樹林間飛出一群驚鳥。

  陽光照射下,揮劍時的反光愈加眼花繚亂,這場生死決斗進行到關鍵時刻。

  帶著紅鬃毛頭盔的騎士突然加速,順著短弧線截住對方,精湛的劍術使得動作一氣呵成,劍柄一下子重重錘擊在另一名騎士的頭盔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那人慘叫一聲,長劍從手中滑落,抱著腦袋原地打滾。

  勝敗已分,一旁的仆人連忙將受傷騎士的頭盔卸下。

  白牧上前幾步,正好看見勝利者轉過身來。全身穿著輕便的皮甲,騎士身量不高,頭戴雕刻華麗金紋的頭盔。

  見到有外人在場,忽然不自然地站在原地,打量著白牧,隨后取下了頭盔。

  只見火紅色的長發(fā)如瀑般傾瀉而下,那清麗絕倫的容顏無需多余妝點,足以令明月為之變色,正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這時戰(zhàn)敗的騎士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頭盔已經(jīng)取下,露出一張堪稱英俊的面龐。

  他用極其夸張的語氣對面前的少女說:“好劍法!整個羅恩王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您這樣天賦異稟的劍士了,公主殿下!”

  “少廢話!卡洛斯!你輸了,跪下受死吧!”

  “我投降還不行嗎?”

  “投降?哼哼,先跪下再說!”

  白牧有些遲疑地看著兩人,還以為他們半真半假的比試是一場生死較量。

  太監(jiān)察覺到了白牧的疑慮,連忙靠上前小聲道:“這位年輕騎士正是鄰國的王子卡洛斯殿下,公主曾與他約定,只要能夠打敗她,便答應這門親事,否則交出性命。”

  卡洛斯竟真的跪下來,膝行幾步,無恥地張開手臂,“饒我一命吧,女王陛下!”

  白牧尷尬地轉過臉,考慮是否先回避一下,一旁的太監(jiān)則頻頻搖頭。

  局面很快失去了控制,跪在地上的卡洛斯開始膽大起來,不斷湊近身體,艾爾絲汀賞他幾個耳光,卻被他突然抱住了長靴。

  隨著一陣短促而響亮的咒語,無恥的鄰國王子被一道“氣爆術”拋出十幾尺,生死不知。

  隨行的仆人連忙將昏死過去的王子抬到陰涼處,急喚醫(yī)師趕來救治。

  看到如此下場,白牧突然慶幸之前第一次站在這個校場上,只是被面前的公主摔了個跟頭。

  他收起遐思,開始辦起此行的正事。

  “殿下,劍術課既然已經(jīng)結束,那么要開始接下來的文化課程了?!卑啄僚牧伺氖直蹓褐哪且晦麜?,面帶微笑地說。

  艾爾絲汀將散亂的紅色長發(fā)簡單束成一個馬尾,撿起地上的長劍對其中一名王禁騎士使了個眼色,后者立馬拔出佩劍,充當此次陪練。

  看著二人悠哉游哉地切磋劍術,白牧意識到自己的話完全被當成了耳邊風。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在前世時面對問題學生的老師,是多么焦頭爛額且無助。

  白牧只好與她打起了持久戰(zhàn)。

  已是正午十分,陽光格外刺眼,地面上沙礫的高溫氣浪不斷向上升騰,僅剩的樹蔭不斷推移,沒過多久熱汗直冒。

  白牧抹了把汗涔涔的額頭,心中無比篤信,自己穿著長袍尚且如此,那么場地中央身穿沉重盔甲的公主一定不會堅持太長時間。

  為了打發(fā)等待的枯燥時光,他轉頭一望,看著太監(jiān)使勁往路過侍女手中的美酒上瞟,看樣子已經(jīng)不堪酷熱,只想尋個通風陰涼處,淺飲一杯美酒。

  烈日炎炎,白牧又何嘗不想,喉嚨里簡直快冒出了火。

  在他的望眼欲穿下,公主終于香汗淋漓地結束此次切磋,轉身便走。

  白牧見此機會連忙跟了上去,太監(jiān)想勸也勸不住,只得氣喘吁吁地跟在最后面。

  穿過幽深的走廊,在侍女們奇怪目光的注視下,白牧一路跟到了公主寢室的門前。

  艾爾絲汀在踏入房門之前,忽然扭頭問道:“我要洗澡了,你也要一起?”

  白牧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何等愚蠢之舉,連忙后退一步,一臉歉意地道:“多有冒犯,我在此等候殿下洗浴完畢?!?p>  艾爾絲汀冷笑一聲,在侍女關上房門的一瞬間,輕輕打了個響指。

  白牧懷中的那一摞教科書隨即燃起了火焰,眨眼的功夫便波及到了全身。

  火焰灼燒,白牧下意識地迅速脫下長袍,一旁的太監(jiān)似乎被嚇破了膽,只是呆呆地張著嘴巴。

  足足過了半晌功夫,在侍女的幫助下,這才完全撲滅火焰,白牧卻早已精疲力竭,半坐在墻角處。

  “如果我所記沒錯,閣下作為公主的老師是時間最長的一位,之前那些個自恃滿腹經(jīng)綸的學者只見到公主一面,被便嚇得當場卷鋪蓋回家了。”太監(jiān)搖頭晃腦點評。

  “你沒告訴我,公主還會使用魔法?!卑啄凛p呼一口氣道。

  “公主的先祖沾染了龍血,此后王族便獲得了駕馭魔力的傳承血脈,然而一旦覺醒這股力量,與之相伴的就是......”

  “死狂病”三字幾乎脫口而出,太監(jiān)思忖片刻后,還是避開了這個話題。

  “總之,閣下還是少與公主打交道的為好,喜怒無常是她的常態(tài),驕橫霸道則是信手拈來,在羅恩歷代的公主中,妥妥的暴力女一個?。≌l娶她誰倒霉!”

  沒等太監(jiān)感慨完,已經(jīng)洗完澡的艾爾絲汀沖到他跟前,舉手就是一巴掌,把太監(jiān)打得一個踉蹌;然后她將紅色長發(fā)一甩,揚長而去。

  白牧看著太監(jiān)捂著臉的一副委屈表情,輕嘆道:“暗中詆毀王族,你該慶幸自己的腦袋此刻還長在脖子上?!?p>  看著公主離去的背影,白牧忽然想到,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公主的活動范圍似乎只在這座王宮的幾個固定場所,且都由王禁騎士陪同,形如牢籠。

  于是話鋒一轉,對太監(jiān)說:“我要你幫我一個忙?!?p>  “愿聞其詳?!?p>  “幫我打好照面,我想帶公主出宮?!?p>  一聽這話,太監(jiān)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大人有所不知,公主一生下來國王便已下令,嚴禁公主踏出王宮半步,其中緣由自有深意,另外,擅自違反陛下詔令者,可是掉頭的死罪!”

  “無論如何都不能幫我?”白牧確認道。

  太監(jiān)快速且明確地搖了搖頭,“恕小人無能為力?!?p>  白牧隨即掏出一張十萬圣金幣的票證,朝著太監(jiān)晃了晃。

  太監(jiān)細小的眼珠迷茫地眨了眨,接著死死攥住白牧的手,一臉忠誠地道:“愿效犬馬之勞!”

  第二天,已在王宮度過近四十年歲月的太監(jiān),如約支開了所有的侍女與守衛(wèi)。

  在艾爾絲汀一臉驚詫的神情下,經(jīng)過一番喬裝打扮,白牧帶著她第一次走出了王宮。

  兩人騎著馬來到離王宮不遠的一處平原地帶。

  艾爾絲汀始終在最前方策馬奔騰,落日余暉下,火紅色的發(fā)辮于身后飛揚,馬兒每跑一步都伴著銀鈴輕響。

  白牧始終跟在她后面,回來之后,只記得和她一起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

  “我不想欠別人人情,書帶來了嗎?我可以勉為其難地聽你一節(jié)課?!?p>  翌日,公主徑直來到他的住處,抱著雙臂如此宣示道。

  見到這個計劃有了效果,白牧終于長舒一口氣,開始了他與公主的第一節(jié)課。

  此后,兩人配合默契,在太監(jiān)的掩護下,白牧時常陪著公主偷偷外出,另一方面,公主的功課可謂進步神速。

  在一場盛大的宴會上,公主舉止賢淑雅致,與學者們侃侃而談,與貴族們交流絲毫不落下風。

  國王安格魯坐在王位上,一臉欣慰地對白牧說:“十分感謝閣下對小女的悉心教導?!?p>  “這還不是最為完美的公主,請再給我兩年的時間,我會培養(yǎng)一位足以問鼎大陸的女皇帝?!卑啄链笱圆粦M地道。

  安格魯笑了笑,“我老了,總該有人繼承我的一切,我打算讓閣下陪同小女前往七子教廷,讓教皇正式冊封她的王冠?!?p>  看著頭號女主培養(yǎng)計劃穩(wěn)步前進,白牧連忙點頭道:“榮幸之至?!?p>  教廷之旅相當順利。

  當羅恩王國的使團抵達七子教廷時,負責接待的正是伊諾妲黛圣女。

  富麗堂皇的大廳中,伊諾妲黛身穿白色的長袍,一頭銀金色的長發(fā)垂至腰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五官精致無比,胸前那對山巒幾乎要呼之欲出,渾身上下卻散發(fā)著無比圣潔的氣息,讓所有雄性生物無法產生任何世俗的念頭。

  “歡迎羅恩的公主遠道而來,以及,我們的樞機院主教大人?!币暰€落在白牧的身上時,目光突然變得冷淡了許多,像是見到了欠債不還的宵小之徒。

  一陣禮節(jié)性的寒暄過后,她忽然屏退了所有侍從與使臣,空蕩的大廳內只剩下白牧和艾爾絲汀兩人。

  伊諾妲黛擼起袖子掏出三枚骰子,一臉狂熱地對白牧說:“這次我肯定要把上次輸給你的全部贏回來!是男人就趕快下注,買大買???!”

  白牧一臉嫌棄地上下打量著她,然后轉過頭對艾爾絲汀教導道:“看到了嗎,這就是從小父母散養(yǎng)的下場,即便出身顯赫,且天生麗質,一旦缺乏名師的指點,到頭來也是庸庸皮囊。”

  “你敢詆毀七子教廷的圣女!”

  白牧沒搭理她,繼續(xù)說:“記住一點,在這里你可以和任何人打交道,但唯獨眼前這位絕對不可以!”對公主囑咐完最后一句,他便匆匆趕去覲見教皇,去安排公主加冕事宜。

  “看吧,你的老師沒骨氣地溜走了,只能讓你這個學生頂替他了。”

  “我不會賭錢。”艾爾絲汀直截了當?shù)卣f。

  伊諾妲黛故作無所謂地說:“玩玩嘛,我可以先借你一點錢試試手?!?p>  “天王蓋地虎,買大還是???!”

  十分鐘后。

  她對著干癟的錢袋嚎啕了,堂堂圣女冕下,又迎來了破產的一天。

  艾爾絲汀看著滿桌的圣金幣票證感到無所適從,或許是考慮到攜帶不便,又或者純粹想賣對方一個人情,將贏來的錢如數(shù)奉還。

  伊諾妲黛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道:“哇哦!這么大方,我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唯二的好閨蜜候選人了,順帶一提,即便你是公主,但這么多錢都看不上眼,你的小金庫里究竟藏了多少錢?”

  看起來由衷地對錢沒概念,艾爾絲汀不感興趣地答道:“要多少,有多少?!?p>  伊諾妲黛聽后兩眼冒光。

  這是一個美妙的下午,從未有過朋友的艾爾絲汀,第一次體驗到與同性間的無話不談。

  伊諾妲黛則更是對眼前這位大陸第一小富婆格外珍視,想趁機打好交情,為未來的暴富做鋪墊。

  一連好幾天,不僅帶她四處逛了七子教廷的翡翠王廳,還帶她參觀了圣女的寢室。

  “看我從上上上代的圣女寶庫中找到了什么!”

  坐在大教堂的臺階上,面帶神秘的微笑,伊諾妲黛悄悄從身后拿出一本黑色的福音書,像害怕被人聽見似的,對好閨蜜說:“這是《契約之書》!只要在莊嚴的教堂內,無比虔誠地朗讀這其中神圣的詩歌,那么能夠永生永世陪伴著你的那個人便會出現(xiàn)?!?p>  “你試過了?”

  伊諾妲黛的臉上立即浮現(xiàn)出一團羞赧,壓低聲音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圣女!圣女??!要保持處子之身侍奉在七子的身旁,怎么可能會愛上別人?。?!”

  說著,她那異常豐滿的嬌軀便完全貼了過來,胸前那條銀鏈十字架隨之凹陷入寬松的白色長袍里,左右搖晃著閨蜜柔軟的身體。

  艾爾絲汀完全拗不過她,只好接過那本福音書,然后打開被標記的一頁。

  忽然間,她轉過頭迎著那雙無比殷切的眼睛,嘴角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要我讀也可以,不過你要和我一起,畢竟我們可是有福同享的好姐妹啊!”她故意在“好姐妹”三個字上加重了音。

  “不行不行!這可是觸犯圣女戒條的行為,嗚嗚,該死的背德感!”

  伊諾妲黛揉了揉發(fā)燙的臉頰,終究架不住強烈的好奇心,索性破罐子破摔,與好閨蜜一同捧著黑色的福音書,對著那醒目的金色字跡一起小聲朗誦著。

  “我的良人白而且紅,超乎萬人之上,他的頭像至精的金子,他的頭發(fā)厚密累垂,黑如烏鴉。”

  悠長的圣鐘響過第七聲后,熟悉的腳步聲無比清晰地回蕩在神圣莊嚴的教堂內。

  艾爾絲汀微微抬起下頜,鎏金色的眼眸卻在不經(jīng)意間,被前方那唯一的身影所填滿。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和這個窮酸的圣女打交道,為了一夜暴富,她的腦回路時刻在異教徒暴走的邊緣徘徊?!卑啄磷叩絻扇说拿媲埃瑪[出一副長者的姿態(tài)嚴厲訓斥起來。

  伊諾妲黛沒好氣的扮起了鬼臉,但白牧懶得去搭理她。

  “該走了,我的公主?!?p>  不再多言,白牧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將自己柔軟的小手放入對方的掌心中,艾爾絲汀站起了身,不知何故,她的耳邊老是回蕩著剛剛念誦的那句詩歌。

  “我的良人白而且紅,超乎萬人之上,他的頭像至精的金子,他的頭發(fā)厚密累垂,黑如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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