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夏希羽首次赴日（上）

　　【航天科學家科羅廖夫與蘇聯(lián)彼此造就了對方的成功，也彼此造就了對方的悲劇。

　　如果我們既不能在人工智能相關的科技做出重要成就，也不能保護和培養(yǎng)出屬于我們自己的人工智能專家，我們的國家會落后未來的五十年甚至一百年。

　　我希望每一位聽眾必須注意，以我對世界范圍內(nèi)的各國科技水平的判斷，現(xiàn)有的硬件限制是絕不可能在十年之內(nèi)讓人工智能誕生的。哪怕是勉強誕生的弱人工智能，基本可以確信它（們）將至少缺乏實驗室外的實用價值。

　　但依據(jù)我的判斷，這個硬件的限制會在四十到五十年后逐漸消除——至少科研人員會在屆時真正擁有實現(xiàn)的硬件基礎，真正的門檻在于邏輯學、數(shù)學等基礎學科……

　　——夏希羽，浦江交大1982學年開學典禮學生代表演講（選段）】

　　“大姐大不在之后，月朗她們都沒有干勁了?！?p>　　面對錢博雅的說法，陸宇深表認同：“本來咱們六個就是為了大姐大和所長工作的，最近也沒有什么重大的事，整個研究所上下都處于寒假過年狀態(tài)，只有司璇和魏思瑜偶爾會在他們允許的情況下加班。你看看研究所里的，除了游家母女之外，剩下的都是像我們這樣的?！?p>　　“也對。現(xiàn)在，我們之中又多了一位馮琪諾，據(jù)說是位普通的病嬌?！?p>　　陸宇對后一句話有些奇怪，于是追問道：“病嬌？這種存在還能有普通的？誰說的？”

　　“大姐大?！?p>　　陸宇這才放下了心：“那沒事了，就算那個馮琪諾真的萬能，也不至于敢于違背自己的行事邏輯。反正沒有若華姐那么嚴重就是了。別忘了若華和所長……”

　　“咳咳，別在公開場合討論這事。不然若華姐會找上門的。”

　　“反正，類似的事咱們也都體驗過一回了，這里也沒有外人……”

　　就在此時，兩人隔著玻璃看到不遠處有一位中青年男子出現(xiàn)在了崗亭外二十多米的位置，并且她們確定那人正在朝這里走過來。

　　陸宇立刻把拉開一條幾毫米的縫，對窗外的男子喊道：“先生，請問您是有什么事情來找我們研究所嗎？”

　　那男子一邊向前走，一邊問道：“我是東海師大的研究生王宇平，請問……肖柳靜同學在這里嗎？”

　　“她一月初就離開了這里，目前已經(jīng)回老家過寒假了。我們只知道這么多，她現(xiàn)在還在不在那里就不知道了。”

　　男青年點了點頭，隨后接著問道：“啊……那么，你們交大什么時候開學呢？”

　　“目前確定是兩周之后，我們研究所恢復工作狀態(tài)比這還要再晚一些。您有事要找她的話，可以用我們這里的電話?！?p>　　“太感謝了！”

　　于是，在經(jīng)過兩人細致的檢查之后，王宇平被放進了保安亭。數(shù)分鐘的等待后，他期待的電話被撥通了。

　　過了近五分鐘，此人一臉失落地支付了電話費后，離開了研究所。

　　“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四個人了，小宇?！?p>　　“沒想到博雅你連第幾個人都記得?！?p>　　“還不是太無聊了？就算是有小謙謙【1】給我們開計算機房的房門，讓我們可以打電子游戲，那也很難受啊……現(xiàn)在的破爛玩意根本沒有太多可玩的。”

　　“也對，畢竟現(xiàn)在的電腦還是按照KB為單位去設計的……”

　　在浦江的希羽組研究所里，兩人和研究所里的其他人一樣，此時處于偶爾工作，經(jīng)常閑聊與放松的狀態(tài)。

　　而在同一時間的大洋彼岸，夏希羽正在一邊吃晚飯，一邊聊著前往櫻國做學術講座的事。

　　“高野教授那邊已經(jīng)在問相關的事了……他代表櫻國的五所高校請我去做演講。之前已經(jīng)答應過他要去一趟櫻國……現(xiàn)在我的身體情況有了前所未有的好轉，因此我在考慮，后天，也就是2月10日，我?guī)讉€人從美國出發(fā)去櫻國一次?！?p>　　沈涵曦對夏希羽的想法有些擔心：“這樣的話，大使館那邊恐怕……”

　　夏希羽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隨后微笑著說道：“‘我，夏希羽，因櫻國知名學者及世界頂尖高校的邀請，在身體狀況有所好轉的情況下，需要改變行程以提前結束療養(yǎng)，前往櫻國進行為期一周的巡回演講，不改變回國時間’。涵曦，你替我按照這個說法第一時間打申請?！?p>　　“如果不行，就再對當事人說一句話——‘不換思想就換人’，我相信‘老林’會告訴有關人員該怎么做的?！?p>　　沈涵曦一時間感到有些驚恐，但還是點了點頭，并答應晚餐后再聯(lián)系大使館，夏希羽就不再管這件事了。

　　直到夏希羽計劃離開加州的前一天，沈涵曦對夏希羽報告：“本地時間明天下午，我們就要到達機場。然而，依據(jù)老林發(fā)來的判斷，我們很有可能在路上……”

　　夏希羽滿不在意：“我知道了，不就是暗殺嗎？我遭到類似的危險有好幾次了。涵曦，請你代我以我的名義對外宣稱：在目前的政治與外交環(huán)境下，這是我最后一次來到這個國家，同時也暫時禁止所有研究所的成員來到這里。以后我本人在沒有發(fā)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來到這里。我很好奇外界的反應?！?p>　　聽到這里，在場的所有人都蒙圈了。

　　然而，夏希羽仍舊在發(fā)出指令：“琪諾，一切都由你和星悅來安排。我只有一個要求：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p>　　“明白！”

　　看著一起出門的馮琪諾和汪星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息。

　　“也有可能真的什么都沒發(fā)生，大家白忙一趟不是嗎？既然這方面的事已經(jīng)交給了她們，那就不要有所多慮。”

　　林曉燁這時有些猶豫：“您說，馮琪諾大姐不是一般的生物……”

　　“對。準確地說，我們看到的她并不是有機體，甚至不應存在于我們這個宇宙，所以能用匪夷所思的手段保護我們的安全?；蛟S有一天，我們能到錢學森所說的其他宇宙——不論是我和沈涵曦她們原來的宇宙，還是去她的故鄉(xiāng)看看?！?p>　　“如果我們這批人死后，能有人看到這一切，或者能親手制造一個和她類似的存在，我和希羽組所有同事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今天到此為止，之后，在到達東京之前，我們只聊日常生活。”

　　隨著林曉燁點頭，其他人開始跟著進行日常聊天。

　　……

　　2月10日，當夏希羽在東京受到熱烈歡迎的時候，司璇親手拆開了一個來自帝都的信封。

　　面對手中這五本紅封皮的《論系統(tǒng)工程》，司璇一直有些感嘆：“《論系統(tǒng)工程》……要不是還記得本尊的真名，恐怕很難想到作者的真實身份?！?p>　　“是啊，希羽如果此時能拿到由錢老本人親自簽名的專著原本，一定會很高興吧，更不用說這本書里提到了希羽去年九月的演講。先收起來吧。”

　　存放完畢的莫鈺雯“嗯”了一聲之后，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與一起在夏希羽家休息的莫鈺雯等“自己人”一起，閉著眼睛通過視野共享看著夏希羽在東京的行程。

　　在場的眾人里，除了“自己人”之外，就只剩下了聽著司璇報導情況的劉曉涵這一位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