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加成功的幾率,也為了提高彼此間生還的可能性。
張小六和陸知州在行動開始前,不得不各自分開。
當陸知州將要就此離去時,其忽然問了一個,他方才一直憋在心里的問題。
“小六,為了一只籠中鳥,冒這么大險,你值得么?”
陸知州問完之后,沒有等張小六回答,便消失在了一旁的山林中。
而張小六也不準備,用言語回答陸知州,其一會兒的行動,便是最好的答案。
燕六是一只鳥,但對于張小六來說,他卻是一個人。
有些人分明就是人,但對于張小六來說,他們還不如鳥。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都要當火炬,誘餌,那張小六就不妨離得那十八個人,再近一些。
根據(jù)先前燕七的情報,張小六推測,此時他距離那些人,應該也就二十里,其送走了陸知州后,便乘著“奔雷”,將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十里之內。
按理說,他這個距離,就是先前燕七所說,它們被捕得位置。
張小六順著燕七,燕六殘留下來的氣息,找到了地上他們的血跡。
其站在此處,眺望北方,雖然目之所及,除了山林荒野,一無所有,但張小六知道,他看不見,對方肯定能看到。
他來此目的很簡單,就是向那些人宣告,自己想要以卵擊石,蜉蝣撼樹。
這對于張小六來說沒什么,但是對于那些,還有閑情雅致,收拾似燕六,燕七這種小家伙的“大佬”們,他此時的行為,可以說是在赤裸裸的挑釁。
張小六很有耐心,他就在燕六,燕七的血跡上等,其就不信那十八人中,一個要臉的都沒有?
當正午的陽光,逐漸西墜時,端坐在“奔雷”之上,閉目養(yǎng)神的張小六,忽然間睜開了雙眼。
隨著一陣微風撫過,他頭頂上空的云朵,忽然間化作了兩只如小山一般的大手,向其抓了過來。
“一邊玩去!”
張小六見此,絲毫不慌,其翻身下馬,輕輕打了一下馬屁股,并在“奔雷”的耳旁,小聲囑咐了一句。
看著奔雷四蹄翻飛,眨眼間,便跑出了大手的籠罩范圍之內,張小六取出斷鞭,仰天一指。
滾滾天雷,轟然落下,直接將那雙白云大手,給打得四散一空。
擊散白云大手之后,張小六立刻用縮地成寸之法,追上了自家的“奔雷”,一口氣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孽障,爾往哪里跑?”
張小六騎著“奔雷”,剛跑出去不過片刻,其身后上空,便傳來了人言話語。
其轉身回望,只見他的身后上方,由一片云朵,匯聚而成的一張人臉,盡是橫肉,滿面兇相。
這家伙此時,正對著張小六出言不遜呢!
張小六見此,都懶得跟他廢話,直接用手中斷鞭一指,那白云聚集而成的大劍,便在瞬間,布了其手臂的后塵。
做完這一切的張小六,繼續(xù)瀟瀟灑灑,往前奔去。
與此同時,距離他十幾里之外的法壇上,或站或立,有躺有坐的一十八個人。
他們的修為,道行,相貌,穿著,性情,彼此間都沒有絲毫相同之處。
就在張小六以雷法毀了那白云大臉后,一個相貌與先前白云所化的面目,相差無幾的魁梧大漢,當即睜眼起身,越眾而出,對著位于中心處,閉目養(yǎng)神,公子哥打扮的青年男人,深施一禮后,口中言道。
“老祖,這小石子,著實讓人心煩得很,我向您請命,只要給我片刻時間,我必然將其揮手除之?!?p> “沈龍,你好大膽,落星陣乃是我沈家目前重中之重,你竟然想要擅自離位,若是出了什么差錯,你擔當?shù)钠鹈???p> 這位魁梧大漢沈龍,話音剛落,那居中的年輕公子,還未回話,一旁坐于其左側的老者,卻是率先起身,對他言語發(fā)難。
“沈慶,你莫要血口噴人!有老祖在此坐鎮(zhèn),落星陣哪里能出什么差錯。
我要除卻那小石子,也是為了維護咱們沈家的臉面。
老祖在此,豈容外人如此猖狂?”
沈龍雖然相貌粗獷,心思卻是細膩得很,其面對老者沈慶的突然發(fā)難,回答起來,也是有理有據(jù)。
沈慶聞言,冷笑了一聲,繼續(xù)指責道。
“哼,沈龍,你說得倒是比唱的好聽。
前番你擅自出手,捉拿鳥妖,打草驚蛇,今朝還要離位,怕不是早有預謀,看上了那石精身上的正統(tǒng)雷法,想要占為己有吧?
我現(xiàn)在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你……”
“咳咳……”
老者沈慶的話,還沒說完,一直閉目盤膝的公子,卻是突兀的傳來了一聲咳嗽,將其打斷了。
“老祖!”
“老祖!”
………
不管是沈龍還是沈慶,眼見那公子,發(fā)出咳嗽之音,便再不敢做小孩子爭論,紛紛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著其行禮。
不僅是他們,那些端坐于自家陣位的沈家眾修,皆如此。
只是這公子哥打扮的沈家老祖,再咳嗽了一聲之后,并無其他言論,沈龍,沈慶在其面前,躬身下拜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他的明確旨意。
“老祖!”
沈龍見此,緩緩抬起了頭,先是撇了一眼,身邊還在低頭下拜的沈慶,隨即便又小聲喚了公子哥一聲。
其見自家老祖,沒有反應后,神情先是猶疑,再變?yōu)閳詻Q,最終化作狠辣。
在自家臉上的狠辣,決然之色,一閃而逝之時,沈龍猛地一跺腳,身形順勢化作一縷銀白氣息,直沖上空,匯融于眾云之中,瞬息間,已然沒了蹤影。
“老祖,這……”
沈龍這般動作,鬧出這么大動靜,一旁的沈慶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其用手點指沈龍離去的方向,對著自家老祖支支吾吾的言道,以期,自家老祖能夠出手阻攔住沈龍的魯莽。
但公子哥,對此依舊是不發(fā)一言。
其盤膝而坐,如同山中古松一般,恍惚間好似與周圍天地融為一體了。
縱然沈慶站在他面前,若不是肉眼可見自家老祖的身影,僅憑對氣息的感應,是萬萬覺察不到這位沈家老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