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溜走 上

　　“是什么？”張馳越了解鬼怪，就越感覺恐怖。

　　可求生欲，迫使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詢問。

　　“是他們對精神的操控！得益于靈氣的滋養(yǎng)，鬼怪和斬鬼人的精神力量比常人要強大許多?！?p>　　鐘武幽幽地開口：“你以前也接觸過不少鬼怪，應該知道鬼怪最常用的術法是障眼法，什么鬼打墻，又或是偽裝，都屬于障眼法一類，普通鬼怪通過障眼法控制他人五感，從而逐步瓦解人的精神?！?p>　　“而強大的鬼怪則可以通過直接攻擊、操縱人的精神，并以此掌控人的生命?！?p>　　“舉個最常見的例子，死地的黑色物質(zhì)，就帶有這樣的效果！”

　　“那種黑色物質(zhì)不僅是鬼毒，是蒙蔽五感的障眼法，也蘊藏了死地鬼物的精神意志！換句話來說，只要被黑色物質(zhì)侵蝕，就等同于被死地鬼怪控制了精神，而要是不能對抗，或者及時接觸那樣的控制，你就會被鬼怪俘虜，甚至轉(zhuǎn)化為它們?！?p>　　張馳倒吸一口涼氣，他不禁想起在參山時被陳專員“小小地作弄”，那時的他毫無疑問已經(jīng)被黑色物質(zhì)侵蝕了，整個人都陷入扭曲的瘋狂，若非他及時將肩膀上的肉切掉，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而他那時分明看見，自己肩膀血肉蘊藏的內(nèi)氣齊出，都無法壓制那一丁點黑色物質(zhì)，只得任由對方腐蝕。

　　也就是說，他不僅強度上無法抗衡黑色物質(zhì)，精神層面上也是觸之必死。

　　“看來你有經(jīng)驗？”

　　鐘武冷哼一聲：“斬鬼司的人表面上跟官府是一派的，代表的大炎的正道，可實際上那些人高高在上，就喜歡玩弄我們這些凡人，但只要你對他們還有用，就不會對你下毒手，讓你接觸黑色物質(zhì)只是相當于敲打罷了?！?p>　　“大門主，從前也被這樣對待過嗎？”張馳試探性問道。

　　“當然！”鐘武咬牙切齒地回答，一向沉穩(wěn)的他很難得有這樣的表現(xiàn)，而他眼中憤怒之余，也帶著一絲無奈。

　　“從前，我年少輕狂便遭受過斬鬼司的敲打，那時我還盤算著終有一天，以武功縱橫天下時，要討回一口氣！但我武功越強就越明白，我們與他們的差距，我不可能討回公道，永遠都不可能！”

　　“或許我終極一生，內(nèi)功能達到殺死死地鬼怪的層次，在拼殺上能與斬鬼司的人一較高下，但精神力量上抵擋不住他們的侵蝕，到頭來也只能被他們掌控?！?p>　　“而若是終其一生鍛煉精神，或許我又能抵擋他們的精神侵蝕了，但武力上就不可能勝過他們?！?p>　　鐘武最后無力地嘆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那：“人是有極限的！不僅是潛能，還有精力和時間，我們窮極一生可能都不及鬼怪和斬鬼人片刻的提升?！?p>　　張馳欲言又止。

　　讓人絕望，往往就是那么簡單的理由，人終其一生達到的極限，在他人眼中，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小張，你的武道天賦真的很強，可以說是我平生所見最厲害的天才了，但是我也建議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p>　　“老老實實做人！畢竟，期待越大，失望越深?！辩娢湔Z重心長地勸誡，似乎耗盡他最后的精氣神。

　　他疲憊地回去休息。

　　可張馳還是在營帳中，正襟危坐地喝茶，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憶起大門主絕望的神情。

　　“人是有極限的嗎？”

　　他又想起斬鬼專員陳東的嬉笑。

　　“不好意思，我還看不見我的極限。”

　　放下茶杯，張馳決定到營地周圍逛一逛，肖鋒此時正在調(diào)動人手接納其他地方受傷投靠的弟兄。

　　“公子，今天又來了五十多個弟兄！”肖鋒見張馳出現(xiàn)，連忙報告。

　　“這些人本來是由周監(jiān)察使帶領的，可周監(jiān)察使被鬼怪殺害之后，他們便死的死，傷的傷，無奈之下只能逃到我們這?！?p>　　“盡可能收留他們吧！曲家三兄弟那邊有傳來什么消息嗎？”張馳搖搖頭，從大門主來到他這，就陸續(xù)有很多人投奔他了。

　　他收留眾人自然不是單純因為好人，而是現(xiàn)在哪個地方都缺少人手，有時候人用著用著就沒了。

　　“回公子，曲武長老和曲文長老那邊近些日子安然無事，但是參山那邊，曲信長老曾對我傳話，附近的林子似乎有些異常。”

　　肖鋒建議道：“公子，趁著大門主在這里，你有沒有必要回參山看看？”

　　張馳深呼吸一口氣。

　　“這是幾天前的消息？”

　　“就剛剛傳來的，算上路程，可能已經(jīng)過了三天了?！毙やh略微計算。

　　“那我就回去看一看。”張馳微瞇起眼。

　　他固然是想去看看參山中有沒有鬼怪，但其實是想找個機會開溜，回北荒派總部，找一門能夠限制速度的武功。

　　畢竟，他只從大門主嘴中得到了對策，要落到實處還是得找到一門適合他，且有相應作用的武功。

　　況且，他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陸之瑤了，擔心她那邊會出事。

　　張馳將營地里的事吩咐一下，又親自找大門主通個氣，得到大門主肯首，才讓肖鋒找?guī)讉€人跟他一塊離開。

　　他們中午啟程，因為要繞過死地才能回去參山，所以晚上先到曲文的營地，再經(jīng)過曲武的營地。

　　張馳一一詢問他們的近況，得知無事發(fā)生，才安心地離去。

　　到了第三天中午，張馳一行人才回到參山。

　　還是那個營地沒變，只是張馳找到曲信時，竟看他滿臉煞白，眼皮底下還有濃濃的黑眼圈，精神狀態(tài)很差，這對于一個合氣頂尖的高手來說極不尋常。

　　而曲信看見張馳的到來，就像是見到救星一般。

　　“公子，可算熬到你來了！你不知道這些天，營地周圍發(fā)生多少詭異的事情，不少弟兄晚上睡著睡著，人就沒了，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p>　　“我沒日沒夜地警戒，卻找不出一絲端倪?！鼻朋@慌地對張馳講述。

　　說話的期間，整個人都在發(fā)抖，站都站不穩(wěn)，連張馳容貌有大變化都不曾發(fā)現(xiàn)。

　　“你六天沒睡了？”張馳狐疑。

　　“回公子，準確的來說，是七天?！?p>　　“行吧！你現(xiàn)在立即去休息，讓其他了解情況的弟兄跟我詳細匯報一下，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p>　　張馳無語了，讓人趕緊攙著曲信回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