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你又挖坑埋你哥!”我訓(xùn)斥道。
小乙,噗嗤笑著,燕姝疑惑的昂頭看著,還太小,理解不了。
“爹,為什么腦袋不防水,要挨頓打?”伯言,捂著腦袋。
“我看看,還疼不疼?”我問道,伯言被打的不輕,沒道理啊,我瞪了蛇無該一眼。
“二哥也讓我說這句話,我沒說,娘就沒打我,大哥說了,就打了大哥?!毙⊙噫?,恐懼,趕忙告狀。
“老三,你可夠精的。”小乙笑道。
“無該!給我一個解釋!”我不悅道。
蛇無該,白了我一眼。
“小乙!你了不起啊,把你哥都給唬了!怎么回事!”我怒道,揪住蛇小乙。
“娘,救我??!”蛇小乙急道。
“放開他!”蛇無該冷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怒道。
“有個漂亮姐姐告訴我,這句話是墨零說過的,我告訴了娘,娘很生氣,老大老三昨天偷吃我的酸棗,我好不容易才曬紅的,都給我吃完了。我就記起了這句話!”蛇小乙招供道,我打著他的小腚。
“甚么姐姐!又來騙我!你最不老實!哪來的酸棗!”我怒道。
“我沒吃?。 辈哉痼@道。
“我也沒吃啊!二哥,你不說有毒嗎!”燕姝楞道。
“啊??。 鄙咝∫野〉?。
我瞪了蛇無該一眼,她再次白了我一眼,我揪著蛇小乙審問。
“怎么,神若,我說話不好使嗎!放了小乙!!”蛇無該呵斥道。
“有個會懸浮的姐姐,告訴我的,她說是我的姑姑,是你的義妹,我不知道,也是試試看?!鄙咝∫医淮?。
“你試試看?你哥和你妹,你都坑了!小乙,你最近可是飄了!有人給你撐腰,你可以?。 蔽也粣偟?,看著蛇無該。
“沒錯,我給我兒子撐腰??!”蛇無該叫囂道。
“你一碗水端平!攏共就仨孩子!你還分個三六九等!無該,你怎么回事!”我不悅道。
“今天我跟你算總賬!墨零的問題,必須解決!”蛇無該叫囂道。
“爹,墨零是誰呀,難道說,真有內(nèi)幕?。 鄙咝∫页脵C挑唆道。
“你閉嘴!伯言,帶弟弟妹妹出去玩!不要亂跑!等會兒小龍神哥哥回來,臨都州大集,就快拜完了,今天最后一天。”我放開蛇小乙,安排道。
“爹,小龍神哥真的是神嗎?為什么神龍族人,要把他抱到廟集上拜他呢?他不想去,他都哭了哩。”燕姝問道。
“這都是你娘惹的禍!說甚么龍神降臨,騙香火錢!沒事,有專人保護他的,還有小伙伴陪他。他也習(xí)慣了。今天下午就回來了?!蔽艺f著。
“奧,還和上次一樣嗎?”燕姝機靈的問道,伯言一聽也湊過來。
“一樣?!蔽业?,他們?nèi)齻€很興奮,每兩個月一次臨都州大集,神龍族人就會請小龍神去古廟前,接受朝拜,一般是兩天,春節(jié)時候三天,回來時候就會帶很多吃的,起初讓伯言陪著去,伯言打翻了香爐,就另外安排了幾個鄰居家的一伙孩子,陪著小龍神,畢竟他們都是神龍族人,更安全些。
蛇無該收取朝拜貢錢的一半,跟臨都州五五分賬,陡然而富,脾氣越來越大。
伯言帶著小乙,燕姝,要走,又磨磨蹭蹭的回來拿木刀,木劍,豎著耳朵打聽。
“無該,誰又觸碰你的逆鱗了。”我冷冷道。
“你!”無該冷道。
小乙一看苗頭不對,提著木劍就跑了,燕姝思索再三,攥著小桃木劍,也跑了,伯言抱著木刀,伸著脖子看著。
“伯言,沒挨夠打么!”我不悅道。
“奧,爹,我去玩了。”伯言忙道,嗖就跑了,又急慌慌跑回來,關(guān)上門。
我笑著看著他。
“已經(jīng)七歲了,比小龍神還大了?!蔽倚Φ?。
“六歲半,你整天迷迷糊糊!這都不記得了!你不說你親自摘的,大騙子!”無該怒道。
“噓!別讓小乙聽見。你不要老打伯言,他是老大,雖然不機靈,但是善良誠實,小乙這孩子,被你帶壞了,忒精?!蔽亿s忙道。
“墨零的事,今天解決一下!”蛇無該怒道。
“好啦,不要整天找事!”我忙湊過去抱她,被一把推開,險些跌倒。
我扶住桌子,看著蛇無該“呀!……無該,臨都州分你多少錢,如何不見那些金銀,你藏哪了。偷偷告訴我可好。”
“你去找,找著都?xì)w你!”蛇無該冷笑道。
“我是看上你的人,不圖你的錢?!蔽易聡?yán)肅道。
“我信你個鬼?。 鄙邿o該不悅道。
“墨零現(xiàn)在沒線索,五色次神藏起來了。外星苦力協(xié)調(diào)司的人,告訴我,最后一次五色次神的蹤跡,出現(xiàn)在大拳三三四號艦,有個翻車星人,看到了青袍次神,在修理光能引擎部件?!蔽艺f著,心里茫然。
“你忘了她,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要把孩子們送出去?!鄙邿o該嚴(yán)肅道。
“……”我注視著蛇無該,無言以對。
沉默,點染開,我們木然坐著,誰也沒有說話,時間,仿佛靜止了。
不知道為何,我記起了那一刻,就像是現(xiàn)在這一刻,清晰的可怕,寒冷的白霧彌漫……
一個白色的人形,如云如流水一般,俯身看著我,淡淡的臉型輪廓,流動著白色的霜。
“神若,感覺如何!”白霧星人,問道,聲音低沉。
“你,你誰!”我掙扎,費力問道。寒冷的霧氣,從嘴里流進(jìn)肺里。
“在下,白霧星人,白霧召,你可真賊啊,神若,竟然設(shè)置了這個陷阱!”白霧召,冷冷道。
“你說啥?”我冷驚道。
“怎么,跟我裝糊涂!來,搞一罐兒涼的??!”白霧召冷道。
一股子碎冰白霧,從他左手飛出,往我嘴里鉆,凍得我牙齒發(fā)顫,我死死咬著牙,凍的嘴發(fā)木,碎冰渣流著白霧,好似活的,纏住我的脖子,我疼的張開嘴,冰渣冷霧鉆進(jìn)去,我踏馬,透心涼,寒透了。
“滋味如何!”白霧召冷笑道,不斷變換,人形輪廓時隱時現(xiàn),白霧彌漫,廝殺聲極為微弱,遙遠(yuǎn)傳來。
“呃呃呃……”我牙齒打架,凍的挺了,蜷縮不起來。
“你的記憶,真是復(fù)雜,找點有用的信息,真費勁!作為一個天神,你就沒點正事嗎,腦袋里都是什么玩意兒!一堆雞毛蒜皮!說!成皇在哪!時間書院的入口在哪?。。 卑嘴F召審問道。
“我我我,打死我都不說?。 蔽彝轮F虛弱的怒道。從里涼到外。
“嗬!再來搞罐兒涼的??!”白霧星人,冷冷道。
“別搞別搞!”我寒急道。
一股子碎冰碴白霧,飛來,就往嘴里鉆,若是盛夏該多好。冷霧正在極速降溫,我就像赤身躺在寒鐵上,凍得粘住,又好似穿著濕棉衣掉進(jìn)冰窟,厚厚的白霜甲,開始結(jié)冰,直寒的尾巴根兒微微發(fā)熱。
白霧星人,隱入寒霧中……
淡淡的冰霧,從我的嘴里泛出,這樣的冷,比寒冰四十六號行星,還要冷,我記得最后一次見到成皇,就是在那里,冰層之下有一處遠(yuǎn)古遺跡,那里曾是御星人的一處軍事哨站。那些冰下的骸骨,全都缺少,他們是囚徒軍,足有兩萬人,全都缺少左腳腳后跟。
現(xiàn)在想來,依然匪夷所思,帶著后怕,我思索著,白霧星人可以搜索我的大腦,但是他無法搜索我的意識本體,很多信息他查不到,還好我在時間書院進(jìn)行了一級意識改裝,具有反搜索保護。但我無法反向搜索白霧星人的意識體,首先他沒有神經(jīng)集,他的形態(tài)是白霧,流動型,沒有意識核心,可能未必是他的真身。
這是我沒見過的外星人,流體型外星人,并不少見,水流型,氣流型,固流型,三態(tài)變流型,大的類別至少三四千種,但白霧星人這種特殊形態(tài)的,我從沒有見過,他們必然是宇宙戰(zhàn)爭之后才興起的。可能來自某個有靈神的勢力,也可能來自野神,自然進(jìn)化,不會有這種形態(tài)和神經(jīng)集搜索能力。
我思索著,
可怕的眾神之戰(zhàn),可怕的宇宙戰(zhàn)爭,無數(shù)文明,行星級,星系級,宇宙級,絕大部分走向毀滅,戰(zhàn)爭直接導(dǎo)致的滅絕超過七成。
剩下的,也是茍延殘喘,陷入數(shù)百億年的超級大衰退,陸續(xù)滅絕。
御星人,
是最精明的,他們是殘存的三大上階文明之一,雖然已經(jīng)衰敗不堪,但他們轉(zhuǎn)投神輦陣營,沒有滅絕。
殘存的三大上階文明,神輦的御星人,女師的無序星人,還有攝率辨星人,攝率辨星系,位于有靈子沱的封地星域。
三大非時間文明,包括上階文明烈火星人,下階文明無序星人,皆屬于真神女師,無序星人由下階冒稱上階,不過他們屬于非時間文明,也算具備上階實力,并且是僅存的非時間文明。
此外還有,息星人,以及息星人的反叛者,定息星人,他們屬于有靈不序的封地,也是非時間上階文明,極為強大,撐到了宇宙戰(zhàn)爭后期,在绔慮星之戰(zhàn),精銳盡喪,而后殘喘了四十億年,走向滅絕,最后的定息人,蛄啄,死于電星人的圍殺。
冷霧,
從我的七竅流出,可怕的寒氣,我凍的木了,一張臉,出現(xiàn)在霧里,熟悉的臉。
“神若,怎么回事!他們都去哪了!”墨零俯身,用槍管,撥著我臉上的白霜,問道。
“墨,墨零,真的,真的是,是你?”我微弱道。
“你說啥,大點聲?!蹦銣惖浇埃Φ?。
“你不怕冷嗎!少給我裝聽不見!”我虛弱道。
“我是墨星人,不怕冷啊。還覺得怪涼快哩。”墨零傲然道。
“真踏馬夠了!墨零,救我一救!”我哀求道,聲音不大,都是寒氣。
“噓!貍花十二來了!”墨零機靈道。
三行紙飛鏢,在寒霧里飛過,速度不快,打中了卻比鐵飛鏢扎的疼,一行古老的文字,擦著我的臉飛過。
墨零急忙一個躲避,咣!一腳,踢了我的腦袋。
“你踏馬蹴鞠吶!我腦袋炸了!”我炸道,太冷,腦袋就脆,被打一下,疼的碎裂。
“你來做個餌,我擒住貍花十二,破了他這鳥陣。”墨零狂道。
“我去你的餌?。 蔽遗?。
嗖嗖嗖!
又是三道紙飛鏢,從我上方飛過,我躺的挺直,一層厚厚的白霜,如盔甲。墨零一腳踢碎了我腦袋上的白霜殼子,我的臉,又一次沁在霧里,更冷,低溫,最少是個三九天,還在變冷,速度不慢。
墨零隱入霧中。
約摸兩分鐘,一張貍花星人的臉,露出來,帶著機警和謹(jǐn)慎。
“神若!你在裝死?。≌娌灰?。起來廝殺?!必偦ㄊ?,一本古籍懟住我的臉。
“貍花老弟,拿開,我攥住你們哥仨的小尾巴了!嘿嘿?!蔽业坏?。
“少廢話!說!五色次神的要害在哪里!”貍花十二逼問道。
“手心,肋骨,腰內(nèi),可能……都不對,應(yīng)該是脊椎骨,靠近尾巴根兒的位置,那里應(yīng)該才是要害?!蔽覈?yán)肅道。
“你要敢騙我,我煉化你的時候,讓你吃點苦!”貍花十二威脅道。
“你會放了我,還要謝謝我,還要款待我一番,并給我一些盤纏,我要帶墨零走,五色次神全殺掉。老弟,你和你的哥哥姐姐們,是同母異父的,故而你們哥仨,長了犄角,從犄角的款式,我記起來了,某個梅花鹿星人,是你們的親生父親,貴母,有第二春,甚哉?!蔽覈?yán)肅道,吐著冷霧。
“你給我閉嘴!我們不是!”貍花十二震怒道。
“你看看生氣了!貍花六姐對你們好,恐怕其他的對你們很不好,你能感覺出來,古人云,貍花貓就沒有長犄角的。對吧,記住,永遠(yuǎn)不要去否認(rèn)真相!”我淡淡道。
咣!
該死的貍花十二,錘了我的臉,惱羞成怒了。
呼!一道黑影飛來,貍花十二一個鷂子翻身,四十五道紙飛鏢,暴射,黑袍次神,潑劍抵擋,無數(shù)黑光急射。兩個人斗在一處,隱入霧中。
??!一聲慘叫。
白霧星人,再次出現(xiàn),抗著半截機器人,是白袍次神,還在掙扎,卻叫不出聲,腰部無數(shù)精密的納米部件,掉落。
“要害在脊柱倒數(shù)第二椎?!卑嘴F星人淡淡道。白袍次神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抗,不動了,死了,確切的說這只是一個機器分身,意識體接受遠(yuǎn)程控制,很快,下一個白袍次神就會醒來。
白霧召,將殘破的機器人小心的放在地上,看了我一眼,再次消失在冷霧里。
我木然,
這次很難逃出去,絕望籠罩著我,記憶翻涌……
“帶妹妹去看病,老郎中,在前街,知道吧,不許跟著他的孫女亂跑,照顧好妹妹?!鄙邿o該嚴(yán)肅道。
“知道了?!毙∫尹c頭道。
“燕姝,跟著小乙哥?!鄙邿o該用手絹,給燕姝擦著鼻涕。
“知道了?!毖噫跓o該懷里,昂著頭。
“看完病可以玩一下嗎,就在街上逛一下?!毙∫颐φ埵尽?p> “娘,我也想去玩一下?!毖噫Φ?。
“感冒了,還去玩,什么時候好!”無該不悅道。
“哦……”燕姝閉著眼,躲著,無該給她擦鼻涕。
“玩一會兒,就回來!別亂跑。”無該心疼道。
“嗯!”燕姝高興的抱著蛇無該。
“去吧,早點回來。”蛇無該溫和道。
“娘,給我拿點錢?!毙∫颐π⌒牡?。
“錢在燕姝那里,你沒看見啊,給郎中,剩下的,你們買點吃的?!鄙邿o該起身坐回椅子里,摸著腰,挺著肚子,是個孕婦。
一串銅錢,掛在燕姝脖子里,嘩啦響?!毖噫ブ?。
小乙高興的牽著燕姝的手,準(zhǔn)備出門。
“不認(rèn)識的人,不要和他們說話!去吧?!睙o該再次囑托道。
“知道了,娘,我可以帶上我哥的木刀嗎?”小乙問道。
“別給他弄壞了,打你我可不管。你哥和小龍神在神座避難。下個月回來?!睙o該說道。
“娘,我想小龍神哥哥和大哥了,你和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我不想去義父義母家。”燕姝說著,拿著一只布老虎。
“要你們,這不是你爹要去救該死的墨零!記住,你們長大了,給我揍你爹?!睙o該挑撥道。
“我不敢?!毖噫Φ馈?p> “怕什么,娘給咱們撐腰?!毙∫液鲇频馈?p> “?。俊毖噫〉?,左右為難,鼻涕就要過河了。
小乙忙用手絹給她擦著。
“去吧。”無該笑道。
早早去了,時近中午,玩了一上午,踩著飯點回來了。
我坐在門檻上等著,遠(yuǎn)遠(yuǎn)望見他們倆,登時開心。
小乙扛著木刀,吃著一顆梨,熊貓族人果園子里的梨。
燕姝跟在后邊,腰間掛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布老虎,是熊貓族人的玩偶,青竹里穿透時間出現(xiàn)在微龍王朝之后,熊貓族人人數(shù)太少,大戰(zhàn)敗北后,被迫互通有無,不少熊貓商人,捕捉到商機,看到了青竹里和整個微龍王朝完全不同,差異就是商機,于是無數(shù)熊貓族人的物件,食品,手工藝品,極為火熱。只是不知何時,燕姝有了這個布老虎,可能是無該給她買的,我記不大清。
小乙看到了我,歡喜的跑來。燕姝依然慢慢走著,左手一個糕點,右手一個糕點,邊吃邊走。脖子里掛了一圈草藥包,還掛一包小零食,很高興。
“兒啊,都到中午了!你倆還記得回來吃飯?!蔽倚χ∫业哪X袋,他笑嘻嘻的,從背著的小兜子里掏出一個梨。我接過來“在哪里買的?”
“郎中老爺爺家的小姐姐,帶著我們?nèi)ソ稚贤媪耍I給我們的。妹妹喝了藥湯,爹,可難喝了,我嘗了一口,啊呃……妹妹哭著躲,摁不住,后來姐姐說帶她去街上玩,才不哭?!毙∫业吐暤馈?p> “還流鼻涕嗎?”我問道。
“已經(jīng)好了。爹,大哥什么時候回來。我玩下他的刀?!毙∫颐Υ蚵牭馈?p> “下個月吧,下個月……”我嚴(yán)肅道,心里不是滋味,線索已經(jīng)發(fā)來了,我必須出發(fā)了。無該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不安全,他們四個要分開,送往義父母家里去,可能以后很少能團聚。無該和我大吵了半個月,但她知道,我們必須救出墨零。
燕姝跑來,高興的撞到我懷里,我抱起她,牽著蛇小乙,進(jìn)了大門,院子里,無該正坐在太師椅里,做著針織,飯菜的香味飄散著,鄰家大嬸聽到孩子回來了,正在鋪開碟子,準(zhǔn)備開飯。
燕姝掙扎下來,撲到蛇無該懷里,蛇無該費力的抱著她,查看。
“娘,不流鼻涕了,好了。給你吃?!毖噫Φ?。
“你吃剩的給我吃啊?!睙o該笑道,一張嘴,把小糕點,吃了,燕姝的小手躲著。無該逗著她,她哈哈大笑。
我攙扶著無該,喊著小乙,進(jìn)了堂屋,鄰家大嬸和他的小孫子,已經(jīng)坐好,小乙坐過去,掏出一顆梨遞給了鄰家哥哥,兩個人高興的討論下午去哪里玩。
我吃著飯,夾菜到燕姝的小碗里,她吃著,鄰家大嬸,說著最近街上的稀奇事,說是昨天夜里,神座監(jiān)門府不少神行捕快,進(jìn)了臨都州的府衙,怕是又有什么離奇的大案子。
“我聽老費說,臨都州下邊的三間房,挖出一個古墓,里邊有活著的鐵傀儡。是不是真的?”我小心打聽道。
“是啊,傷了十幾個人,跑了。那伙人挖三千鬼手的寶藏,起了歪主意,跑去挖那些無主的大墳。沒想到遇到了鬼。怪事啊,已經(jīng)傳了四五天了,驚動了監(jiān)門府。”鄰家大嬸說著細(xì)節(jié),他一個侄子,住在三間房村不遠(yuǎn)的上寧村。
三間房,鐵傀儡。
是一個機器人,我瞪大了眼,那個時候附近的機器人,只有環(huán)當(dāng)和蛇錦的機器人義軍,他們登陸的地點,并不在臨都州,而是突然來到附近,目的不明,另外還有,蚩壺,被去魂者帶去太蛇星,又被無顯帶回地球的蚩壺,該死的無顯,據(jù)說有一金,他盯上我很久了。
會不會是無序星人搞的鬼?
去一座枯墳里做什么?我有必要去走一趟三間房。我思索著,喂飯,燕姝張著嘴,等著,很高興,感冒好了,再次生龍活虎。
“桃木劍真能辟邪嗎?熊貓族人的桃園是真的嗎?幫我也搞一把。我掛在家里?!编徏掖髬鹛岬?。
“燕姝,你的桃木劍呢,送給尋奶奶吧?!睙o該夾著菜,放進(jìn)燕姝的小碗里。
“娘,我換了布老虎了,你看,嗷!”燕姝笑道。
“???和誰換的?”我問道。
“一個熊貓族的貨郎,他有很多好玩的,不要我的木劍,只要燕姝的,我說換那個機匣盒子,妹妹非要布老虎,換的虧了哩?!毙∫伊ⅠR報告。
“就不給你換!”燕姝沖著小乙道,帶著得意。
“改天我再去趟青竹里,多帶一些回來,給大家分一分?!蔽颐Φ馈?p> “哎呀,也不要特意去,怪遠(yuǎn)的,順路時候去,孩子他爺爺說那個桃木劍,靈的。”鄰家嬸子說著。
“奶奶,下午我?guī)∫胰ゴ笳?。都去的。找寶藏。”大嬸的小孫兒忙道。
“那里年久失修,宅子又大,跟著大人,小孩子不要去!撞了邪!你不見前街老六,瘋瘋癲癲,他就是去年下午一個人去大宅,遇到不干凈東西了,整天嘶喊,沒了,人沒了,白光。唉,寶藏都是假的,三千鬼手是個大賭徒,早就敗光了,會留給別人花?”大嬸念叨著。
“白光?”我一愣,看了一眼無該,小心的問著鄰家大嬸“他說白光把人照沒了?”
“對呀,大白天的,一道白光,人就沒了,問是誰沒了,他也不說,只是瘋瘋癲癲,夜里嚎哭,吵的四鄰不得安生。也怪可憐?!编徏掖髬鹫f著。
無該疑惑的看著我。
白光,能消失在白光里的,只有神,和無序星人。這是一個關(guān)鍵情報,我必須查一查。
無該夾菜到我碗里,低聲道“吃飯吧,吃完了還要去鄰居家?guī)兔?,今天上大梁,有什么事,等房子蓋好了,再說……”
“嗯,我知道。”我低聲道,看著無該,就要分離,有些不舍。
記憶是如此清晰,
神和人都是記憶體,無限的過去,無限的現(xiàn)在,無限的未來,都在腦子里,沿著時間線前行,不同的是,人可以回頭,但回不到過去,神可以回到過去,但不能回頭,假如神回錯了地方,將會死去,永久的徹底的死去,沒有神嘗試過。
回到過去,總是危險的。
這是時間序列決定的,突破時間,總有代價。
我看著冷霧,躺在地上……無數(shù)散碎的記憶,涌現(xiàn)……
“伯言,下地做活了。”我善意提醒道。
“昨天不是鋤過地嗎!怎么今天又要鋤地!”伯言正在掃地,以為可以躲過去。
小乙抱著小龍神,教他算術(shù),二加二等于六。燕姝正在洗碗,立馬放慢了速度,子季坐在小板凳上,拿著布老虎,嗚嗚嗷嗷的,玩的開心。
無該抱著子塵,帶著不滿意,看我不順眼。
“你昨天鋤誰家的地?”我善意提醒道。
“咱家的呀!道邊數(shù)第六塊地!”伯言不高興道。
“你在哪條道邊數(shù)的?”我善意提醒道。
“伯言!不想死就快去做活!”無該突然呵斥,子塵嚇得一愣,哇想哭,又不大敢。
“去吧,伯言,你昨天鋤的你五嬸子家的地!她今天早上還夸你懂事!”我善意提醒道,準(zhǔn)備著行李。
“爹,我不信!我能數(shù)錯嘮??。∥矣植皇切↓埳瘢铱墒菚訙p乘除的!”伯言扔了掃把生氣道。
“快去,好好做活,明天我去驗收!”無該冷笑道。
“我不!你們怎么不去,我還是個孩子?。?!”伯言撂挑子道。
“伯言,你要謙虛,有些事情早做晚做,早晚都要做,你不如主動些,你主動要求下地干活!哎!反而不叫你去!”我善意提醒道。
“咳咳!哥!”蛇小乙急忙咳嗽道。
“好吧,我主動要求去做活?!辈試?yán)肅道。
“批了!趕緊去!小乙也去,整天知道玩!”蛇無該急忙道。
“誒??!”我一驚,紅臉沒唱成,就被當(dāng)場賣了。
“???好哇!你們都騙我!他們都能出去玩!就我去做活??!”伯言氣的跳腳。
我只是想笑。
“你再蹦!滾去做活!是不是找打了,你看看鄰居家的,都會做活,就你和小乙!什么也不會!”蛇無該怒道。
伯言坐在板凳上不動,想抗命。
小乙急忙教小龍神加減乘除,一個認(rèn)真教一個認(rèn)真學(xué),二三得了十六。
“你怎么學(xué)的!誰告訴你二三十六!燕姝,教教你哥?!鄙邿o該不悅道。
“二哥,小龍神哥哥,二三得六,三三得九?!毖噫粗耄痰?。
“得九!”
小龍神掙扎開,不想跟蛇小乙玩,不想做擋箭牌,他跑去搶蛇子季的布老虎,不多時廝打起來。
燕姝急忙擦手,撲過去拉開,登時小龍神哇了哇哇哇,大哭起來。
“娘,我也想下地做活,你看看小龍神離不開我?!鄙咝∫揖鞯?,抱起小龍神,七哄八哄,竟然不哭了,繼續(xù)學(xué)十以內(nèi)加減法,三加四等于七,七減五等于二,二加七等于十,接近了數(shù)的邊界。
我搖著頭,看著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蛇子季,沒哭,死死攥著布老虎,怒視著小乙和小龍神,有些兇惡。
“老弟!噓,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黑龍遁低聲道。
“?。俊蔽乙汇兜?。
“我娘哎!老弟!你踏馬走神了??!”黑龍遁驚道。
我急忙望去,巨大的月球坑底部,那堆篝火,熄滅了,冒著縷縷白煙……
“走!下去看看!”黑龍遁一身黑袍皇帝裝束,忙道。
“別急,不對勁??!月球表面,能升起篝火?!”我低聲道。
“那怎么搞呢?”黑龍遁拋磚引玉。
“遁老弟,你下去探探路,我給你壓陣?!蔽业吐暤?。
“怎么,二位來都來了,不死一回么!”幽幽的聲音傳來。
我和黑龍遁,俱是一驚。
兩把鋒利的銀色白色劍刃,尖住了,我們的后脖頸。