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年三十日。
花間樓,穿著一襲大紅色襖裙的柳丁璐伸出自己的手掌,雪花滴落在上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朱瞻基,你可真行啊,都過去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
也不知道你在戰(zhàn)場如何了,可千萬不要受傷.……我相信你?!?p> “祝愿,我的愛人,能夠平安歸來?!?p> 柳丁璐雙手合在一起,閉上了雙眼。記得第一次在京城過年的時候,她前一天剛剛離開朱瞻基。
本以為這輩子可能沒什么交際了,誰能想到命運如此神奇。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想他最近有沒有不開心,最近身體是否安好,最近,有沒有想自己呢?
看著夜空中慢慢升起的孔明燈,柳丁璐嘴角微傾,“真美啊?!?p> 而與此同時,太子府。
李曦曦也同樣抬著頭望著遠方,一去這么久,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能回來?
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東宮,總覺得有些煩躁,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自處。
每日陪伴她的,也只有宮女,以及白毛閣大學(xué)士。
不過這次還加了一個白貓毛閣大學(xué)士。
李曦曦最喜歡的就是那只白色的小貓咪,一直抱在自己的身邊。
“李姐姐,李姐姐,皇宮要放煙花了,我們快去看吧。”
這時,一位小臉凍得通紅的小皇孫跑了過來。
他就是九弟朱瞻垍。
看著小九弟這么可愛的模樣,李曦曦微微一笑,“走吧,你哥臨走的時候可說了,要我照顧好你?!?p> “李姐姐,大哥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好想大哥?!?p> “整個東宮之中,也只有大哥跟我娘對我好?!?p> “我平時都見不上我爹見面,大娘又不喜歡我。”
小九弟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懂得人情冷暖。誰說皇宮,就比較幸福了。
他不像平民家的孩子,可以出去逛逛,可以出去看看大千世界,就好像井底之蛙一般。
幾乎所有的皇孫,都是這種情況。
“大娘怎么會不喜歡你呢,放心好了,李姐姐喜歡九弟?!?p> “李姐姐,我娘說不能再叫你姐姐了,說要叫你嫂子,為什么?”
李曦曦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
時間恍恍惚惚,春節(jié)過完,天氣還十分寒冷。
草原上,此時還下著鵝毛大雪,整個草原幾乎都是被雪所覆蓋著,一片白。
明軍營帳。
朱棣手里捏著一個火折子,心中顯得有些激動。
呼……
他輕輕的一吹手中的火折子,火就點燃了。這有點怪異。
孫兒真是太厲害了,拿出來的奇怪東西太多了,他都沒怎么見過。
“孫兒,此為何物?”
朱瞻基回答道:“爺爺,此乃火折子,是工匠新制造一種不懼天氣的引火工具,就像你剛才這樣,輕輕的在上面一吹就可以點火,十分方便?!?p> “火折子也便于攜帶,這么一小支可以使用很長時間?!?p> “喔,現(xiàn)在做出了多少?”
朱瞻基搖搖頭:“爺爺,暫時沒有,只有500支,不過我相信工匠日以繼日趕造,定會讓全營裝備上?!?p> “孫兒會嗎?”
“我會,爺爺?!?p> “那你以為我大明百姓什么時候都能夠用上這個火折子。”
“最起碼還要三五十年吧,因為這個主要運用于打仗?!?p> “太長了?!敝扉ρ凵裼行┞淠隙ㄊ强床坏搅?,只能將希望寄托于子孫后代的身上。
這時,朱高煦走進了營帳,直接坐了下來,烤了一下火,他打了個擺子,臉色凍的通紅。
“爹,我們的騎兵還是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不知道這次他們跑到了哪里去。
“要不我建議還是讓大軍駐扎到興安吧,那邊距離呼倫湖比較近,相信韃靼人,應(yīng)該會在那附近。”
“又或者,沿著呼倫河繼續(xù)往上,克魯倫河也是有可能的?!?p> “我們不能再繼續(xù)等了,就按照當(dāng)年的攻打路線來吧,深入大漠?!?p> “阿魯臺只能向北逃竄?!?p> 朱棣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想著這個事情,的確可以,但大軍如果真的是駐扎在興安,還不如駐扎在殺胡原呢。
朱瞻基這時就提出來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爺爺,為何我們不能將大軍分出去一部分,駐扎在殺胡原?!?p> “殺胡原,爺爺你之前還在這里建立了殺胡城,雖然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成了廢墟,但那邊我認為是比較適合的,畢竟那在呼倫湖北邊?!?p> “靠近呼倫湖,我們可以擁有更多的主動權(quán)?!?p> “孫兒所言極是?!敝扉苁歉吲d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孫子,真是他的知音啊。
怎么能夠把這個事情想的這么透徹呢,就好像是能讀懂他的內(nèi)心一般。
“分出一半軍力,前去殺胡原,在那邊駐扎?!?p> “一個小小的阿魯臺,朕已經(jīng)多次放過他,沒想到他還是不依不饒?!?p> “北元勢力,那就盡早瓦解吧!”
朱棣嘆了一口氣,說道:“孫兒,爺爺和你一起去殺胡原,老二,你跟老三就待在這里,在其他方位繼續(xù)率領(lǐng)騎兵,尋找韃靼士兵。”
“切記,老幼婦孺,不能亂殺,破了軍規(guī),可是要掉腦袋的!”
朱高煦點點頭,他記住了。
皇上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確,讓他率領(lǐng)兵馬,往西進行掃蕩,若是遇到了韃靼人的騎兵,就與他們展開殊死搏斗。
“好,吩咐下去,讓張輔清點兵馬,神機營三千營五軍營,各帶一半兵馬?!?p> “其余騎兵步兵,各分一萬!”
“是,陛下!”
接著,朱棣又想到了一個事情,“讓在開平衛(wèi)的柳升,將糧草中轉(zhuǎn)站放在興安,這樣離我們殺胡原近一點?!?p> “這次,希望他可以看好糧草!”
軍令下達,其余人只要跟著照做就可以,根本不可能提出什么質(zhì)疑。
再說,朱棣作為馬上皇帝,打了這么多的勝仗,怎么可能會不知道行軍的思路。
他太清楚了。
打北元,他是最有經(jīng)驗的。
古今中外,沒有哪個帝王比他更熟悉了。
而后朱棣又看向了朱瞻基,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孫兒,你的訓(xùn)練的神機營火藥可夠?”
“朱棣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只要有你的那些火器跟火藥,什么韃靼人瓦剌人,那全都不在話下?!?p> 朱瞻基哭喪著臉:“有……”
有是有,只是,他快要窮死了。
好在平常在家中,在軍中積攢的很多,并且在整個京城范圍,那也積攢了無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