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起。
此次國宴選擇露天,原因有兩個。
第一:人數(shù)太多,大臣、士族、外國使臣、慕名而來的煉氣士,加起來宮殿太過狹小,容納不下。
第二:彰顯國威,今日五湖四海各方道承的煉氣士齊聚,更有上宗頂尖長老坐鎮(zhèn)觀禮,設(shè)在外界,有心者可以探查,這也是建章皇帝最想看到的事情。
如此盛大的規(guī)模,若不傳出去,豈不可惜?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禮樂聲起,奏樂歌舞,瑞彩蹁躚,輕擺長袖,隨著樂聲,翩翩起舞,素肌不污天真,曉來玉立瑤池里,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此次大宴,開銷比往常大了不知多少倍,但建章皇帝不在乎,這點開銷是必須的。
今日還來了三位未被邀請的客人,他們不請自來。
分別是:夜玄卿、寶雞、哆唻。
他們不僅不請自來,而且還自帶桌子、椅子、飯食、茶水,不過因為隱身,所以沒人能看到他們。
來宴會內(nèi)部,不為別的,只為近距離看戲。
有熱鬧,不看白不看。
“他們到了。”
夜玄卿掐指推算,道。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陛下,蕭家大小姐到了?!?p> 一名太監(jiān)尖著嗓子喊,生怕在座的賓客們聽不到似的。
果不其然,聽到太監(jiān)的通稟,全場目光瞬間集中。
蕭家大小姐?
京城最近最火熱的話題是什么?
蕭羲和和她的貼身護衛(wèi)景武就是其中之一。
蕭羲和:蕭欽差的孤女。
景武:化神境大能。
其中,討論最多的就是:景武堂堂一位化神境強者,為什么要給蕭羲和做貼身護衛(wèi)呢?
有人說,蕭羲和與景武已經(jīng)結(jié)成道侶,景武這才貼身相護。
但有人反問:“既然私定終身,那為什么還要呈現(xiàn)主子與下人的關(guān)系呢?”
很多人早就想見蕭羲和與景武一面了,所以,對于太監(jiān)的通稟,絕大多數(shù)人都十分感興趣。
建章皇帝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便隨意的笑道:“嗯,還不快請進來?”
“奴才遵旨。”
太監(jiān)退下。
不一會兒,蕭羲和被太監(jiān)、宮女賠笑哈腰一臉恭敬的引進主宴區(qū)。
這些太監(jiān)、宮女別的本事沒有,討好人、諂媚的功夫倒是獨一家。
蕭羲和步入主宴區(qū),瞬間就吸引了全場目光,今日的她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里,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三千青絲綰成仙髻,橫叉一支玉步搖,雪白細嫩的皓腕戴著一只玉鐲,面容秀美絕俗,說不盡的美麗清雅,出塵入畫。
見了蕭羲和之后,一些認為景武與蕭羲和結(jié)為道侶的人不禁暗嘆一聲,怪不得實力差距懸殊也要結(jié)成道侶,怪不得被迷住了!
美!太美了!
“民女見過陛下。”
蕭羲和行了個萬福禮,并未下跪請安。
其實,按照規(guī)矩和要求,拜見當朝皇帝,必須下跪行禮。
但,也要看對象是誰。
若是那些草民或是普通大臣,早就有人叫喊著蔑視皇威,請建章皇帝處罰定罪了。
但現(xiàn)在嘛……
心里不喜的人肯定有,但誰敢說出來?
就連建章皇帝都只能笑應(yīng):“無需多禮。”
然后就是對蕭羲和的一頓稱贊,以及對蕭羲和父親的哀悼,順帶再夸一夸蕭羲和父親的才氣和能力,最后再畫一張大餅,結(jié)束。
然后,目光看向蕭羲和身后的景武。
一襲黑衣,神色冷峻,一看就知道是一位不茍言笑的人,腰墜短刃與輕杵,氣息似無,若不主動去看景武,還以為景武沒有陪同趕來赴宴呢。
看景武的第一眼,建章皇帝就輕咦一聲:“咦?”
這個人……他貌似見過……
這張面貌,有點熟悉。
但是想不起來了……
“小姐,我們?nèi)胱?。?p> 景武沒有和皇帝進行言語交際,而是說道。
聽景武這般說,起初就有幾分不喜的人這下就更不喜了,這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p> 其中,神逍門的弟子們尤甚。
他們神逍門當面,太上長老——虛一道人在此,一個化神境修為的人也敢如此無禮?也敢目中無人?
最讓他們氣憤的是,景武和蕭羲和沒有上前見禮問安!
晚輩見長輩,給長輩請安行禮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照例做了,甚至還不滿時間太短,不能多說幾句話,也就景武和蕭羲和沒有。
更何況,今日還有更大的前輩在,上宗頂尖長老——正遙子!
出竅境大能不見就算了,悟道境大能也敢無視?
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時,蕭羲和正在給自己的兩位舅舅請安。
“見過大舅舅。”
“見過二舅舅。”
蕭羲和行禮問安。
“外甥女,為何不去拜見兩位前輩?!”
方家大老爺拍著桌子,怒火填滿胸膛,怒聲質(zhì)問。
今日因皇家有出竅境大能和悟道境大能坐鎮(zhèn),所以方家大老爺?shù)牡讱獠皇且话愕拇蟆?p> 就算景武生氣了又如何?一個化神境,難道還能在出竅境和悟道境面前翻起浪花不成?
“外甥女,你們?nèi)菀幌聝晌磺拜叞伞?p> 方政苦笑道。
神逍門弟子們的敵意太過明顯,幾乎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
而且,陛下也大為不喜。
聞言,蕭羲和瞧向景武。
這一切都是景武的安排,赴宴之前,景武說在場沒人能受他一禮。
“我向他們問安?他們受得起?”
景武神色平靜,語氣平淡如水,問道。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放肆!”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
“豎子安敢無禮?!”
“你又是哪里的野道承?竟敢侮辱圣人道承弟子!其心可誅!”
“竟敢冒犯圣威?!”
景武這番話,可謂是點燃宴會的導火線,一瞬間,宴會喧鬧非凡,在場近乎所有人都在對景武口誅筆伐,群起而攻之。
其中,方家大老爺罵的最兇,神逍門弟子其次。
這時,一直閉目凝神,從未看景武一眼的虛一道人緩緩睜開雙眸,他倒想看一看,這位與景大爺重名之人到底有多大的底氣和根腳,竟然不把他和正遙子前輩放在眼里。
放眼看去。
“噷!”
這位爺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