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豬油的妙用
顧命瑜絕望了,此刻他再也想不到任何能解困的方法,此時的他心中只有悔意。
他漸漸失去意識,手也垂落下來。
可陳貴生依然沒有松手,在顧命瑜失去意識后,依然絞殺了他將近一分鐘,才緩緩松開手臂。
陳貴生摸了顧命瑜的脈搏,確定不是假死后,捏著他的下巴將他口中的石頭緩緩摳了出來。
石頭沾滿了痰液和血漬,陳貴生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其實(shí)他是有一點(diǎn)輕微潔癖的,但是現(xiàn)如今只能克服這一心理障礙。
必須盡快完成收尾工作。
殺人只是計劃的開始,真正要完成的,是毀滅尸體,偽造成意外。
殺死顧命瑜這個變態(tài)老頭的念頭是一個多月前出現(xiàn)的,那時他注意到伯父家的族妹陳細(xì)姝似乎情緒有些不對,總是心不在焉的。
她天資聰穎,雖然是女孩,卻被允許進(jìn)族孰讀書,但是那段時間她總是盯著書本發(fā)呆。
當(dāng)時陳貴生多心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好幾次,她都在看一些儒家理學(xué)關(guān)于女子貞潔的內(nèi)容。
陳貴生心覺不對,于是多和她聊了兩句,卻被她問道:“是否女子失去了貞操,就要去死,否則就會令家族蒙羞?”
那時陳貴生便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族妹受欺負(fù)了,可她平常很少單獨(dú)出門,怎么會遇到這種事。
細(xì)問之下,卻得到一個令人心驚的事實(shí)。
族妹被顧命瑜這個“救命恩人”猥褻了。
陳家每周都會派人去給顧命瑜送吃食,打掃堂屋,大人通常有事,所以更多的時候都派些家中孩子去做。
陳細(xì)姝性格膽小溫吞,估計顧命瑜就看中了她這一點(diǎn),開始對她做一些逾矩的動作,最過分的一次是直接把手伸進(jìn)了她的小衣里。
顧命瑜恐嚇陳細(xì)姝,此事若說與旁人,她便貞操盡毀,就連陳家也會因她蒙羞淪為笑柄。
陳貴生憤怒無比,但同時也冷靜下來,這種事不能偏聽,哪怕這人是自己的族妹,否則說不準(zhǔn)會給自己也惹來禍患。
所以陳貴生并沒有張揚(yáng)此事,而是再一次探望顧命瑜的時候,他和陳細(xì)姝一同前往。
他本想著暗中觀察,看這個“救命恩人”是否有過分的舉止,卻沒想到這個老頭竟有意無意地同他廝磨了起來。
陳貴生心中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這個老變態(tài)竟然還是個通吃的貨色!
此事不宜張揚(yáng),否則可能會對陳細(xì)姝的成長造成影響,但也不可能就任由這家伙無法無天下去。
自那時起,陳貴生便決定親手送他去見閻王。
而殺他的方法,卻不是臨時想的,這是穿越前,陳貴生寫在小說里的殺人手段,卻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派上了用場。
他不久前把木梯鋸斷了一條杠,再用膠水粘合。本想著最好能摔死他,但是老東西還算命大,只斷了條腿,性命無虞。陳貴生只好實(shí)施他的完整殺人計劃。
石頭是他提前準(zhǔn)備好的。
野狗也在院子周邊喂了將近一個月。
喂狗幾乎花光了陳貴生的積蓄,喂的都是帶皮的好肉,豬皮上都抹著厚厚的豬油,就是為了讓附近的野狗習(xí)慣這個味道。
最近秋冬之交,野外食物匱乏,這幾天陳貴生沒有來喂狗,估計,它們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吧……
趁著陳貴志還在修理屋頂,陳貴生趕緊跑去灶房,從灶臺上拿起裝豬油的瓷罐,又跑了回去。
陳貴生將豬油涂抹顧命瑜全身,尤其是臉部和咽喉,一邊涂抹一邊用顧命瑜的聲音同自己對話。
“貴生吶,你要好好讀書啊?!?p> “最近有用功讀書,顧爺?!?p> “貴志,你也是!”
“我也有用功,顧爺!”聲音傳出屋頂,陳貴志大聲回話道。
“你們修好屋頂,就走吧,我睡一會兒,不要來打擾我?!?p> 口技是陳貴生穿越前就掌握的技能,為了能模仿好顧命瑜的聲音,陳貴生幾乎晝夜練習(xí),直到幾乎分辨不出為止。
此刻屋內(nèi)的畫面有些詭異,一個十六歲少年,正在一個老人的尸體上涂抹豬油,口中發(fā)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在自問自答。
在涂抹了大半罐豬油后,陳貴生趕緊把罐子送回灶房,此刻已經(jīng)滿頭大汗。
雖說經(jīng)常在小說里殺人,但現(xiàn)實(shí)中,還是第一次……
陳貴生用灶房里的水缸洗手,讓自己冷靜下來。
其實(shí)殺人手法很粗劣,但是畢竟背景是在古代,刑偵手段有限。
只要能偽裝成被野狗進(jìn)戶咬死的意外死亡,縣衙是不會有興趣詳查的,只要能不驚動府衙,更不會有人懷疑這是謀殺。
手依然油膩膩的,陳貴生用灶臺上的抹布擦干掌心,走回屋內(nèi),打算把窗戶開開,方便野狗從多角度入戶。
然而走到窗邊時,卻不小心蹭到了裝蜜棗的紙袋,大顆的蜜棗滾落在地。
“呸,不順!”陳貴生罵了一句,剛想把蜜棗撿起,卻不料蜜棗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起來。
棗子順著地面滾到了墻根,陳貴生心念一動,蹲下身子來用手指觸摸地面。
地板是斜的?
陳貴生想到了什么,連忙撿起棗子,走到堂屋,將棗子再次丟到地上。
蜜棗滾動到整座房間內(nèi)地勢最低的地方,灶房外的灶神龕下。
神龕下有一個柜子,柜子上掛了一把鎖,陳貴生索性一腳把柜門踢開,在柜子里一番摸索后發(fā)現(xiàn)了玄機(jī)。
他翻轉(zhuǎn)隔板,露出了一條地下通道。
陳貴生深吸一口氣,拿起一個油燈,一番思索后,點(diǎn)燃后鉆入地道。
地下密室與地上的房間之間有著兩米左右的間隔,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陳貴生用火折子點(diǎn)燃油燈,用微弱的亮光照著地下室的一切。
忽然,陳貴生的腳踢到了什么東西,一股惡臭瞬間傳來,像是糞便的味道。
陳貴生用火光靠近那個東西,是便盆。
而且,從味道上來看,里面的便溺物似乎是新鮮的。
這里有人?!
這時“鐺”的一聲從腦海傳來,一陣粗重的呼吸噴在陳貴生的脖頸處的皮膚上。
陳貴生當(dāng)下頭皮發(fā)麻,緩緩轉(zhuǎn)身,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后。
老者的脖子,手腳都被鐵鏈?zhǔn)`住了,站在陳貴生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已經(jīng)是他能行動的極限了,所以到時也不用擔(dān)心他暴起傷人。
老者的喉嚨嗚咽著,似乎想說些什么。
這家伙難道是被顧命瑜那個老變態(tài)關(guān)在這里淫樂的嗎?
不太像,年紀(jì)有點(diǎn)偏大,應(yīng)該不太符合顧命瑜的興趣。
不過,誰又能說得準(zhǔn)變態(tài)呢?
想著,陳貴生用手指撩起了老者覆面的白發(fā),露出了他的真容。
看到老者臉的一瞬間,陳貴生驚得差點(diǎn)把油燈掉在地上。
顧命瑜?
第二個顧命瑜?
“你是什么人?”陳貴生連忙問道。
“顧……顧命瑜……”老者喉嚨中傳來有些含混的聲音。
“你是顧命瑜,那外面的那個呢?”
“假……假……妖人……畫皮……”
假的顧命瑜?
“你被關(guān)在這里多久了?”
“半年……”
對上了。
陳貴生相信他的話。
半年,正好也是陳貴生穿越到這里的時間。
而根據(jù)半年前的陳貴生的記憶,這個顧命瑜是個雖然有些沉默寡言,但人品端正的人,孩子們雖然怕他,但對他也十分的尊敬,之前的陳貴生從來沒有感覺到他有什么逾越之舉。
而最近見到的顧命瑜,明顯不符合之前陳貴生對他的印象,變得油滑猥瑣了許多,還好起了男色。
一開始陳貴生還以為是他的原有記憶出了問題,現(xiàn)在看來,另有癥結(jié)。
外面那個顧命瑜和眼前這個,長得簡直一模一樣,看來陳貴生在長者們口中聽來的“妖法”之說,并非空穴來風(fēng)。
這個世界,是存在妖魔異法的。
該死,我一個唯物主義戰(zhàn)士……
陳貴生暗罵一句,又想到了什么,對眼前這個顧命瑜道:“你先在這里呆著,我去給你找鑰匙?!?p> 陳貴生鉆出地道,卻看到陳貴志已經(jīng)修完屋頂下來了,他掀開門簾,看著屋內(nèi)“顧命瑜”的尸體,明顯已經(jīng)傻了。
當(dāng)聽到身后有響動后猛然回頭,直接陳貴生鐵青著臉朝他走來,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癱坐在地上:“貴生哥!我什么都沒看見!你饒了我吧!”
“貴志?!标愘F生懶得和他多解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道:“你眼前這個顧爺,是妖人假扮的,真正的顧爺被妖人關(guān)進(jìn)了密室,快回家找大人過來!”
說完后,他還刻意看了“顧命瑜”一眼。
看來你不用被野狗分食了,這家伙,運(yùn)氣還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