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眉頭擰起,伸手將衣擺上的水漬抹去,嘟囔一聲:“真是晦氣?!闭f完,想要離開。
旁邊的一個男子卻拉住了她。
“小師妹,咱們從中州過來就是為了保護北境。這些北境的笨龜?shù)白舆€敢弄濕你的衣服,不能就這樣算了?!?p> 中州是庇佑之土,那里的百姓不受天道的束縛,在中州人看來北境子民個個面無表情、連笑都不會。再加上北境崇拜玄龜,坊間就給北境人起了個笨龜?shù)耐馓枴?p> 這一個詞充滿了侮辱的意味,現(xiàn)在堂而皇之地當(dāng)面說出口,讓岳笑有些氣憤。
“我們都道歉了,你憑什么還侮辱我們。”
聞言,男子嘴角剛要揚起又忽地放下,喝道:“怎么了,叫你們笨龜?shù)白邮翘e你們。”
“大師兄,算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p> 女子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似乎覺得和北境人起沖突很丟臉。
大師兄看向她,眼神中盡是諂媚之色,顯然另有所圖?,F(xiàn)在抓住一個替美女出頭的機會,怎能輕易放過。
“看在師妹的面子上,我就繞過你們。不過懲罰還是要的?!?p> 他右腳微微一踏,白色的氣浪從腳下如箭般沖出,直入河中。
河水被白氣拍打,卷起一人多高的大浪,猛地朝河中二人撲去。
王玉琢和小胖見到這樣的場景,嚇得不輕,立刻朝岸上奔去,但終究是慢了半步,被大浪卷得連翻三個跟頭,嗆得連連咳嗽。
岳笑急忙跑過去,將二人扶上岸。王玉琢還算幸運,沒有受什么傷,但是小胖腦袋上的舊傷已經(jīng)冒出了血。
一個白衣人模仿小胖說話。
“對...對,對不...起?!?p> 可惡!
岳笑要去和他們理論卻被小胖抓住手臂?!靶Ω?,算了?!?p> “算什么算?!?p> 岳笑呵斥一聲,沖過去將五個白衣人攔住?!拔覀円呀?jīng)道歉了還要怎樣?你們這群武者就這樣欺負小孩子嗎?!?p> 這些人隨意踏足就能引出巨浪異像,自然是傳說中的武者了。
大師兄冷哼一聲,面子已經(jīng)找了回來也就不想再糾纏。
他帶人繞過岳笑,繼續(xù)趕路。
“不許走!”
岳笑又上前將他們攔住。
“臭小子,你想怎樣?!贝髱熜植]有動手,而是用身子去擠岳笑。
岳笑的鼻子被他的肚子死死擋住,幾乎難以呼吸,不得已之下只能連退數(shù)步。
雖然大師兄沒有動手,但這樣的行為卻極盡羞辱,甚至比剛剛的巨浪撲襲還要令人難以忍受,這就是一個赤裸裸的力量宣誓。它正在宣稱的就是:是的,我不動手,但照樣能夠傷你。
岳笑忍無可忍,用盡全力將他推開。
“夠了?!?p> 大師兄低頭看著白袍上的黑手印,喝道:“臭小子,你敢動手?”
武者可不比普通的官兵,根本不是他們?nèi)齻€小孩子能夠得罪的。
岳笑迫于無奈,舉起雙手,冷冰冰地說:“我沒動手?!?p> “那你要干嘛,???”
大師兄又上前用身體擠他。
見狀,岳笑立刻跑回王玉琢二人身邊,對大師兄喊道:“你要在女人面前逞英雄就算了,干嘛欺負我們。你以為很光榮是不是,你這樣巴結(jié)人的行為不就是舔狗嗎?!?p> 大師兄雖然不知道舔狗是什么意思,但被說中心事,心頭一慌,扭頭見小師妹面若冰霜,頓覺羞愧難當(dāng)。
“臭小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說著,他右手按住劍柄,恨不得拔劍殺人。
當(dāng)在此時,岳笑也顧不得什么,他勉強地笑了起來:“怎么,你想比劃兩下子是不是?”
嗯?
大師兄愣了一下,幾乎是無法相信會在一個笨龜?shù)白拥哪樕峡吹叫θ荨?p> 這里可是北境!
“你...你也是武者?”
大師兄微微側(cè)頭,他雖然覺察到岳笑體內(nèi)沒有真氣流動,但如果不是武道高手怎能在北境發(fā)笑?
帶著這樣的疑慮,按住劍柄的手也松了半分。
“我是?!?p> 笑都已經(jīng)笑了,干脆騙到底,岳笑哈哈哈大笑:“我本來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既然你們不肯善罷甘休,咱們便較量較量?!?p> 他從懷中掏出北境第一兇器癢癢撓,隨后雙手交叉在胸前。
“詠春,岳笑?!?p> 詠春是什么功法,怎么從來沒聽過?
白衣人相互對視均不敢貿(mào)然出手,能夠擺脫天道的武者起碼也是五重仙境界,不是他們能夠?qū)Ω兜摹?p> 這幾個愣頭青要是真和我動手就完了。
岳笑額角流汗,動作雖然沒變,但心里多少有些慫了,嘴上說:“只要你們給他倆道歉,今日這件事就算了。”
如果真要動手,我們五人一齊上也不是五重仙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
如此一想,大師兄將劍柄上的手挪開,打算開口道歉。
“大師兄,咱們劍俠仙派憑什么給這群笨龜?shù)白拥狼浮!闭f話的是一個矮胖的白衣弟子。
劍俠仙派?
岳笑沒聽過這些修真門派的名號。
“三師弟,別沖動?!贝髱熜值吐暫戎惯@位不長眼的師弟。
那個矮胖的三師弟卻并沒有理會,反而義正言辭地說:“師兄,這三個笨龜?shù)白诱腥窃谙?,咱們動手教?xùn)就算是兩清了,難道還要跟他們道歉?天底下可從來沒聽過有中州人向北境人道歉的道理?!?p> 說著,他拔出了腰間長劍,喝道:“我倒要看看五重仙的高手到底有多厲害?!?p> 岳笑:???
特么的,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歷嗎,遇到這樣一群大冤種,真是老奶奶爬樓梯,不服不行。
大師兄被師弟的話逼到這個份上,也只能硬著頭皮拔劍。
五個劍俠派弟子拔出長劍,緩緩朝岳笑三人逼近。
小胖嚇得哭出了聲,王玉琢也是瑟瑟發(fā)抖。
二人前面的岳笑則一直保持著詠春的手勢,但是卻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
難道我注定要生的偉大,死于裝逼?
原本以為靠著笑容能夠唬住這些人,可萬萬沒想到會遇上個不怕死的三師弟。
劍俠派已經(jīng)將他們圍住,岳笑似乎預(yù)見劍刃刺進自己身體的慘像。
“別動,告訴你們!我手里的可是北境第一兇器,觸體即死?!?p> 五人先是一愣,從沒見過這樣古怪的兵器,看起來像是木頭制造的,上面是一個彎曲手掌的東西。腳步稍止片刻,他們又縮緊了包圍圈。
不行,該認慫時就得認慫啊。
岳笑見他們不肯善罷甘休,準備開口求饒,忽聞天際傳來一個聲音。
“混賬!竟敢在我埋骨村撒野?!?p> 一個又高又瘦,臉白如雪的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在岳笑身邊。
這個人年近五旬,相貌俊雅,可奇怪的是他的眸子黑得滲人,沒有一丁點眼白。
黑眼叔!
岳笑記得這個人,埋骨村四位高手之一。
黑眼叔冷眼睥睨劍俠派弟子,冷冷說道:“劍俠仙派固然是四大派之首,卻也未必能在北境闖出什么名堂?!?p> 他扭頭看向河流,雙眼閃出異樣的黑芒,河流立刻倒灌翻涌,卷出一道十多米高的水柱。
水柱將河道的水盡數(shù)吸收,見風(fēng)就長,迅疾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