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家死了,但他還活著。——獨眼巨人說
強大的黑暗氣息在狹窄的空間中彌漫,徐鍾只能粗糙地調(diào)動自己的力量來對抗這股黑暗。但這還不是威脅最大的,那機械的上肢才是最大的麻煩。
徐鍾手中的短刀足以切割大部分的生物肉體,但面對機械造物還真的沒有什么辦法,而那樣硬碰硬的話無疑是一種緩慢自殺的辦法。他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這個怪物耗盡體力的時候,但徐鍾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這種事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吧。
可這個像彌諾陶洛斯的怪物可不會等待徐鍾想出破局的辦法,它咽喉中低沉地吐出一串意義不明的音節(jié),上肢機械仿佛有節(jié)奏般地律動著。然后,又一次的沖鋒!
這個沖鋒絕對要比之前來的猛烈。那黑暗從下肢開始蔓延,纏繞上怪物的軀干,并且不斷向外擴散著,仿佛就是那就是黑暗的源頭,那就是所有黑暗的母親。
這可沒有阻擋的辦法,承受之前那樣撞擊的徐鍾無法想象這次的沖鋒又會是怎樣的強大。緊張的冷汗緩緩從額頭上滑落,他只能躲避,這是最好也是僅剩的解決方法。
來了,就快來了。時間在這一瞬仿佛放緩了它的腳步,徐鍾看著怪物來到他面前不過十步之遙的地方,雙腿發(fā)力。然后一切都仿佛變慢了一般,原本在霎那之間就發(fā)生的事情在徐鍾眼中變得如此緩慢。他扶著石壁滑行而過,擦著怪物的身體而過,他甚至可以觸碰怪物周身那彌漫的黑暗!
這是個機會,徐鍾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徐鍾催動著力量,沒辦法精確控制這力量的他只能用這樣子浪費又粗糙的辦法,強行將力量灌注到手中的短刀中。也幸虧納森給的是含有著阿丹元素的短刀,不然的話再徐鍾力量灌入的瞬間,這柄短刀就會直接炸裂。
短刀上浮現(xiàn)碧綠的光芒,劃過黑暗的霧氣,狠狠刺入了怪物的肩旁位置。
這和徐鍾預料的相差有些大,原本他是瞄準著怪物的后頸處,但再黑暗的空間中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不錯了。起碼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沒有火花,沒有刺耳的聲音。在青銅力量的加持下,短刀就是一柄加熱的刀子,劃過黃油般輕松地刺穿了怪物金屬的肩膀。
沒有停下,徐鍾沒有停下他的動作。他整個人爆發(fā)出難以想象的敏捷和靈活,以短刀為支點,整個身子在半空中完成了一個旋轉(zhuǎn),完美落地。
很難想象這會是一個沒有長時間經(jīng)過訓練的叛死者做出的動作。徐鍾也覺得有些虛假的不真實,但眼下這樣的不真實對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他的靈活動作為他帶來了有一次的進攻的機會,而他也沒有放棄。
短刀的揮動就像是無聲又殘酷的舞蹈,金屬的身體怪物帶來了強大的抗擊打的能力,但也在無形中限制了它的反應——在流暢的金屬也不可能如同肉體帶來極致的反應了,從生物電轉(zhuǎn)化成信號,終歸是有著一段的接受的過程。
但金屬的身體還是讓徐鍾感受到了一絲艱難,哪怕他沒有絲毫吝嗇地使用著自己的力量,但這還是沒有能給它帶來致命的傷害。目前所有的成果不過是流于表面的傷口,有些甚至不能算是傷口。
徐鍾的攻勢此刻結束了,怪物的反應算不得慢,短短的半分鐘時間便是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直面著這個眼中米渺小卑微的生物。身上的傷口并不致命,但對于它來說就像是一種無形的嘲諷,疼痛使它的頭腦開始發(fā)熱,它開始憤怒。
“什么鬼啊?!毙戽R看著怪物身上的黑暗吞沒了它的身子,趕緊遠離。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打游戲一樣,這種家伙也能有第二形態(tài)?但徐鍾內(nèi)心無論怎么吐槽,這都改變不了怪物更加強大的事實,他感覺的出來。如果先前自己體內(nèi)的力量在瘋狂叫他逃跑的話,現(xiàn)在的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認命了一般,放棄了抵抗。
“這可真的麻煩啊?!毙呐K在跳動著,如此明顯;身子在顫抖著,如此害怕。
現(xiàn)在徐鍾腦子里都是些有得沒得,完全是沒有思考如何打敗著個怪物的想法。他將所有的打算都下注在了命運上,他會憑借著反應和力量去面對,但唯獨不會去依靠思維——他現(xiàn)在還沒有這種思維。
黑暗蔓延了,第一次開始從怪物周圍脫離,第一次開始向著周圍的環(huán)境開始蔓延。
這算是一個并不好的消息。徐鍾不知道這股黑暗代表著什么,但想想也不可能會是簡單的東西。他打算暫時避一下風頭,這不是逃跑,是計劃中的撤退。徐鍾這樣安慰著自己。
可怪物怎會那么好心,讓徐鍾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如果真的讓徐鍾就這樣走了的話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嗎?盡管怪物的智慧程度并不高,但這樣基礎的思維能力到不是沒有。這種心理無異于是在它的傷口上再次砍了一刀,怪物怒吼著有一次發(fā)起了沖鋒,速度更快,聲勢更加浩大。
“咣——”短刀再一次的保護了徐鍾的肉體,但這一次徐鍾并沒有飛出去,而是被那股黑暗所纏繞著浮在了半空。
“怎么······噗——”徐鍾還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疑惑,但正在氣頭上的怪物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揚起勢大力沉的一拳,徑直打在他的胸膛,將徐鍾打飛出去。
石壁的廢墟將徐鍾掩埋,但這并不達到至他于死地的地步。徐鍾將自己費力地從廢墟中拔出,倚靠在還未倒塌的殘垣上大口呼吸??梢悦黠@看到徐鍾胸口出有一處凹陷,不用懷疑,肋骨的斷裂是絕對的。
真是可怕。劇烈的疼痛仿佛要將自己的身軀撕裂,大腦也是昏昏沉沉地有些不知去向。徐鍾強行打氣精神,可看到的就是那怪物有一次的揮拳!
“咔?!毙戽R來不及將短刀抬起,只能雙臂擋下這一拳。
結果就是如同雞蛋打石頭一般的碎裂,以一種恐怖的角度向著一旁翻折過去。徐鍾已經(jīng)來不及去品味這樣的痛楚了,怪物的攻勢還沒有停下,而他已經(jīng)沒有硬碰硬的基礎了。
躲閃著,徐鍾那求生的欲望使他不顧殘破軀體的損傷,拼命地躲避著怪物的每一次的攻擊。
要是再一次擦到碰到,自己絕對是再沒有什么對抗的能力了的。或者說現(xiàn)在自己要是不能將傷勢恢復的話,絕對是走不出這個晚上的。又一次,呼嘯的拳風從耳邊掠過,徐鍾鬢角的冷汗順勢滴落,怎么辦?現(xiàn)在的局勢無非就是等待慢性死亡的過程,徐鍾被逼到了死角,這樣長久的躲避算得上什么?
內(nèi)心的恐懼有一次死灰復燃,徐鍾害怕了,害怕死亡的到來。沒有什么是比知道死亡在前等待而無法逃脫最令人恐懼的,那是真正能感受到命運的走向,是真正體會到死亡這個概念的時候,是真正應該害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