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英靈殿
葛冰打著酒嗝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醉眼朦朧,“我……葛冰,衛(wèi)城……軍……你是?”
“蘭翎隊首領柏千年?!眮砣苏f話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大戰(zhàn)在前,堂堂首領卻喝得如爛泥,衛(wèi)城軍果真是不成器?!?p> “大戰(zhàn)在前?老子們剛拼過命,你們這幫不要臉就跑過來瞎BB……”陳仁宇摟著葛冰的肩膀,手里還晃蕩著酒瓶子,“葛伯,甭聽著這幫鱉孫胡咧咧,來,咱們接著喝。”
柏千年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去教教這個兔崽子怎么說話?!?p>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一個獵卒默契地走上前去,揚起手要給陳仁宇個大比兜,卻沒料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出手更快更狠。
啪——
陳仁宇把酒瓶子狠狠地砸在那個獵卒的腦袋上,酒瓶子摔得粉粉碎,四處迸射的玻璃渣子像子彈一樣噴了出來。
蘭翎隊的獵人慌忙各圍,把柏千年圍了個嚴嚴實實。
可即使這樣,仍舊沒有擋住某顆疾飛的玻璃渣,柏千年摸了摸自己的左臉,他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獵卒正要發(fā)作,卻覺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還有誰?”陳仁宇扭頭又拿起了一瓶酒,“誰還要教老子說話?站出來!”
一個酒瓶放倒一個初級獵卒,這手速和力道,實在是不可小覷。
柏千年撥開人墻,端詳著眼前這個年輕甚至可說是稚嫩的小伙子,內(nèi)心滿是疑惑,“葛首領,這位是……”
目擊了這么一場小交鋒,葛冰的酒已醒了幾分。
他趕忙走上前去,把陳仁宇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后,“不瞞柏首領,這位少年英雄就是今年太安城第一,被天道狩獵兵團錄取的學生陳仁宇。因為此前接到保護張少敏的任務,特來典儀軍駐地效力。這次他可是立了大功……”
柏千年本來有些不耐煩,想隨便找個借口狠狠地懲治陳仁宇一番??僧斔牭健疤斓泪鳙C兵團”這個字眼時,不得不把怒氣硬生生吞了回去。
“把他扔……不,送出駐地,我與葛首領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卑厍晗铝?。
“噯,還有我呢……我倆從小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有啥美事兒能少了我呢……”劉峰醉醺醺地起身,話還沒說完,哇的吐了一地,嘔吐物險些濺到柏千年的戰(zhàn)靴上。
柏千年急忙往外退,捏著鼻子嫌惡地說:“快,快給他弄走!”
兩個獵卒應了一聲,把他倆攙扶起來。
陳仁宇徹底酒醒已經(jīng)是傍晚了。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和劉峰就躺在典儀軍駐地的大門口。
劉峰看了一會兒空蕩蕩的駐地,說:“看來葛冰他們應該是被帶走了,希望他們能夠順利過關?!?p> “放心,我給他們編了一個很好的故事?!标惾视钚χf。
“那可是蘭翎隊啊,基本與典儀軍是一丘之貉?!眲⒎鍝鷳n地說。
陳仁宇滿不在乎地說:“別瞎操心了,典儀軍全軍覆沒,咱們想怎么說都可以,況且葛伯他們也不是小孩子,沒問題的。”
劉峰點了點頭,隨即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陳仁宇,“宇哥,他們說得清說不清我陳知道,但是你父母那里……”
陳仁宇一聽,趕忙看了看腕表,“哎呀呀,得趕緊回家了,小峰,我不管你了,我得先回家!”
陳仁宇剛踏進家門,見父母和弟弟都坐在沙發(fā)上直勾勾地盯著門口,不由地嚇了一跳,“干嘛呢?!這也太瘆人了?!?p> 陳母一看兒子身上那件面目全非的戰(zhàn)甲,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你……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陳仁宇笑著抻抻胳膊腿,“您看,我這不好好地嗎?”
這時陳父一臉嚴厲地問:“給你打電話為什么不接?”
陳仁宇故意輕點腕表,偷偷設置了音量,“你看,因為戰(zhàn)斗要求,必須設置成靜音……”
“哥,我聽昨夜典儀軍那邊鬧騰得厲害,到底什么情況?”
從小到大,小哥倆只要聊起這種話題,那就是一火車都拉不完的話。
“什么情況?!我告訴你,那是相當兇險。典儀軍里出了個大叛徒,利用陣法把整個駐地全都圍了起來。
“還有天樂區(qū)的那個紅月幫頭子,帶著一幫小嘍啰趁火打劫,那場面叫一個驚心動魄?!?p> 陳仁宙興奮地直蹦,“那……那結果咋樣?”
“典儀軍一個不剩全被他們的副首領何秀,也就是那個叛徒包了餃子。不過幸好衛(wèi)城軍的名譽首領足智多謀,早早探知了敵人的陰謀,一招暗渡陳倉,將計就計把紅月幫搞得片甲不留,而且還誅殺了一個戰(zhàn)力在19左右的獸化人,他的另一個身份是獸神派來的上使。”
雖說這次典儀軍之戰(zhàn)錯綜復雜,但對自小滿嘴跑火車的陳仁宇而言,說清楚來龍去脈也是小事一樁。
陣法,紅月幫,獸神,戰(zhàn)力19的上使……這些字眼對還未走出校門的陳仁宙來說,《狩獵風云》都沒有這么酷炫的劇情。
但他還是像從小那樣,對哥哥保持著近乎百分百的信任,時不時露出驚嘆和艷羨之色。
“那你殺了幾個獸化人?是不是用這把劍殺的?出手的時候你害怕嗎?”陳仁宙繼續(xù)追問道。
“我?我殺了……”陳仁宇剛想抽出青蛟劍演示一番,可他無意間看了一眼父親的眼神,便把事情的真相咽了回去。
他故作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別提了,我只是個學生,哪有那種機會近距離接觸啊?充其量做個小嘍啰,躲得遠遠的,幫忙站個崗抬個傷員什么的……”
“哦,那倒也是,”陳仁宙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又興奮起來,“那是誰打敗了那個戰(zhàn)力19的上使???”
陳仁宇笑了笑,“要不你等哥去泡個澡,我給你慢慢聊,怎么樣?”
陳仁宙自然是歡喜異常,樂滋滋地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去了后院的大浴室。
陳母慈祥地看著兩個可愛的兒子離去,“雖然仁宇有些不著調(diào),但他……”
陳父搖搖頭,“這次我可不這么看……”
“怎么?你相信他說的話了?那可真是稀奇啊?!标惸复蛉さ?。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陳父眉頭緊鎖,“你看到那身戰(zhàn)甲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黑鷹服……”
陳母怔了一下,隨后篤定地點了點頭,“那個材質確實是黑鷹服?!?p> 陳父繼續(xù)問道:“那你覺得什么樣的對手會把黑鷹服損毀得這么嚴重?”
“是啊……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他手里的那把劍很像……”
“青蛟劍?!标惛刚f道。
陳母沉吟了片刻,苦笑著說:“天耀,你說我們是該喜還是該悲呢?”
“我也說不好……不過也許他真的是個天才。”
嘩嘩嘩……
浴室里熱氣蒸騰。
陳仁宇伸手摘任務牌卻摸了個空,低頭一看,任務牌不見了。
什么時候丟的?難道是剛才酒沒醒的時候被人偷了?
不對啊,連青蛟劍都不要,任務牌有什么偷的必要?
興許是戰(zhàn)斗的時候掉了。
明天先去典儀軍駐地找找看吧。
翌日上午,陳仁宇吃過早飯,正打算去找任務牌,就看到電視上正舉行祭奠典儀軍的直播。
從畫面看,祭奠儀式是在太安城的英靈殿里舉行的。
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英靈殿周圍已完全戒備,來往都穿著黑色正服,有泣不成聲的典儀軍家屬,也有衛(wèi)城軍的葛冰等人,最后是柏千年護送城守前來吊唁的畫面。
搞什么?英靈殿不都是祭奠立下重大戰(zhàn)功的人嗎?他們也配……
這時胖乎乎的城守站在靈堂前開始演講,在說了一堆冗雜的廢話后終于進入正題。
“就在昨晚,就在太安城,打響了一場影響人類進程的戰(zhàn)爭,我們又一次擊敗了獸神的陰謀。這是太安城的驕傲!
“之前總有人說典儀軍和衛(wèi)城軍矛盾重重,可這次他們用實際行動擊碎了謠言。在這場戰(zhàn)斗中,典儀軍為揪出叛徒,不惜以自己的生命為誘餌。
“他們給衛(wèi)城軍各位創(chuàng)造了難得的戰(zhàn)機。這是多么可貴的品質!這是多么偉大的行為!”城守說著,胖乎乎的臉上竟流出了兩行熱淚。
“更值得夸贊的是,他們把一切訓練設備和武器乃至廚師們都送給了衛(wèi)城軍。孤注一擲,背水一戰(zhàn),慷慨大方……”
用名聲換利益,這是他給衛(wèi)城軍出的主意。不過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最后居然把這些人安置在了英靈殿。
陳仁宇點開腕表,給葛冰發(fā)了一則消息:哈哈哈!
叮!
葛冰:雖然和預期的不同,但按照您的思路,以他們的名聲為條件,衛(wèi)城軍每年的經(jīng)費漲了十倍。
陳仁宇:賺了!
葛冰:除此之外,我們把您和劉峰的功勞也報上去了。城守以及典儀軍的家屬們開了一個定會讓你滿意的條件,而且我們也給您準備了幾件厚禮。但我建議您不要再去找任務牌。祝您有個開心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