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一臉淡然,仿佛作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看著生命在他劍下流逝。
殺人,于他而言,早就習(xí)以為常!
只是他這般想,不見得別人也會一樣。
果然,抬眼便見三張憤怒,嫉恨的臉!那恨意如火的眼神,似乎要將他焚盡!
他看著那三張臉,心中依舊平靜!他從來不會因?yàn)闅⑷硕懬?,同樣也不會因?yàn)槊鎸⑷说暮蠊ε拢?p> 任我行須發(fā)皆張,森寒的目光如一柄冷嗖嗖的刀子。就在剛剛,對他忠心懇懇的屬下死在他的眼前。
“林平之……你膽敢殺我向兄弟,我一定要將你挫骨……揚(yáng)灰!”他的聲音極冷,比臘月的寒風(fēng)還冷。
令狐沖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具倒地不起的身影,方才還和他并肩作戰(zhàn)的朋友,這會兒卻成了一具一動不動的尸體。
回想起往昔的情誼,一滴淚光從眼底浮現(xiàn),瞬間奪眶而出。他的眼在流淚,心卻在流血。
“林師弟……你……為什么……要?dú)⑺??”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牙縫里蹦出。
林平之不置可否道:“他要?dú)⑽?,可我不想死,自然只有他死!?p> 任我行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仰天一聲怒吼。竟大步奔來,腳下透出的勁力將地面青石一塊塊震得不停炸裂,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那股洶涌澎湃的氣勢,當(dāng)真驚人!
“林平之……給老夫死來!”五指萁張,凌空蓋下,沛然大力似有充塞乾坤之威!
此時任盈盈還在兀自垂淚!
“向叔叔……”
她年少失親,與向問天一向感情深厚!當(dāng)年東方不敗局變,向問天幾乎就是她全部的依靠,若沒有他的扶持,在這人鬼混雜的日月神教,她也不一定能夠平安長大。況且向問天對她任家忠心耿耿,此時痛失長輩,她的心里是既痛且恨。
手里的短劍被緊緊攥著,就像長在了她的肉里!
場中劍光紛飛,掌影橫空。林平之深知吸星大法的恐怖,萬不能讓他近身,一手快劍使的愈發(fā)凌厲。他的辟邪劍法早已蛻變成辟邪神鋒,一招一式都達(dá)到了至精至簡的無招境界。在配合迅捷如電的至極速度,一時之間,凌厲的劍鋒在任我行周身上下閃爍。
喉嚨,眉心,眼睛……那劍鋒掠過的地方,叫人心驚膽戰(zhàn)。任我行越打,渾身的怒火仿佛在降溫一般,一瀉千里。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東方不敗一樣!
一樣的迅捷如電,一樣的出手如雷。
任盈盈在一邊看的心中發(fā)寒,尤其見到自家父親在林平之劍下險象環(huán)生的時候,再也忍不住……
“盈盈……讓我去!”還好這時令狐沖叫住了她!
他提著劍,一步一步走上前,步履沉重,就像他此時的心情。
“沖哥……小心!”任盈盈在身后喊。
……
“任教主你實(shí)在太慢了……這點(diǎn)本事,怎么給你的向兄弟報(bào)仇呢?”兩人斗了三十多招,林平之突然開口笑道。
旋即,只見他手腕一轉(zhuǎn),速度竟然又提升了兩分。任我行頓時大驚失色,他沒有料到對方還有保留。劍鋒掠過他的手臂,這一次他卻躲不開了,劍鋒入肉,鮮血飛濺而出。
好在他也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高手,雖驚不亂,借著這股受傷的勁,使了一個虛招,抽身而退。完好的右手卻蓄勢待發(fā)……
“呵呵……任教主跑的到挺快!”林平之收劍而立,似乎并沒有趁勢追擊的想法。
任我行退至令狐沖身旁,心中暫時松了一口氣,對著受傷的左臂連點(diǎn)幾處要穴,鮮血立時就止住了。
此時任盈盈已經(jīng)滿臉焦急的搶身上前,詢問其他的傷勢:“爹……你沒事吧?”
任我行搖搖頭,沒有說話。他就好像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一樣!
“林師弟……這就是你家的辟邪劍譜嗎?”令狐沖開口,臉上尤自掛著未干的淚痕。
林平之淡淡道:“是辟邪劍譜……也不是辟邪劍譜。此乃我所創(chuàng)辟邪神鋒!”
令狐沖道:“你有如此高明的劍法,向大哥根本傷不了你,為什么……不肯留他一命?”
林平之道:“江湖中人既然有殺人之心,自然也要有被人殺的準(zhǔn)備。他技不如人死于我手,豈非天公地道?”
令狐沖聞言道:“如果我對你出手,你是否也該毫不留情拔劍便殺?”
林平之搖頭說道:“大師兄當(dāng)年仗義救我父母,又因我林家之事受盡委屈。林平之豈敢對大師兄下殺手!”
委屈?
令狐沖心中酸楚,是啊……自己確實(shí)受了太多的委屈。他早已不愿悉數(shù),終究已經(jīng)過去了!
“大師兄……我實(shí)在不愿和你為敵!”林平之嘆了口氣。
任盈盈聞聲怒喝道:“你殺了向叔叔,又傷我爹,已經(jīng)是在和我們我們?yōu)閿沉?!?p> 她的眼底淚光還在閃爍,流露著深深的哀傷!
林平之道:“任大小姐……我已看在大師兄的面上對你爹留了三分余地,你莫不是以為我真殺不了你爹?”
任盈盈尤自不信冷冷道:“說什么看在沖哥的面上,那為什么沒見你對向叔叔留三分余地?”
他冷笑一聲繼續(xù)道:“任教主畢竟是令狐師兄的岳父,他向問天算什么東西?”
令狐沖認(rèn)真道:“他是我的朋友!”
林平之道:“朋友……?我可從未聽過,將自己人丟在地牢的朋友?”
“事出有因,我并不怪他!”令狐沖嘆了口氣。
林平之淡淡道:“怪不怪他那是你的事!我只認(rèn)你對我林家的恩義,林平之向來恩怨分明,絕不會忘恩負(fù)義!”
“你曾仗義救我父母,即便沒能成功,我也該欠你兩條命。你背負(fù)我父母遺言,被人冤枉,受盡委屈,這也算一條命。我林平之總共欠你三條性命!”
“原來……這三條命是留給我們的!”令狐沖環(huán)顧一圈,看了眼任盈盈,又看了眼任我行。
“不錯,你們?nèi)吮M可以對我出手。只是此次過后,林平之的劍卻是認(rèn)不得人了!”
幾人陷入一陣沉默!不知是否在權(quán)衡利弊……
良久,任我行突然道:“那我們要?dú)|方不敗你意下如何?”
“我早說過……等我和祂分出高下,之后無論你們?nèi)绾纹礆⒍寂c我無關(guān)!”
“好!”
任我行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任盈盈使了個眼色,也走到一邊調(diào)息起來。
一時間只剩下令狐沖和林平之二人!
令狐沖低著頭,不知是不是在糾結(jié)向問天之死,他的目光落在劍上,默默出神!
“大師兄想出手?”林平之淡淡道。
“我并沒有把握,況且就算有把握我也不可能殺你!”
“因?yàn)閹熃???p> 令狐沖點(diǎn)點(diǎn)頭:“我實(shí)在不愿小師妹受任何傷害!”
“你的獨(dú)孤九劍對我沒用,我勸你最好不要浪費(fèi)我欠你的一條命!”林平之淡淡道。
“我知道……我剛才就看出,你的劍法已經(jīng)達(dá)到風(fēng)太師叔所說的無招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