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沖出去,一路小跑著……
——牢房——
女孩子們出示令牌。
到了關(guān)押劉韋恩的牢房,卻發(fā)現(xiàn)那件牢門口已經(jīng)沒有了士兵,劉韋恩也不見了人影。
“怎么會?”桑子蘿張著嘴連連后退,“按照約定時間,應(yīng)該還在這里?。 ?p> 靈玲也極為奇怪:“陛下的指令一向準時?。 ?p> 鹿婉娜的話點醒了她們:“會不會轉(zhuǎn)移關(guān)押場所了?”
見一守衛(wèi)路過,桑子蘿想都沒想,上前按住他:“知不知道劉韋恩去了哪里?”
“劉韋恩?那是誰?”守衛(wèi)一臉的錯愕與茫然。
“蘿兒姐姐,放他走吧!他或許真的不知道?!膘`玲勸道。
“嘁!”桑子蘿不甘心的松了手。
一直沉默不語思考的鹿婉娜開了口:“靈兒!蘿兒!現(xiàn)在!去行刑場!”
桑子蘿和靈玲對視了幾秒,表情由吃驚轉(zhuǎn)為豁然:“好!”
天漸漸明了,魚肚白隱約在東邊浮現(xiàn),黎明漸漸拉開了帷幕,似藍似粉的幾點星子,在晨昏交接的天空中暈出光來,被跨夜的風(fēng)吹拂著……
三個女孩子追趕著時間?。?!
——行刑場——
一個身著囚服的身影被幾米高的刑具懸吊著?。?!
走近,看清!是劉韋恩:他雙眼緊閉,白皙的臉龐上,是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疤,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盡管穿的是樸素的囚犯服,卻怎么也抵擋不住他的帥氣。
“果真提前了。”桑子蘿咬牙切齒,“可惡??!”
看著西面還未升到最高處的太陽,鹿婉娜急切地左顧右盼……
“公主在找少爺?”
“找戀兒姐姐。”鹿婉娜卻不見花蝶戀的影子,“正常來講,姐姐會來?。 ?p> “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下韋恩少爺!”靈玲催促,“殿下,我們還是快走吧!”
“說的對!”桑子蘿附和。
看著眼神堅定的她們,鹿婉娜點了頭:“好!”
她們飛奔過去!??!
看到鹿婉娜現(xiàn)身,仆從們騷動不已:“是五公主殿下?。?!”
“不會吧?陛下不是說劉少爺帶回來的是假公主嗎?”
“看氣質(zhì)就知道是五公主,畢竟公主和平民還是有差距的!”
“我不這么認為,回來的若是真的殿下,陛下怎么會下達處死劉少爺?shù)闹噶??一定是假的!?p> “肯定是真的!你看那不是靈玲和子蘿嘛!”
“我還是不太相信,說不定她們都是假冒的呢!”
“我覺得她就是五公主!”
現(xiàn)場一頓嘈雜……
“夠了?。。 ?p> 這聲音……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都驚恐的看向那一襲墨色長袍:他有著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和烏黑濃密的頭發(fā)。
是肖倫!??!
審判劉韋恩的正是肖倫?。?!
他緩緩走下刑壇,散發(fā)著強大的氣場,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他的眸光不帶半點起伏,泠漠而堅硬的五官華美而又單板,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子寒勁讓旁者不由得退避三尺。
看著面前高大的他,鹿婉娜只是拋出了一個冷漠的眼神。
肖倫以同樣冰冷的眼神回擊!
空氣似乎凝固在了這一刻……
“老師?!”靈玲的聲音打破了這該死的沉默!她上前一步,不解的看著自己最為敬仰的老師!
肖倫的嘴唇動了動,卻似被什么扼了喉:這可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學(xué)生啊?。?!
“您這是?”
“我的好靈兒,快過來。”他笑著招呼她。
“……”靈玲不解的看著他。
“靈兒,你身邊站著的,是假公主,別被她蠱惑了!”肖倫對她微笑,滿眼期待地看著她,卻散發(fā)著一股濃重的戾氣。
曾經(jīng)最信任的老師一夜之間竟變得如此陌生!??!
他上前,伸手做擁抱狀:“她是假公主,靈?!?p> 靈玲瞪大雙眼,警惕的一點一點向后挪,一字一頓道:“不,她就是我的公主!”
“靈兒。”他溫柔的喚,“你被她脅迫了,對不對?”
“老師,我很敬重您!”靈玲用最甜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聲音卻越發(fā)哽咽,“可您這樣詆毀我的公主,只會讓我覺得厭惡!”
肖倫嘆了口氣,抬頭,瞥見靈玲的臉上有滴無聲的淚水滑落。
“靈!”他抬手,卻頓住……
原來是看到鹿婉娜溫柔的抱住了靈玲。
“靈……”她細聲喚,隨后露出不解又氣憤的眼神望向肖倫,表情極為復(fù)雜:“肖長臣,您為何要這般詆毀我?”
“詆毀?哈哈哈……親愛的公主殿下,您這樣的發(fā)言,又怎么不算詆毀我呢?”
鹿婉娜怒火中燒,犀利的眼神好似要殺掉他!
“我的衛(wèi)兵們,去!把冒牌公主押下去!”肖倫依舊以極為嚴厲的聲音下達了命令。
士兵們洪水般涌來?。?!
“我看你們誰敢!”靈玲擋在鹿婉娜身前,掏出免死令牌,把胳膊伸到前方,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眉毛也根根分明的豎起來,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鴻溝般的青筋,憤怒地盯著面前的士兵們。
免死令牌確實起到了莫大的威懾作用。士兵們紛紛停下,站在原地,不敢挪動一絲一毫。
“您作為一國之宰相,手中握有大權(quán),為何偏偏不肯放了韋恩少爺?”桑子蘿也跨步上前,憤怒地質(zhì)問著。
“不,我是奉陛下之命?!闭f這話時,肖倫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了解父王的秉性,他一向仁愛??此茋绤枺珡奈磥y殺過臣子。”
“公主想說,在此地斃命的都是奸臣嗎?”
“當(dāng)然!父王不會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肖倫露出笑容:“還真是了解陛下呢,冒-牌-貨!”
侍仆們再次騷動:“小姑娘說的沒錯啊?!?p> “嗯嗯,陛下的確是這樣,難道她真的是小公主?”
“肯定的!”
“我還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p> “我也信!”
“我不信!現(xiàn)下世道大亂,誰不想趁機撈一筆?”
“可她怎么看都不像……”
“拿曲曲面相評判是非?可真有你的!”
“可她說的頭頭是道,定然是公主啊!”
“容貌可以模仿,你們沒聽說過鼎鼎大名的桑氏一族么?”
“易容術(shù)?”
“可那從并不外傳?!?p> “如果他們狼狽為奸呢?”
“你在咒罵誰?。∥沂谭钸^桑氏一族,他們族的女子可都是正的發(fā)邪的女中豪杰!”
“既然侍奉過,怎么能確定你是不是在替他們說話呢!”
……
“肅靜!”一聲高喊打斷了吵嚷,侍仆們一下子安靜下來,紛紛回頭,說話的是個墨衣男子。他是肖倫的貼身侍從高昆,也擁有一頭烏黑的發(fā)色,眼睛則是青色的。此刻,他的語氣極其得意,“還是真好笑!哈哈哈……冒牌公主的話也敢信?。俊?p> 見侍仆們被自己鎮(zhèn)住,高昆順勢乘勝追擊道:“難不成你們認為陛下會認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誰在懷疑陛下的鑒別能力?”
“不錯,我們的陛下是不會搞錯的!”有了高昆的支持,肖倫更加傲氣!
“肖長臣,您覺得這樣很有趣嗎?”紅了眼眶的靈玲質(zhì)問。
“你在說什么?。俊?p> “放了他!”鹿婉娜的聲音極其平靜卻十分有力。
“為什么要放了他?我沒有任何理由放了他!”肖倫的語氣沉沉的,重重的。
鹿婉娜冷嘲熱諷道:“怕不是憑您的特權(quán)吧!”
“憑他有罪!”肖倫急了!
“口說無憑,莫須有的罪名罷了!”桑子蘿怒吼!
“這可是陛下的意思?!毙愐娦蝿莶幻?,便拿國王壓她。
鹿婉娜見狀,不屑于再和他爭辯:“我無法改變您的決定,但同樣,您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你要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情?!毖粤T,鹿婉娜同靈玲和子蘿一起高高舉起免死令牌,有令牌在手,在場的守衛(wèi)都不敢靠近!
三個姑娘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奄奄一息的劉韋恩。
“你!”肖倫咬牙,死死握住拳頭,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們一步一步靠近劉韋恩!
侍仆們又開始了議論……
鹿婉娜轉(zhuǎn)過頭,用只有他們幾個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對他說:“肖長臣早就計劃好了,不管回來的是誰,劉少爺都死罪難逃!”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呵,您不必如此?!膘`玲的聲音響起。
見靈玲也是這幅態(tài)度,肖倫莫名覺得失去了些什么,心底空落落的,失望與沉默交織在一起!
桑子蘿低聲道:“蘭兒,是時候把身份公之于眾了?!?p> 鹿婉娜認可的點頭。
靈玲提高了音量,高喊:“各位!請安靜!”
瞬間鴉雀無聲?。?!
畢竟靈玲在侍仆里還是很有聲望的存在。
肖倫驚訝,靈玲的權(quán)威這么大了???
……
看到同伴們堅定的眼神,鹿婉娜也有了更足的底氣:眸里好似燃著兩簇永不熄滅的火苗,眸中界限分明,瞳仁像是被精心打磨過的寶石,堅定地反射著內(nèi)心的光芒。
她深呼吸,走上刑臺,目光猶如實質(zhì)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在場的每一雙眼眸。
那種程度的壓迫感,使得現(xiàn)場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