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師父
朱陽喉頭一滾,生骨丹與他想要說的話便一并咽了下去。
他眸光怔怔,無數(shù)念頭在腦中徘徊。
原來師父早就知道了。
那師父還叫許知禍跟著自己,是在……考驗他嗎?
生骨丹的效果極好,朱陽才咽下去,胳膊的傷口立即便開始有了反應。
這丹藥的體驗甚至比起師父上次的神異手段還要好,他只感到些許輕微的麻癢,斷裂的手臂便重新生長了出來。
當然,他心中清楚,那是因為上次師父幫他提高了氣血潛力,而這生骨丹,只是醫(yī)治了他的傷口。
他很久沒有進城了,不清楚這丹藥的價格幾何。
但煉丹師的身份,一向是極其尊貴的,這種能瞬間生出骨肉的丹藥,應當也是他無論如何都換不起的。
師父上次給的氣血丹,他沒來得及服用,便被聞到味的許知禍發(fā)現(xiàn)了。
他自然不可能給許知禍,但也不至于無故對許知禍下殺手。
他走得很快,可那看起來孱弱平凡的小女孩依然能毫不費力地追上他。
想到這,他的面色又多了幾分愧疚與悔恨。
許知禍會來紅炎宗,還是他引來的。
哭泣就會引來災難……這樣的人,一般宗門都絕不會將其收為弟子。
師父心軟,定是看那小騙子哭哭啼啼的,才動了惻隱之心,收下了她。
師父早看出了她的底細,又提前準備了生骨丹,讓自己帶許知禍熟悉宗門,應該是想要看看他會如何應對吧?
是他讓師父失望了。
他連那些雞都沒有保護好。
朱陽面色陰沉地注視著前方?jīng)_上來的人影。
有師父在,他倒要看看這小騙子還能囂張到哪里去!
若是師父能因此直接將她逐出師門,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郝非暗暗運轉(zhuǎn)靈力。
體內(nèi)的靈力只是沿著經(jīng)脈走上一圈,他紫府境的威壓便自然而然地散發(fā)了出來。
紫府境與先天境完全是兩個概念。
不可一世的許知禍頓時止住了身影。
她停在原地,仰頭看向郝非。
分明人還是之前的那個小女孩,可氣質(zhì)卻是截然相反。
之前的許知禍眸光清澈,軟糯無辜,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十二三歲的可憐小女孩。
現(xiàn)在的許知禍殺氣騰騰,冷酷老辣,這樣的神情出現(xiàn)在一張稚氣的面龐上。
瞬間就從乖巧可愛的小女孩,變成了人嫌狗厭的熊孩子。
“你是何人?”許知禍眸中殺意散去,被警惕取代。
她其實能夠與許知禍共通記憶。
只是她不想讓許知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一直是她獲取許知禍的記憶,而許知禍不知道她的存在。
從郝非用那別有深意的目光打量她時,她也注意到了郝非。
許知禍在山上遇到朱陽時,朱陽同許知禍說了許多關(guān)于他師父的過人之處。
例如,實力強大,性格寬厚,待人溫和云云。
她可不像原本的許知禍那般好騙,才不相信這種偏僻之地能藏著多厲害的高手。
她的修為雖然只有先天境后期,但有禍斗血脈加持,還是最強的天煞禍斗,即使是紫府境初期的高手,她也有能力與對方一較高下。
可當真正見面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低估了這紅炎宗的宗主。
他的修為絕對不止紫府境初期!
對方的目光就和現(xiàn)在一樣,仿佛早就將她的里里外外都看了個遍。
這種看透了一切的目光,讓她非常不安。
于是在許知禍最開始哭泣的時候,她才沒有第一時間出來。
對方能輕易說出她的名字,是見過她,還是聽聞過她的事跡?
她的警惕提到最高,背部繃緊,如一張蓄勢待發(fā)的弓。
郝非微微皺眉,俯視著她,語氣不緊不慢,道:“本座是你的師父。”
“你是她的另一個靈魂,可有別的名字?”
許知禍抿了抿唇。
他果然,早就看穿了她。
能一眼看出她和許知禍是一體雙魂關(guān)系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當然,也是因為許知禍年紀小,還沒有去過其他城鎮(zhèn),連紫府境以上的修行者都沒見過幾個。
“你要做什么?將我從她的體內(nèi)趕出去么?”她瞪視著郝非,咬牙問道。
郝非眉梢微挑,輕輕應道:“你也是我徒弟,你是為了保護她,我為何要趕你?”
許知禍的唇抿得更緊了幾分。
他怎么連這個都看得出來?
“就你也想做我的師父?”許知禍佯裝鎮(zhèn)定,惡狠狠道,“你不怕我嗎?”
郝非淡淡一笑,高人姿態(tài)盡顯。
“為何要怕你?先天境后期,還是你的命格?”
許知禍瞳孔一縮,語聲喃喃:“你果然知道我。”
“那你定然也不敢殺我了?!痹S知禍像是突然得了某種底氣一般,腰背都挺直了幾分。
覺醒天煞禍斗的血脈后,孤獨感幾乎與她形影不離,這種孤獨還不是暫時的。
她有種深切的直覺,自己越強大,也會越孤獨。
她本是不信紅云城中人對她的議論,但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多了,她便也信了。
她天生不祥,刑親克友,六親無緣,兄弟少力,命中注定孤苦伶仃。
誰殺了她,就會接過她的命數(shù)。
這也是她之所以敢行事如此猖狂的原因。
但,此人既然清楚她的命格,為何還要接近自己,甚至……還愿意與自己結(jié)成師徒關(guān)系?
她狐疑地打量著郝非,懷疑對方是否是想利用自己,去禍害別人。
可就算是這樣,收她入門即可,也不該……敢叫她認他做師父的???
“殺你作甚,你不過是殺了幾只雞罷了。”郝非輕描淡寫。
那些雞本來就是伙食,就算不當伙食,他也打算拿去喂養(yǎng)血肉佛陀雕像,本就活不長。
一旁圍觀的朱陽呆了呆。
有一種真心錯付的感覺靜靜地環(huán)繞著他。
“別裝了,”許知禍撇嘴,不信道,“你是怕殺了我被霉運纏身,所以才不敢對我動手的吧。”
郝非還真不知道這事,但沒關(guān)系,他會裝。
“不是?!焙路禽p輕勾唇,自信又沉著,配合他身周強大的威壓,透著讓人不自覺信服的力量。
“如果你做了背叛師門的事,為師一樣不會手下留情?!?p> 許知禍不理解他為何還敢自稱為師。
“喂,你可想好了,我的父母親友,全因我而死,這樣,你還要收我為徒?”
“本座答應的事,從來不會反悔?!?p> “……帶來災難,你也不怕?”
“我紅炎宗,最不怕的,便是災難。”
許知禍難以置信,可觀郝非的神情,又看不出絲毫作假。
朱陽一邊替師父感到不值,一邊又不禁為師父高尚的人格而動容。
許知禍放松了下來,定定地望著郝非。
“那你,可就不許后悔了。”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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