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陶家內(nèi)斗起
沛澤府除魔司府衙。
方若先一身儒袍站在大堂正門口,身旁左手站著身披銀甲的張從簡,右手則是一名漆黑粗布麻衣的無發(fā)和尚。除此之外,四周四十多名銅甲除魔眾戎裝分散。
這些乃是張從簡州除魔司的直屬手下。
而方若先他們對面同樣十幾個個人正嚴正以待,為首之人正是杵拐站立的游牧,他身邊的自然是以金剛為首的一伙游牧人。
這里面獨眼、伙夫、道姑赫然在列。桂山縣絞殺梔妖一役的六人,除了藥娘和司徒南都已經(jīng)到場。
“想不到再見昔年‘斷天章’方若先,竟是如此情境,老夫只想說造化弄人??!”
游牧率先開口,看著此刻方若先一臉虛弱的樣子,忍不住感嘆一聲。
看著游牧一臉唏噓的眼神,方若先坦然一笑,他自然知道游牧說的是什么意思,無非是昔日洛北城校詭‘幽怨’之難,自己舍棄絕大部分修為鎮(zhèn)壓的事情。
“游將軍說笑!去年還威名赫赫的青州副帥‘風神掌’,不也淪落至此?”
二人開口,場中的氣氛頓時更加緊張三分。不論是一干除魔眾還是以金剛為首的游牧人,臉上都凝重無比。
萬一,這兩位領(lǐng)頭的一言不合干起來了,那今天就少不了一場廝殺了。
“老夫斗膽一問,落成北邊,若先一首‘斷天章’,重創(chuàng)校詭‘怨幽’,可曾后悔?”
游牧說這話的時候,炯炯有神的大眼緊盯著方若先,手內(nèi)的拐杖更是將腳下的土地刺出一處裂縫。
“那方某想問,去年游將軍面對入魔的孔三公子,‘風神掌’可曾猶豫?”
方若先笑著反問一句,兩人目光注視一起,均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敬仰。
“哈哈哈哈!若先還是若先!說起來咱兩也有十幾年了未見,若先盡管滔天修為不復,但是這白馬書院首席客教風采依舊令老夫傾佩不已?!?p> 方若先的氣度讓游牧忍不住微微欠身,想道這個曾經(jīng)大能境在即的命修天才淪落到如今三才境都極為勉強的境界,心中甚是敬重。
“游將軍說笑。昔日方某讀萬卷書,今日再行萬里路,豈知這不是另一種修行?斷天章已成往事,今日只有沛江知府方若先!”
“好一個再行萬里路!”
游牧見昔日舊友如此灑脫,忍不住大贊一聲。
“說到這,方某倒是對游將軍不懼強權(quán),斬殺入魔孔三公子之事,萬分仰慕?!?p> 方若先笑了笑,對于游牧昔日斬殺入魔孔家三公子之事,也是極為佩服。雖說陶家三公子為斬殺妖詭入魔,但是終究沒有控制魔心,泯滅了人性。
青州孔家,天下九大世家之一,在整個大周都稱得上是龐然大物,嫡系三公子入魔,游牧敢于出手,這份果敢和勇氣就值得方若先深表敬佩。
“好了。若先。咱們相識這么多年,這客套話就不必再說了。今日老夫到此,只為一物,請若先割愛!”
游牧和方若先客套了一會,話題終于回到了此次目的上。
“七妙真丹,游將軍若是需要,拿去便是。”
游牧前來取丹的事情,張從簡已經(jīng)告知方若先,這個時候他早已將七妙真丹準備好,就像當初張從簡和司徒南說的那般。
游牧若為此而來,方若先必定拱手奉上。
果然,游牧此話一出,站在方若先身旁的張從簡見方若先朝他點了點頭,便拿出一枚精致的木盒。
“七妙真丹,游將軍接好了!”
張從簡話音落下,只見渾身冰霜之氣散發(fā),裝著七妙真丹的木盒便立馬被一股寒冰命力籠罩,直接朝著游牧丟了過去。
飛到游牧面前一尺之處,一陣清風升起,拖住木盒,過了好一會,木盒上面寒冰之氣才消散。
這個時候站在游牧身旁的金剛一手拿過木盒,也不打開,直接放入懷中。
“玄冰張從簡,余秋白的高徒果然修為深厚?!?p> 游牧此時忍不住出口贊道,剛剛張從簡丟來的木盒上面,他感受到了極強的命力修為,而且有金剛先前的情報,自然知道張從簡的身份。
“游將軍謬贊!”
見游牧不怎么耗費力氣便將木盒接住,張從簡心中忍不住贊嘆一聲。
不虧是昔日青州軍第二高手,哪怕受傷,修為依舊如此可怕。
接著,張從簡便話音一轉(zhuǎn)。
“游將軍,丹也拿了。有件事情,卻需要游將軍出一份力了?!?p> “‘鴛’妖之事?”
作為曾經(jīng)的青州軍副帥,游牧當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自然知道張從簡所說何事。
“正是。相思節(jié)那天,本官在沛澤府北七里亭恭候佳音?!?p> 張從簡抱了抱手說道,他知道以游牧的性格不會拒絕,不然這個七妙真丹他和方若先根本不會無償交出。
“張大人放心,屆時游某必將準時赴約?!?p> “還有一事,本官還是提前告知游將軍為好?!?p> “張大人有話直說?!?p> “他,你需留下?!?p> 張從簡用手向游牧身旁的金剛,不容置疑的說道。
“游某想問,此事是方大人的意思還是張大人你自作主張?”
沉默一會,游牧看了一眼一旁面色陰沉的金剛,朝著方若先冷聲問道。
“游將軍,陶家的事情與方某無關(guān),這次方某的目標只有‘鴛’妖。至于張將軍的事情,游將軍不妨考慮一下?!?p> 陶家內(nèi)部的事情,方若先明顯不想?yún)⑴c。他知道游牧身旁這個青年,乃是昔日陶家赫赫有名的天才,覺醒的命相在整個陶家都是百年難得一見。
但作為一府知府,方若先更在意的只有‘鴛’妖入境的事情。至于他的好友張從簡提及此事,他也不得不認真思考一番。
方若先說完,游牧便將目光放到張從簡身上,同時身上的命力隱隱波動起來,看這個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勢。
“這次‘鴛’妖的事情,我陶謙等了五年。誰都不能攔我!”
隨著金剛一聲大吼,場內(nèi)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他的話便是我的話!”
游牧話音落下,渾身青光乍現(xiàn),整個府衙里面狂風四起。
“可笑!你的話又有何用?”
“嗚呼!”
突然,天空一聲冷笑傳下來。
場中,方若先、張從簡、游牧等人均是面色大變。
不多時,空中數(shù)十道棕白大鳥出現(xiàn),上面二十來人一躍而下,這冷笑之人正是為首一名胡須花白的老者。
“陶靈之,你這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沒有死!”
游牧看著老者,面容猙獰起來,恨恨的說了一句。
“大膽!”
“小小贅婿,竟敢直呼二長老名字。”
陶靈之擺了擺手,將一旁陶家眾人的聲音壓下,看都沒有看游牧一眼,盯著他身旁的金剛。
“謙兒,你也玩夠了,隨二爺爺回家可好?”
“老匹夫,你這恬不知恥的玩意,也配當我爺爺?”
金剛說完,渾身命力迸發(fā),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方形印章。
“你陶家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印章嗎?”
“天書命印?!?p> 陶靈之看著游牧手中的印章,眼中精光一現(xiàn),忍不住驚呼一聲。
“呵呵。老匹夫,太爺爺?shù)奶斓厝巳龝?,你們大房這些雜種沒有繼承到,便將主意打到我們二房、三房上面。我爺爺?shù)娜藭?,賢之爺爺?shù)牡貢?,你們想必都已?jīng)得手了吧!”
“謙兒,你誤會陶家了。你爺爺和賢之的死都是一個意外。”
“放屁!七年前,你們便開始研究命相轉(zhuǎn)移之術(shù),不要以為我不知曉。我爺爺死后不過半年,那個雜種便覺醒了人書命相,你告訴我是個意外?”
金剛,不,陶謙此時一臉怒容的看著陶靈之,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
隨著金剛的話,陶靈之也沉默下去,過了一會,轉(zhuǎn)頭看向方若先和張從簡二人,徐徐開口。
“二位,今日陶家內(nèi)事,還望二位莫要插手!”
“若先,你當真不助我?需知,陶家一旦集齊三書,這徐州可就要大亂了!”
游牧說話之時,已經(jīng)從金剛手中接過七妙真丹,一口吞下,渾身氣勢更是肉眼可見的大漲起來,整個人此時更是如同化身一團青色的風團一般,連人影都看不真切。
“愚不可及!陶家昔日待爾等不薄,如今重鑄陶家榮光在即,你們二人還想抵抗天威不成?”
陶靈之說完,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蛟龍妖獸的虛影,頓時,整個府衙頓時彌漫著滔天的藍色妖力威壓。
“金剛現(xiàn)!”
這個時候,金剛手中印章突然綻放出炙熱的紅光,不斷涌入金剛的身體之內(nèi),眨眼間,一個巨大的金色猩猩虛影出現(xiàn)在金剛身后。
金色的妖力和藍色的妖力頓時在天空交鋒起來。
一旁張從簡和方若先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無奈的搖頭。
“哎!本官倒是小覷了徐州陶家?!?p> 張從簡深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陶家的消息如此靈通,剛剛只是想留下金剛,不讓他參與幾日后的剿滅‘鴛’妖行動。
一來,怕到時候陶家之人趕來,雙方起了沖突,影響除妖。
二來,陶家的三書命相,他自然知道,這天書要是吞噬了‘鴛’妖精華,一旦金剛控制不住,想必又是一場如孔三公子的浩劫誕生。
就在游牧和陶靈之兩伙人準備大打出手的時候,一道少年的聲音響起。
“要不?出城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