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自己不尷尬，尷尬的是別人

　　甬道兩側(cè)開著一叢叢的杜鵑，染著晨露，嬌艷惹人。小賢王彎腰折了一大枝，轉(zhuǎn)頭問蕭潛顏色如何，蕭潛無語。小賢王當(dāng)真是多愁善感有點(diǎn)娘娘腔的，昨晚跟他說起自由戀愛，害他失眠捉摸了一個晚上。大清早又來說想明白了，只要向太后表明心跡，太后也不會強(qiáng)塞一個小王妃給他?；蛘邠屧谔筚n婚之前選一個可心的姑娘定親。

　　嬌花襯著小賢王年輕新鮮的臉頰，好像一幅畫。蕭潛的眸光閃了閃，等小賢王再問他時，他點(diǎn)頭表示贊許。

　　得到蕭潛的贊許，小賢王顯得很高興，嘴里說：“再折一只給賢弟插瓶，選哪枝好呢？”手已伸長，在艷花中挑花眼似地猶豫，見蕭潛自顧往前走，才下決心選定一枝折下，握在手中懸空舉著。

　　良辰和美景兩個小丫鬟并不是專門服侍顏十一的，陪她逛完花園還有別的差事。在甬道岔路分開，看著路邊盛放的杜鵑花，顏十一一時興起折了一捧。

　　抱著一捧杜鵑花，正準(zhǔn)備回房去，轉(zhuǎn)頭赫然看見小賢王和蕭潛站在花叢前，一個俯身嬌氣地問折哪一枝好，一個望著他的臉眸光如醉如癡……

　　這畫面……真尷尬！

　　顏十一嗓子里突然堵了一口痰，想吐卻咳不出來。轉(zhuǎn)身掩在門廊的陰影里，看著那二人笑如春風(fēng)般并肩走向朝云閣。

　　顏十一也不清楚為什么要躲開他們，難道尷尬的不應(yīng)該是他們嗎？

　　理了理裙擺上的褶皺，又緊了緊裙腰，抱著杜鵑花，沉著腳步邁進(jìn)朝云閣。隔壁的房門開著，可以聽見房里傳出的說笑聲。

　　顏十一進(jìn)房關(guān)嚴(yán)門，決定與隔壁的兩位小王爺劃清界線，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避免照面就呆在屋里。

　　插好花瓶，她想把衣裙脫下來。別人的裙子到底還是不太合身，顏色對她來說也艷了些，穿在身上總覺得別別扭扭，特別是鬢邊斜插的蓮枝金釵，總覺得過于華麗，與身上的衣裳和灰布鞋相襯有一種艷俗之感。

　　才解開衣裳系帶，聽到有人叫門，只好又重新理好衣裙。

　　牡丹托著一個長條匣子站在門口，眉眼不抬，淡聲道：

　　“郡主讓奴婢給姑娘送衣裳和鞋襪?！?p>　　昨天郡主已經(jīng)讓人送來一套衣裙，早上又送釵環(huán)和耳墜子，這會怎地又送新衣裳了呢？

　　顏十一滿臉狐疑，側(cè)身讓牡丹進(jìn)房。

　　牡丹把衣匣放在圓桌上，斂著眉眼退出打算離開。顏十一叫住她，牡丹這時才抬眼瞥了顏十一一眼。

　　“郡主吩咐給姑娘新衣裳替換著穿，奴婢照吩咐做事。這是我昨夜縫出來的，原本的窄袖按郡主的意思改成了寬袖，應(yīng)該適合姑娘明日在春茗雅集上穿?！?p>　　煙水藍(lán)的綺羅裙料是立春時郡主賞的，巴巴盼著裁了新衣裳出個風(fēng)頭，沒想到被一個農(nóng)女給占了。牡丹這心里恨得想拿剪刀把綺羅裙給割破，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別人。但想到今年秋天就要配婚出府，能不能得嫁良人尋一個好歸宿，全憑郡主的一句話，怎可這時違背郡主的意思。

　　牡丹又低垂眉眼憋住心口的怨氣，垂手立著等顏十一叫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